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红外线热成像望远镜看看——冯建军他巨大肥胖的老婆尤菜花到底有没有热量,是不是人。
维照明轻轻的咳嗽一声,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说:“那东西是特殊的,不能——在市面上出现。”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的高科技武器是黑货。
两个警察把付大海又带回到派出所,什么结果我不知道。
我走了,维照明也走了。
我走了是去赚钱——用老的哥的话说——接客去。
维照明回编辑部继续搜寻他的爆炸性新闻。
在停车场我看见了蝗虫,这家伙果然生意好的不得了,眉飞色舞的跟我吹牛,我没客气,宰了他两盒红塔山。
他要带我去见见师父,我想了一下,没去。
我认为我遇见的东西——不简单,不是一般捏诀算卦的江湖术士能解决的。
三天过去,我没接到维照明的电话,我心里有些狐疑。
这家伙罢手了?
这几天我开着14x41的破捷达也没赚到几个钱,现在坐车的人都挑新车坐,就算蝗虫每次都给我留个显眼的位置,我生意依旧不好。
有几次我下车凝视着14x41,可能这个车牌号真有点不吉利。
都发都发——财我没发。
要死要死——我也没死翘翘。
两下一折,我屁便宜没赚。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维照明的电话,我没意外。
维照明:“你忙吗?”
我:“接客呢。”
维照明:“接客?你穷到卖身了?”
这家伙开始不说人话了。
我不怪他。
我:“对!接客,我穷的就快卖肾了。什么事儿?”
老的哥犯贱,说实话我有些期待。
虽然内心隐隐的有种不祥和恐惧。
维照明:“你这几天——还好吧?”
我皱着眉说:“还行,我很小心那东西,晚上——基本不出去。”
我说的是实话。
维照明:“那就好。要是没事,咱们去看看付大海。”
我:“老付?他怎么了?”
维照明:“路上说吧。”
我:“行,我去接你。”
我跟蝗虫打了个招呼就去接维照明。
在去老付家的路上我才知道。
原来上次我们分手,警察把付大海带到派出所就是一顿批评教育。
内容无非就是实事求是、不要随便报警浪费有限的警力资源之类,最后还建议付大海去精神科看看。
付大海的老婆白露把他接回家,晚上付大海接个电话出去了。
是冯建军约他,两个人话不投机打了起来。
结果是双双进了派出所。
民警又是调和劝解,最后付大海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找事儿,尤菜花——没问题,还当着民警的面给冯建军了道歉。
我和维照明买了很多水果来到他家看他。
他鼻青脸肿的坐在椅子上。
我有些纳闷,这家伙比冯建军高出一脑袋,竟然让冯建军给打成这样。
我:“没事儿吧?”
付大海:“谢了!我没事儿。坐吧。”
维照明跟我坐在沙发上,付大海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龙井。
他挺有钱,喝的茶真不赖,香气扑鼻。
不过可惜,我从不喝这玩意儿,我喝咖啡。
付大海:“忘了,你不喝茶,等我给你冲杯咖啡。”
我:“不用费事了。”
付大海:“没事,你等着。”
他到橱柜拿了一瓶没打封的雀巢咖啡给我冲了浓浓的一杯,然后说:“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也不喝。”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现在算是半个朋友。
维照明:“怎么——你还想继续?”
付大海:“没错,我不会放弃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他妈的尤菜花,我不管她是什么玩意儿,我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我第一次听见付大海说脏话,老实说,他这么说——我喜欢。
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这为我们在2014年成为死党奠定了基础。
我:“老付,我问一句你别多心。”
付大海:“问吧!”
我:“你——到底对尤菜花有多熟悉?”
老实说,我有点开始怀疑付大海了。
如果尤菜花有问题,第一个跳出来的应该是冯建军。
我不怀疑尤菜花是尤菜花,因为我原先就不认识什么尤菜花、苦菜花。
我怀疑的是——她是不是人。
付大海瞪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不了解她,甚至——我们没正脸见过面。”
我一愣:“你们这亲戚——是怎么走动的?”
付大海:“我说过,我跟建军从小就不合,见面就打架,要不是我妈临死前托付我要照顾好我舅舅,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来往。”
我:“你不是经常去她家吗?”
付大海:“那没错!每次去她都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不跟我打照面,也不说话,但是——我见过尤菜花的背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怪物。”
我:“其他亲戚朋友难道没有认识她的?”
付大海:“她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我听说——她老家是河南省沁阳市的,难道河南人说话女人都是男人声?”
我:“不可能。那你这边的亲戚呢?”
付大海:“建军——就我一个亲戚。”
两家都是独生子。
我不甘心:“就没有人认识尤菜花?邻居呢?”
付大海:“一年前都搬走了,一年前的尤菜花——我觉得还没问题。”
我:“你想证明她不是你弟妹?”
付大海:“废话。”
我:“有办法。”
老的哥灵机一动。
付大海:“说,别卖关子。”
我:“她和冯建军结婚的时候应该有结婚照,看一下就知道了。”
付大海:“有,不过都在冯建军家,我没留。”
我:“结婚——总有录像吧?”
付大海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对!有录像。”
我:“在哪?”
付大海:“十几年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找到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付大海让我们坐着,他把白露从前面叫过来,狗肉馆也暂时关张,正在吃饭的食客一律免单。
他下死本了要跟尤菜花死磕到底。
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和他媳妇翻天覆地的在家里折腾找十几年前的一本录像带,我跟维照明在客厅坐着等。
我们没法帮忙。
客厅里,现在只有维照明和我。
我眯着眼睛从兜里掏出一幅画,皱皱巴巴的,是那天在冯建军家客厅捡到的。
画的上面是一个孩子,旁边有一个肥大的女人牵着他的手,女人乱糟糟的头发,圆滚滚的脑袋上长着一双三角眼,画的最下面用黑色的碳素笔写了几个字“我和妈妈。”
我:“这是那天在冯建军家捡到的,可能——是冯建军的儿子画的。”
维照明接过去看了一下说:“这画上的女人——你怎么看?”
我:“她不象是现在的尤菜花,到有点象——我跟老付第一次见到的稻草人。”
维照明:“难道——冯建军的儿子也有问题?”
我:“不知道,我觉得——孩子绝对不会认错母亲。”
维照明:“如果孩子——也不是孩子呢?”
我愣神儿了。
维照明的话很深奥。
我把画又踹回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幅画的感觉很莫名,就是不想随便丢掉。
我跟维照明在屋里闲聊,他喝茶,我喝咖啡。
没了就自己动手在冲。
付大海跟白露一直蒸腾到下午两点才灰头土脸的从阁楼上下来。
付大海满脸兴奋的拎着个长方形的录像带盒子,我知道——他找到了。
付大海:“就是它,不过——十几年了,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东西来。”
维照明:“没事儿,只要没受磁就问题不大。”
付大海:“可到哪去找放像机?”
现在不要说放像机,就连dvd机都快淘汰了。
维照明想了想说:“我有办法,编辑部仓库里有一台,我让人送过来。”
维照明在编辑部应该比较有身份,因为半个小时左右一个女孩儿就把放像机送来了。
而且很客气的跟维照明打招呼。
维照明让她回去,我们三个人盯着这台爷爷级的老古董。
东芝k2单放机,上面都是灰尘。
插上电源,它发出“咔咔咔”的响声,我觉得这东西命不久矣。
我:“这——还能用吗?”
维照明:“应该行。”
付大海拿着那盘冯建军的结婚录像,慢慢的把它送了进去。
液晶电视出现了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