吐火罗国,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个国家不喜刀兵,唯一喜爱的便是钱财,不论是北狄、西方还是中原,基本上都有生意的往来。
而玉门和阳县,乃是西域与中原互相交流的重要交通要道,仅吐火罗就占据了一个,另一个阳县,则被一个名叫若然的小国占据,依附于吐火罗,认吐火罗国的国君为义父,国势很弱小。
然而,不论是阳县还是玉门,在吐火罗和若然眼中,不过是两块蛮荒之地,毕竟西域承平已久,虽说在阳县和玉门这两个重要之处上修缮了一些工事,但经过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维护,早已渐渐荒废了。
不论是吐火罗和若然,与西域诸邦一样,权贵集体性堕落,甚至有些贵族老爷连战马都骑不了了,也就只能用胯下的那几寸物事,在女人身上享受到驯服的成就感了。
故而,当阳县的若然国哨兵,无精打采的瞧见地平线处的那条黑色长线时,起初也没有在意,继续舒服的躺在暗堡里,哼着若然国的乡谣,想着上一次轮值休息时,那风骚妓女的酮体,渐渐便有些跃跃欲试,挺拔起来、
隆隆~~
然而,当地平线处的那条黑线越来越近时,一阵沉闷的轰响声,顿时从地面传出。
哨兵一惊,连忙爬起来,这一次他全神贯注的从暗堡观察口望去,少许后,他猛然拉动了一旁的警铃,尖锐的铃声大作,回荡在宁谧已久的阳县之中。
若然,很小的一个国度,主要人口都集中在若然城,四周像阳县这种小城,也就寥寥几座,基本上都是军城,几乎没有普通百姓。
全国上下,不过六万余人,当若然国主得知玄甲军叩关后,顿时惊慌失措的一方面把文武大臣召集过来,另一方面派遣出十六路信使,前往吐火罗,寻找宗主国国主义父大人,派遣大军救援。
正当若然国主和文武大臣胆颤心惊时,忽然,一名打着白旗的信使,来到了阳县,而阳县守军也连忙把这位特使,送到了若然城王宫之中。
“你就是若然国国主?”玄甲军特使乃是一位屯长军衔,品阶不算高,但却在此刻盛气凌人的掐着腰,指着端坐在上方的一个瘦弱老头,喝道。
“大胆!见到我王,竟不下跪施礼?”若然国大将军,一名如熊一般强壮的大汉,怒目双眸,豁然站起,对着屯长怒斥。
“哼,区区蛮夷小国,也敢自称王?连西周都不敢,你们莫非是想要被大商禁军灭族吗?”屯长无惧,冷哼道。
这普天之下,唯有帝乙才能称王,其余人只能称公,意为主公之意。
王,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天下最高统治者的称号,唯有九州的主人,才有资格称王。
强如四大诸侯国,也不敢在这事上做文章,对内对外只能称作主公、侯爷。
只是,西域位于关外地区,若然国又与北狄和漠北接壤,更是蛮荒之地的蛮荒,哪怕是武丁盛世时期,也只是对中原称臣纳贡,朝廷无法对这里形成有效的管制。
如今大商国势衰败,连对关内的事务都有点力不从心,更何论约束和监察西域的蛮夷小国?
这就使得一些小国更加的放肆,公然称王,竟已达数十年之久。
包括北边的吐火罗国的国主,也自称是吐火罗圣王。
“大商乃天下正统,九州主宰,寡人哦不,我又岂敢触犯大商的雷霆之威呢?”若然王满脸堆笑,随即微偏着头,对大将军喝道,“退下,不许对大商特使无礼!”
大将军愤恨的瞥了屯长一眼,随即起身,离开了宫殿。
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栋简陋的木屋,规模也就相当于中原大财主的府邸。
“不知大商特使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若然王笑着问道。
“你应该知道,在阳县附近出现了我玄甲军队伍了吧?”屯长沉声问道。
“自然,自然,气势雄阔,军容威武,真乃是西域最强军。”若然王竖起一根大拇指,连忙笑道。
屯长淡笑道,“我四部玄甲军,由世子殿下、郝候殿下亲自带队,已经来到了阳县,想要在阳县驻扎,以此为据点,清扫逃亡漠北的西域诸邦,不知国主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可是,这阳县乃是若然国的领土,这怕是,怕是有些不太好吧?”若然王迟疑道。
屯长冷声道,“国主大人,我四部玄甲军正在阳县,如果我两个时辰不回去的话,世子殿下就会亲自动手拿下阳县,到了那时,就会视作若然国对玄甲军宣战的行为,还望国主大人好好考虑考虑!”
“你在威胁寡人?”若然王脸色一变。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如果你觉得可以抵御住四部玄甲军的攻击,就尽管严防死守吧!”屯长冷漠道。
“你”若然王气急,指着特使,嘴唇哆嗦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屈辱!在座的朝臣都羞愧的低下头,一方面暗恨自己怯弱,不敢与玄甲军特使唇枪舌战,义愤填膺,另一方面也对若然王的软弱失望透顶。
可不论换做是谁,面对如虎狼之师的玄甲军,怕是都没有一战的勇气吧?
“呔,殷人小儿,岂敢羞辱我若然?找死!”若然大将军去而复返,手中还倒提着一把青铜重剑,怒睁双眸,猛然刺入了特使的胸膛里,前后贯穿出一个血洞。
“嗬呵呵”特使嘴里不停地喷出血沫,讥笑的看着若然大将军,声音微弱,但却无比坚定道,“世世子殿下一定会为我为我报仇若然完了!”
眼眸浮上一抹死灰色,特使倒地,气绝人亡。
“哎呀,你,你你你为何要杀了他?莽夫!就是一个愚蠢的莽夫!”若然王面如土色,身体剧烈的摇晃,声音尖锐如一个宦官,对大将军喝骂道。
“大王!玄甲军欺人太甚,今日能拱手让出一座阳县,他日就能向咱们索要若然古城!我若然儿郎,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西域汉子,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保卫国家的战场上!”大将军单膝下跪,沉喝道。
“死?寡人拥有富贵荣华,数百美人,福还没有享受够,为何要死?”若然王尖细着嗓音,大声道。
“因为你是国主!保护自己的子民,守护若然疆土,是你的义务!”大将军喝道。
“放肆!你个杂碎,竟敢冲撞孤?来人,给我拿下,押送玄甲军,听候大商世子发落!”若然王气急败坏,指着大将军怒骂道。
然而,好半天,门口处的带刀侍卫却是一个都没有动作。
大将军慢慢地起身,一脸的失望看着若然王,他倒提着青铜重剑,缓步朝着他走去,“大王,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王,因为你,不配做这个王位!”
“你,你要做什么?我是若然大王,你”若然王满脸惊恐的站起,缩在一个柱子后,凄厉的大叫道,“来人啊,弑君,弑君了!快护驾”
“保护大王!”几名老臣站起,围拢在若然王身边,然而,他们却发现,除了自己几人外,其余人竟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几人相视一眼,悲怆的一笑,若然王竟如此不得人心,满堂朝臣大多数都与他离心离德,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食君俸禄,当为君解忧,诸位,尽忠报国就在此时!”几名老臣大喝,怒睁双目,如发狠的豺狼,凶悍的朝着大将军扑去。
噗!
青铜巨剑抬起,一记璀璨的剑芒劈射而出,隔空便斩断了几个老臣的脖子,鲜血肆意的喷洒而出,很快就染红了大殿。
来到已经吓瘫在地上的若然王,大将军轻叹一声,手起刀落,一颗硕大头颅飞起,砰地一下,便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的转动几圈,脸庞仍旧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大将军一脸漠然的用粗布擦去青铜巨剑的血渍,他缓缓转身,剑指群臣,喝道,“所有人,不论是职位高低,爵位大小,一律披上战甲,拿着武器,与玄甲军决一死战!我若然儿郎,只有战着死,绝无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