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曹秀芳之前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就像是一直无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秀芳,别着急,万事有我。”李国平把曹秀芳拉过来拦在了怀里。
“可是,我跟你”
“你跟我怎么了?我现在已经请了假了,虽说现在这次咱们算是回去奔丧,但是这之前曹秀芳的父亲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来说,都像是个陌生人一样。不过,话是这样说,我们该尽的孝还是应该尽的。”
“嗯,我知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李国平说道这里,嘴唇抿了起来,欲言又止。
“你是说,我们的事儿?”曹秀芳见李国平这么样子,不难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秀芳,我知道,无论曹叔在我们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咱们的事儿”
“你不用说,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你有要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帮我处理这些事情呢。况且,这本来就是我们打算好的,不是吗?”
听曹秀芳这么说,李国平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曹秀芳搂的又紧了些,轻轻摇晃着。
打定主意后,李国平和曹秀芳就跟李旭尧和老首长他们说了一声,然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这次回家的事情太突然,李国平他们没有买上卧铺,但是好歹老首长托人搞到了两张卧铺票,毕竟回家的路程太远,如果做着回去的话,实在是太遭罪了。
“感觉怎么样?”在火车上,问着曹秀芳。
“说不上来。”曹秀芳现在的思想很矛盾,平心而论,就白鹭来说,曹秀芳的爹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但是,白鹭不仅仅是白鹭,她身上还承载着原主的记忆。所以,她心里对曹老汉的去世又感觉到很压抑和沉闷。这种复杂的心情搞得曹秀芳心里是一团『乱』麻。
“不要多想,回到家之后,万事都交给我,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毕竟,我的记忆里”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之前她的全部”因为两个人是在火车上,所以他们都不敢说的多么明白。
“嗯。”
“那在你的记忆里,你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曹秀芳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关于曹老汉的记忆,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曹,不,我爹他的名字叫曹长运,不过在后来,人们就都称他是曹老汉了。”
“那你爹对你怎么样,好吗?”
“你觉得呢?”曹秀芳不答反问。
“问我?”
“嗯。”
“嗯,怎么说呢?你爹不见得是一个好人,但是却可以说是一个好父亲。说是好父亲,但对你的爱却不是有助于你的成长的,反而是让你长歪了。”
听了李国平的话,曹秀芳仔细想了想了一下,不由得点头同意。
“不错,你总结的很全面,也很准确。我爹他对我的爱,是溺爱。到头来,反而是祸害了其他家的人。”
“说什么呢?!”李国平轻斥道,“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这个爹,要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不是吗?”
曹秀芳听了后,狐疑地看了一下李国平,说道:“你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
“你干脆直接说,我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吧!”
“嘻嘻。”
“别胡闹,接着说。”
“好,我这个爹,还真的像你说的这个样子。对我是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我,所以才把我喂成了一个之前那个样子的大胖子,可是他也吃,为什么一直就都不胖呢?这是我,不,是她一直困扰的问题。”
“那你爹对你可是真好。我爹和我娘生了我们姐弟三个,我爹和我娘承包了一片果园,每天都忙的团团转。加上我家里穷的很,所以我们家的孩子当家早,而且有一块糖往往是掰成几块吃。”
“那我家那时候就不穷了吗?只不是我那个爹,不会过日子,我娘死的早,没有人管着他,他往往是前脚有了钱,后脚就去买了东西吃。我爹也是个有本事的,那时候儿都穷成什么样子了,树根都没得吃的年代,他愣是能找到吃的来。搞得我没衣少穿的,但是还饿不着,你说这事儿让人生气不生气?你说,他要是拿着钱去让我上个识字班,多好?那么我也不会不知是非,给你们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怎么,这个时候又说是你了?”
“怎么不是?其实说到底,我是我,也是曹秀芳,不是吗?”
“也是,那说了这么多,你还会对自己要去面对一个陌生的爹,还要去面对他的死亡而感到无所适从吗?”
曹秀芳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会了。我现在反而会有些怀念,有些伤心。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这么去面过过一个死人,我害怕。”
“凡事不是有他女婿顶着吗?”
“哼哼,没脸没皮!”
说着,两个人就笑了起来。
火车在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达了两个人的老家。刚一下火车,寒冷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冷空气猛地灌进曹秀芳的鼻子来,曹秀芳着实被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
呜呜,她能说她是一个南方人嘛?
“怎么样,没事吧?这么不适应?”
“冷,冷死了,这这里这么这么冷?”
李国平看着曹秀芳冻得打哆嗦的样子,有些头痛,媳『妇』儿这么怕冷,这可怎么办呢?
“走,去车站,回家有热炕头。”
说着,就带着曹秀芳去了车站,在又做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汽车后,才算是到了家门口。
“啊,我再也不想坐车了!”曹秀芳喊了这么一句,就跑到路边的一棵树根儿下,狂吐不止。
李国平见状,赶紧上前去拍打着曹秀芳的后背。
“怎么样?”
“没,没事儿,我,我还好。”
“来,东西给我,我们赶紧回家,回家休息休息。”
说着,就准备搀着曹秀芳回家。
曹秀芳一听,要回家,急忙拖住李国平,说道:“回家,回哪个家?”
“你说呢,你以为结婚报告白打的?”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还没有结婚!”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回去,去你那个家住吗?”
曹秀芳想了一想,刚刚有人去世的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还不赶快回家!”
说着,李国平就把曹秀芳半搀半架地回了家。
此时,曹秀芳坐在李国平的家里,跟一屋子的rén dà眼儿瞪小眼儿。说是一屋子的人,其实也就只有李国平、曹秀芳,外加李国平的父亲李大富、李国平的母亲赵家菊,还有李国平的小弟,也就是正在上初中的李国运。
“这,平子,你也不介绍介绍?”赵家菊说道。
曹秀芳一听,瞪圆了眼睛看着赵家菊女士,不由得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三儿,你去,叫你姐回来,说家里来人了。”李大富对着李国运吩咐道。
“哎!”说着,李国运狐疑地看了一眼曹秀芳,然后就出去了。李国运边走还在边想,这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这,不,不用!”曹秀芳说着,感觉自己都快要坐不住了。话说,这李国兰是曹秀芳到目前为止最头疼的人了。但是,她同样也明白,一旦在座的各位知道了自己是谁之后,恐怕让曹秀芳头痛的就不只李国兰一个人了。
李国平看着曹秀芳,也是有些难以开口。这并不是因为自己这媳『妇』儿见不得人,实在是媳『妇』儿此时的身份对她是非常的不利。但是,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成家立业的大事情。
“平子,这”现在,不,应该说是自打自家儿子带着八成是自己儿媳『妇』儿的姑娘进门之后,老两口的好奇心就没有下去过。今天,曹秀芳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外套一件红『色』的『毛』衣,下身穿着一条阔腿裤。然后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大衣,脚上蹬着一双稍微有点儿跟儿的小皮鞋。今天,曹秀芳把头发全都别到耳后去了,前面只留下一个齐刘海,还有两鬓的两缕用来修饰脸型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是既清爽又显得有气质、有文化。这个样子的曹秀芳,在老俩口心目中都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于是,更是憋不住一个劲儿地向着自己的大儿子递着眼『色』。
李国平见自己的父母都已经憋不住了,想着一会儿还要去看看自己老丈人的事情怎么办,于是用眼神儿示意了一下曹秀芳就准备开口了。
曹秀芳见此时的形势已经算的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暗暗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
“爹,娘,这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