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李元罡却脱口而出：
“剑仙完了就是剑圣呗！”
“剑圣？”
秦辉对“剑圣”二字的理解停留在某游戏里戴七只眼镜的角色上，不由开口道：
“剑仙不应该比剑圣厉害吗？毕竟圣人再牛也是人啊，仙人已经是神仙了。”
李元罡哑然失笑，摇摇头说道：
“这都谁告诉你的歪理邪说。”
“仙和圣的区别很大，关键在于心的蜕变。”
“在古时候容易修炼的时代，成仙再简单不过，甚至有那种吃颗仙丹就一步登仙的例子。因为只要真气和术法积累够了，就是仙。”
“你看过的许多神话传说都是真的。”
想了想，李元罡还说了句外国哲学家黑格尔的名言：“‘存在即合理’这话，你上过大学，应该晓得吧？”
“《封神榜》知道吧？里面绝大多数都是仙人。甭管实力差距多大，那也都叫仙。”
“而圣人呢？自古以来出了多少圣人？”
“每个行当基本就一个！”
“啥是圣人？”
“一心为己，你只能做个仙人；一心为民，你才能成个圣人。”
“人人都有私心，所以成仙简单。成圣就是违心之举，真正改变内心的行为。”
“有人说修炼是逆天而行。天道只是包容一切的规则，你不论是正是逆，都还在它运转的轨道里。”
“有人觉得自私是天性，由天道赋予，才有了这种说法。”
秦辉听得认真，略有所悟，继续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仙的下一个境界是什么？”
李元罡双眼放空，显然也对梦想中的境界非常向往，说道：
“成了剑圣，就该努力成为剑神了……”
“成神很多时候并没有成圣困难，因为只要‘穷一道而终’，圣人就成了神。”
“许多成神的人当初都卡在成圣上，因此一旦成圣也就成了神，二者就是个前后脚的关系。”
秦辉想一口气问完，李元罡却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道：
“剑神就到顶了，没有下一个境界了。”
“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这事，不可言。说不上来。”
“举个例子，千百年来，圣人也出了不少，有几个鲤鱼跃龙门登神成功，最后都止步于此。”
“能登神的人都惊才艳艳，莫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若有下一境界，或多或少都会有所进境。”
“可登临神境的门槛就是真正意义的达到极限，那又怎么继续前进呢？”
说到这，李元罡的语调转为低沉，似乎说的是条秘闻：
“有人说，神境之所以是极限，是受了这具肉体凡胎的限制。兵解以后就能触摸到下一境界。”
“小子，你说……没了肉体，你还是你吗？”
“一道神魂飘散在天地，不过是成了这无情的天道罢了。”
李元罡没再说下去，收拾碗筷，继续看电视去了。
秦辉坐在那一粒一粒夹着米饭送到嘴里，脑中想着“明月世界”未来的变化。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下一个更新的补丁就是有关于“医圣”的了。
补丁的出现不是没有理由。
那次舍己为民的急救，触摸到了“圣”的门槛。
李元罡活了一百八十岁也没成剑圣，困于剑圣一百余年，和他的性情有关。
天生跳脱的性子，一辈子都只为自己的开心而活。
这又怎么成圣？
但他难道不想成为剑圣吗？
想，怎么会不想。
道理都懂，做不到而已。
想成为剑圣，无疑需要开宗立派，传剑道与天下人。
在如今信奉科技的时代，成剑圣之路已断。
而医圣似乎还有几分可能。
自己以前常常瞻前顾后，害怕被人捉去研究。
上次中海府认识了李元罡才算找到“同类”，头一次不用再活在担忧之中。
只要不被这世界的媒体们盯上，按照这个势头医治下去，总会成圣的。
那以后的成神之路呢？
还会有成神补丁的更新吗？
“明月世界”到底是什么来头？
……
知道的越多，秦辉脑子里的疑问也越多。
“不想了，眼下水平不够，知道了也没用。”
“老老实实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秦辉的“游戏脑”又一次立功，让他及时停下了可能让他发疯的思考。
秦辉现在对自己为什么要试着变强没有什么概念，心中其实有些茫然。
只是深深扎根在脑海中的“我要通关”这个想法推动他不停前进，逐渐走上成圣的轨道。
将最后一粒米饭送到嘴里，秦辉把碗筷往水槽一扔，又到外面练剑去了。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秦辉一周时间一日不停，每天练剑到深夜，勤奋的样子让李元罡老怀甚慰。
与之相伴的就是一日千里的剑术。
古拔剑术和玉碎拔剑术不过两天时间，秦辉就能发挥个九成半。
这些看在李元罡眼里还只当是着实喜欢这拔剑术，有特殊天赋而已。
一周达到“如臂挥指”就真是大问题了。
历史最快纪录是多少？
唐朝时期有位被敬称为“剑圣”的人，叫做裴旻。
他其实只有剑仙境界，但仅在剑道上几近通神。
当初人家的“月余”就很夸张了。
李元罡现在这么猛，做到真正的如臂挥指也足足花了一整年。
平均纪录都快十年的一个东西，你七天搞定，让不让人活了？
一想到第八天自己去批评试着驾驭破木剑的秦辉的场景，李元罡现在都脸红：
“都说了不到如臂挥指别试着练蜀山那些东西，你难道听不懂么？更何况这木头剑是飞不了的，你试了也白试。”
“原来是这样啊~”秦辉的语调阴阳怪气的，“那就请师尊给我换一把能飞的吧，我已经达到如臂挥指了。”
一听“师尊”这俩字，李元罡就暗叫不好。因为除了想要宝贝的时候，秦辉都叫他“那个老头”、“哎”、“老头子”什么的。
如此妖孽的天才怎么会犯刚才那种低级错误？！
原来在这等着呢！
好小子，一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玩的挺溜啊。
“……行吧，既然你到了如臂挥指的境界，木剑确实该换下来了。我这就去给你拿一把小飞剑……嗯？”
他刚才是不是说，自己已经如臂挥指了？
现在离他上山过了多久了？
难道昨晚打坐过了一整年了？
去仓房拿剑之前，李元罡特意去看了看日历。
没错，今天不是什么一年零八天，就是，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