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的暗潮流动,丝毫没有打扰到帝辛的计划。狂沙文学网
因为他无惧所有,在他眼中,什么黄飞虎,什么微子启,什么芮吉、邓昆,不过是一群宵小之徒。
初登基时,帝辛威望不显,旧贵族势力联合起来,对他的王命阳奉违。
天下诸侯对他也多有轻视。
认为他虽有明主之姿,但年纪尚小,难以服众。
朝野之上的老臣,当他的爷爷都绰绰有余。
比干、商容、闻仲、黄飞虎……哪一个不是历经数朝的重臣?真要掰掰手腕,即便是那时的帝辛,也要忌惮三分。
文官系统,士大夫阶层仍然根深蒂固,武官系统,亦有黄家一门独大。
鲁雄虽居高位,但论威望和影响力,比起黄飞虎是远远逊色。
可自从两大征后,新贵快速崛起,黄滚的死,也令黄家势力遭遇重创。
黄飞虎所谓的“四友”,也尽都战死于南疆,不亚于斩断他的左膀右臂。
再加上黄飞虎退居幕后多年,随着鲁雄不断的被重用,如今的鲁家,风头俨然压过了黄家。
飞廉、费仲、尤浑、季胜、雷开等,纷纷在九府接替老一辈人物,居高位,如今的九府也被帝辛牢牢把持在手中。
短短三年内,帝辛就将朝野大权,攥于手心里,号令群臣,谁敢不从?
帝辛的统治已经趋于稳固,即使是十个黄飞虎,也掀不起任何大浪来。
再加上帝辛一直都在处处提防着黄飞虎,平里幽在朝歌黄府内,出征时或将他远远地调离,或是让他随君伴驾,就算他有这心,也无这力。
昔在军中居于高位的门生故吏,或是被帝辛调离原有的岗位,或是以高薪俸禄养起来,随便在一个清水衙门养老,其职位由出聚贤馆的新贵担任。
但凡能让黄飞虎接触兵权的途径,都被帝辛一点点掐断,仅靠黄家的那几十个家丁,又能成什么大事?
……
一路平安。
像几天前的那次刺杀,再也没有发生。
对方其实也明白。
在百万大军取上将首级,说起来容易。
但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若是换做一般将领,七大道胎境强者出手,说不定还真能拿下了。
毕竟,相对于人界来说,道胎境,已然算是陆地神仙境了。
在知命不出的年代里,道胎境算是明面上最为强悍的修士了。
魔礼青在上个月,就已经接替原来的佳梦关总兵,成为了佳梦关新任总兵。
其二弟魔礼海,成为了左路将军,三弟魔礼红、四弟魔礼寿,被他封为了右路将军。
一门四将军!
这使得魔家四兄弟,一跃成为了军界最炙手可的新星。
距离佳梦关还有十里的时候。
魔礼海、魔礼红和魔礼寿,就率领一千兵马,出城迎驾。
帝辛始终没有露面,只是让黄忠贤代为传旨,让三人在前方引路。
这也使得众人对帝辛现在的状态,多了几分疑惑。
若是完好无恙,为何始终不愿露面?
“莫非是诈计?”黄飞虎眉头微簇。
帝辛到底有没有受伤,黄飞虎也不知道。
毕竟,从那夜的交战余波来推断。
那七名道胎境修士,都绝非善类。
而且,在那乌云之内,很有可能潜藏着知命大能。
纵然帝辛神勇,斩杀了三名道胎境修士的,但也不代表他一点伤都没有。
不然处于优势的他,为何没有继续追击?
黄飞虎猜测,是因为帝辛出于谨慎,怕中了敌人的埋伏。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黄飞虎,所有人都会像他这么想。
帝辛久久不露面,难免会被某些人误以为,帝辛受了伤,不方便露脸,因为一旦露了脸,自己受伤成为事实,必定会引发军心混乱,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一个可乘之机。
照这个思路猜下去,说不定一些人会铤而走险,再度行刺杀之举。
哪怕猜到帝辛这是在故意引他们,但为了成就大事,必要的试探和牺牲,对于大人物来说,也是值得的。
一旦帝辛死,旧贵族势力不仅会死灰复燃,蛮族、羌族也会趁机复国。
对于姬昌、鄂崇禹等诸侯来说,少了一个野心勃勃的雄主,无疑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幸事。
大队人马入了城。
总兵府被军围了起来。
朝歌军驻扎于四个城门的瓮城之内。
其余军团,则驻守关内军营里。
徐盖、晁田、鲁能等督粮官,将粮草军械源源不断的从大后方押运过来。
尤浑则带着一批文官、大夫,进行统计,封存。
赶了近一个月的路。
天气眨眼从秋末时分,转为了立冬时节。
昨夜,今年第一场大雪,降临在佳梦关之中。
“好大的一场雪啊。”邓婵玉轻笑地望着窗外。
不同于外面的天寒地冻,这间房屋却是温暖如夏。
而且还有一股香充满整个屋子。
“锅子好了。”帝辛轻唤了一声,便自顾自的拿起筷子,从圆形的青铜鼎内,夹了一块牛。
邓婵玉跳着脚,窜到帝辛旁,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吃着锅子,喝着酒,在赏着窗外的风雪,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大王打算吊着他们到何时?”邓婵玉咬了口青菜,歪着脑袋,对帝辛问道。
“寡人想看看,他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帝辛淡淡说道。
“怕他们不敢。”邓婵玉摇头。
毕竟,仅是总兵府四周,就不下数万精锐,百员战将,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也不会傻到,以为凭匹夫之勇,就能成功刺杀帝辛。
“他们不求刺杀成功,只要能试探出孤的虚实,就足以了。”帝辛道。
试探出他是死是生,伤的是轻了,还是重了。
就是为了这么一次试探,在大人物眼中,一定的牺牲,还是能承受住的。
一旦发现帝辛伤得很重,那么天下必定会大乱,趁着帝辛病重之时,勾结旧贵族势力,联合天下各地诸侯,共谋大事。
一旦发现帝辛伤的很轻,或是压根没伤的话,自然会把一切的心思,都深藏于心底。
说到底,还是因为帝辛无后。
没有储君,能够在帝辛出事的况下,继承大位,以安朝臣和黎民之心。
若帝辛年长一些,也有了子嗣,即便帝辛出了事,这天下或许会小乱,但必定不会大乱起来。
说起来,帝辛纳白雪儿、王颖和崔玉为妃,也有近十年的时间了。
期间的交合次数也不少。
未继承大位之前,太后就曾多次念叨过这件事。
结了那么多年婚,却不见三人肚子大起来。
初时太后以为是对方的原因,上有什么疾病,肚子才始终没大起来。
一个或许是,但二个、三个呢?
三女入宫多年,皆都无后。
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巧合。
那么问题本,必定在帝辛上无疑了。
帝辛本自然没什么问题。
毕竟前世他有多个王子、公主。
只是心里面一直在挂念着苏妲己。
帝辛想要立自己和苏妲己的孩子,为帝国的下一任继承者。
因为按照祖制,嫡长子乃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一旦帝辛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到时候必定是一个da麻烦。
如今,虽说苏妲己已经成为了帝辛的妃子。
但始终还有一个问题,摆在帝辛的眼前。
那便是姜氏!
嫡,意为正。
王后,乃是帝辛的正妻,其余的女人,即便再受帝辛宠,也只能是个妾。
唯有和王后产下的第一个孩子,才是嫡长子!
帝辛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继承大统,与他嫡长子的头衔,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管微子启再怎么得到士林的拥护,但庶子的头衔,却如一个钉子一样,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帝辛一步一步的跨过他的体,坐上那至高的王位。
若帝辛不是嫡长子,那么比干、商容和闻仲,乃至九卿、重臣们,也不会旗帜鲜明的支持他了。
帝子羡,或许会有更多的考虑,不一定非要选择帝辛为继承人。
故而,帝辛自然是深知“嫡长子”这三个字的份量。
哪怕是一介庸才,只要不作死,总有大把的人,会扶持你坐上王位。
面对这股力量,君王的意志,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自古以来,嫡长子才是储君,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除非君王废掉嫡长子储君之位,贬为庶民,若无嫡次子的话,才会轮到那些庶子头上。
这也是帝辛这么多年始终无后的原因。
以他的实力,不想让女人怀孕,有的是办法。
“搬掉头顶的那座山!”帝辛轻语,眼眸渐渐变得冷冽。
他,
与姜桓楚,
迟早会决裂!
自从帝辛推行“废分封,立郡县”等一系列变法后,他就已经与传统的旧贵族势力恩断义绝。
虽然现今大家相处的还不错,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然多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四大诸侯,乃是最为强大的封国势力。
如今的九州,名义上是郡县制,实则却是郡国制。
关内,是一个个郡县,而关外,则是一个个封国。
故而,若不消除这四大诸侯势力,郡县制将永远无法达到圆满的地步。
但,姜桓楚会心甘愿的交出封国,让朝廷一刀给革了吗?
必然不会!
因为那是姜氏祖祖辈辈,辛苦经营千年的家底。
寻常家庭,家庭成员生了病,面对那高昂的药费,高昂到要花费大半家产才能救活的药费,都要犹豫踌躇很久,思考值不值当。
更何论是他姜桓楚?
关内的领主,那是被bi)得没办法。
刀就架在脖子上,不交出封地,则九族尽诛,不留活口。
反叛是死路一条,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顺从可以活命,虽没了祖宗传承下来的封地,但家财却得到了保留,继续守着贵族的头衔,当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但东鲁国可不一样,有作乱谋逆的资本。
东鲁富饶,地大物博。
全年财政收入,能达到大商朝的四成。
举国动员下,可以征调近百万的带甲之士。
若能得到西周、南鄂的响应,又背靠东海龙宫和宗教界,未尝没有和大商叫板的资格。
所以,帝辛直到现在,都没有行废后之举。
他需要稳住姜小媛,稳住姜桓楚。
或许,帝辛这样做很无。
对于姜小媛来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但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他却是一个好君主!
一旦姜桓楚和朝廷决裂。
姜小媛作为姜桓楚的女儿,又岂能幸免?
她是无辜。
但王室的刀,从来都分不清好坏,分不出是无辜波及还是罪有应得。
凡是不利于王室的,这把刀,都会毫不犹豫的斩下。
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的王后!
“吃饱了吗?”帝辛眯着眼睛,他有些微醺。
邓婵玉眨了眨眼睛,轻笑的嗯了一声。
相比帝辛深沉狠辣的目光,她的眼睛,恍若是黑宝石一般,纯净、清澈,不让他有种自惭自愧的感觉。
或许有些羞恼,帝辛指着邓婵玉,轻喝道,“卸甲!”
邓婵玉一愣,觉得帝辛绪似乎有些不对。
但她依然老实的卸掉了上的轻甲。
“再卸。”帝辛喝了一杯酒。
邓婵玉看了帝辛一眼,贝齿轻咬着玉唇,脱下了纯白色的衣衫……
一道低沉的吼声,在房间内响起。
伴着一道惊呼,不久,一阵糜烂的声音,便悠悠地回dàng)在房内。
帝辛感觉自己的心是黑的,是罪恶的。
一国之君,看似风光无限。
但谁又能知道其背后的不易?
沉沦,在沉沦。
帝辛在一个女人的**上,尽的发泄内心的负面绪。
征战到凌晨。
帝辛饶过了邓婵玉,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沉沉睡去的面孔,脸庞倏然浮现几分愧疚。
但很快,这些愧疚,就被他掩盖下去了。
因为君王,不需要愧疚!
哪怕是错的。
也必须是对的!
君王是完美、绝对的。
错的永远都是臣子,永远都是别人。
知错而不认错,
这,便是帝辛。
“孤要以铁血手腕治国,那就绝不能向任何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