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清冬把陶姑娘的肩包丢给了万书高,道:“慢慢打开,检查一下。”
万书高点点头,立刻打着电筒,来检查陶姑娘的随身物品。
那陶姑娘虽然愤恨焦急,却苦于身子不能动弹,束手无策。
“师父,这里面有两个铁盒子。”万书高举起两个一尺多长的铁盒,道:“很轻,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是你师祖的魂魄被收在里面,打开看看。”李清冬说道。
万书高嗯了一声,打开了其中一个铁盒,扫了一眼,又叫道:“是一叠纸人,上面有字。”
“是不是你师祖林镇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李清冬监视着陶姑娘,一边问道。
“不是,写的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巫梦云。”万书高说道。
当巫梦云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陶姑娘又是身体一抖,眼泪簌簌。
“那你师祖的纸人,就在另一个盒子里,快打开。”李清冬说道。
万书高急忙打开另一个盒子,果然也是一叠纸人,一共十个,上面都写着林镇英的名字和生死时辰。显然,这些纸人是做法用的。
“师祖的纸人都在这里,师父,这是什么法术,没见过啊。”万书高举着纸人,送到李清冬的面前。
“苗疆巫术……,我也不太懂。但是把这些纸人烧毁,你师祖的魂魄,应该可以出来。”李清冬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问那陶姑娘:“陶姑娘,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待我师父?”
陶姑娘哼了一声,眼神中都是恨意。
万书高收好纸人,问道:“师父,我师祖是被这姓陶的丫头害死的吗?”
“不是她,就是她师父巫梦云,还能有别人?”李清冬摇摇头,道:“大事已了,收拾东西,我们回茅山吧。”
万书高和陶姑娘同时一呆。他们都没有想到,李清冬竟然就此罢手,拿了纸人就走。
就连隐身在一旁的丁二苗也不解。按理说,李清冬找到了害死师父的仇人,应该报仇才对啊!
“师父,难道就这样放过了这丫头?”好半天,万书高醒过神来,问道。
“还能怎么办?你师祖有遗言,不得伤害巫梦云和她的弟子,唉……,走吧。”李清冬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转身走近了船舱。
船舱里灯火如豆,一支白蜡正幽幽泛光。
“怪不得我会迷路,原来真的是中了磨盘蛊。”李清冬看着船舱里的一副小石磨,哑然失笑。
那是一副很小巧的花岗石磨,两片磨盘中间,夹着李清冬的上衣外罩。掀开磨盘,拿出衣服来看,早已经被磨得千疮百孔。
“哈哈,我就说磨盘蛊吧,你还不信。”万书高跟了进来,道:“师父啊,你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还把衣服和罗盘都弄丢了?”
“因为你师祖的遗命,所以我不能下杀手,而陶姑娘却不讲情面,出手没有顾忌,就变成这样的结局了。”李清冬四下检查了一番,发现船舱里还有很多用蛊的毒虫和药水。但是这些东西,对自己没有影响,所以李清冬也没动。
师徒俩走出船舱,看了陶姑娘一眼,转身就走。
“李清冬,你把林镇英的魂魄,给我留下来!”陶姑娘在身后大叫,泪流满面。
“陶姑娘,你们师徒害死了我师父,我就不追究了。”李清冬站住脚步,正色说道:“但是我师父死后,你们还不放过,未免太不讲理。就算我师父生前,有一万个不对,人死债烂,你们也不该为难他死后的灵魂吧。”
“不是,你师父不是我们害死的。”陶姑娘怔怔地流泪,道:“恰恰相反,我师父是被林镇英害死的。”
这么复杂,莫非英师兄和陶姑娘的师父有旧情?想到这里,丁二苗一道剑气射出,舒缓了陶姑娘的穴道,让她可以稍稍行动。
“你胡说什么,我师父怎么会害死你师父?”李清冬一愣,又走了回来,道:“你们用巫术,禁锢了我师父的魂魄,这是千真万确的吧。”
陶姑娘忽然惨笑,道:“你以为,我把你师父的魂魄锁在这里,是为了折磨他?”
“难道不是?”李清冬皱眉,道:“莫非……是你师父的意思,想和我师父,永远在一起?”
陶姑娘弯腰,拾起写着巫梦云名字的纸人,深深叹气,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对这个负心汉如此迷恋。”
“什么巫山**?难道我师祖和你师父之间,有一腿?”关于绯色故事,万书高总是很感兴趣的,立刻问道。
“闭嘴!”李清冬喝止了万书高,点了一根烟,道:“陶姑娘,你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吧,如有可能,我一定尽量完成令师的遗愿。”
“你有什么办法完成?”陶姑娘摇头苦笑,在甲板上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发呆。
李清冬默默地抽着烟,也不催促。
终于,陶姑娘开了口,看着李清冬道:“你师父林镇英,和我师父巫梦云,当年也算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这个没错吧?”
“确有此事。”李清冬点点头,道:“但是我师父命字为孤,注定孤独终老。所以他不愿意害了你师父,所以两人一直是……朋友和知己的身份。到后来,你师父因爱成恨,和我师父反目成仇,唉……”
陶姑娘摇摇头,道:“不管怎样,你师父辜负了我师父。所以,在你师父的大限之日,我师父启动了连心蛊,和你师父同时死去,魂魄被一起收在这里。”
“连心蛊?”李清冬理着胡子,沉吟不语。
“这是我师父的不传之秘,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死去,永不分离。”陶姑娘抬头看着夜空,道:“你师父不是谁害死的,只是天命所归,注定的寿限。倒是我师父,为了一个情字,而不惜殉身。”
“你想把我师父的魂魄唤醒,和你师父的魂魄,永远在一起?”李清冬问道。
“是。”陶姑娘郑重地点头。
李清冬苦笑,道:“可是你算错了,忽略了道门弟子的禁制,因此是不会成功的,因为我师父是茅山入籍弟子,也是受过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