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那大汉远去了,才都松了一口气,目光同时看向了段干云。只见段干云突然跌倒在地,像是已气绝身亡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众人顿时惊讶万分,王燕匆忙跑过去扶起了段干云的身子,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感到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王源问到:“他怎样了?”
王燕看了王源一眼,道:“他还活着!也许是用力过度了!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
听到王燕说,段干云没事了,众人才放下心来。
夏镖头看着段干云,道:“我平生见过无数场搏斗,却没有见过今天这么激烈和渗人的恶斗,这青年的潜力确实比一般人要大的多!”
段干云迷迷糊糊的清醒时,发现他在一个大帐篷里,帐篷里除了放着一些兵器在,再就是一些军服,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就是那少年说的塞北军营。
他刚想做起来,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全身都疼的他几乎又要昏过去了。他右手里的剑还在他的手上,他实在想不起来,他是怎么从那大汉手里活下来的,也想不起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忽然王燕从大帐外进来了,她看到段干云醒过来了,高兴非常。
她几步走到段干云的身旁做了下来,笑道:“我们的大英雄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道大家是多佩服你、多担心你吗!”
段干云看到王燕春风般的笑脸,一时心里特别的甜,看到王燕没事,他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段干云笑道:“佩服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睡了多久了?”
王燕笑道:“你已经睡了半天了,那大汉看不能胜你,一气之下,也就和他的手下都离开了树林。他走了之后你就昏过去了,你手中的剑我们怎么也拿不下来,所以就把你和你的剑一起抬回了大营。”
说着,王燕捂着嘴娇笑了起来。
段干云看到王燕,也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当时以为活不成了,干脆就拼了,没想到……侥幸的活了下来……”
王燕打断了段干云的话,道:“你浑身上下都有二十几处刀伤,军医都吓了一跳,说你能活下来,全在于你过人的勇气!他说你如果没有必死的勇气,任何一刀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段干云疑惑的道:“此话怎讲?”
王燕笑道:“因为你的勇气,所以那大汉出的每一招都会有所顾及,所以每一刀都没有坎的太深!”
段干云笑道:“原来如此!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么多伤口的!”
王燕没想到段干云会问这么一句话,赶紧起身背对着段干云,脸颊绯红的嗫嚅道:“因为是我帮你脱去了衣服!”
段干云道:“我又欠了你的一个人情!”
王燕笑道:“你不顾性命的救了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再说……”
门外一个人打断了王燕的话,道:“再说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哈哈!”
揭开大帐后便看到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段干云看是王源和夏镖头走了进来,他抱拳道:“恕在下不便起身相迎!”
刚才说话的正是夏镖头,夏镖头笑道:“如此小节,段干公子又何必放在心上!”
王源笑道:“是啊!若不是你舍命保住了镖车,我等就算活了下来,日后一定也无法在去见人了!”
段干云抱拳笑道:“王公子严重了!若没有我胡乱的骚扰,想必你们早就敢跑了那大汉呢!”
夏镖头哈哈大笑,道:“段干公子过谦了!我等真不是那大汉的对手!下次遇到了,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段干云道:“看那大汉,似乎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上用关大刀的也不多吧!”
夏镖头看了一眼王源,道:“原来段干公子也看出来了!那大汉确实不是江湖中人,他是西北边关的一员大将,人称黑面关神,是西北数一数二的大将!”
段干云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塞北军营不是和西北边关同属于大宋的管辖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段干云道:“那我们押的是什么东西呢?”
王源和夏镖头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王燕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镖局有镖局的规矩!”
段干云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猜测这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惊动那样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呢?
夏镖头看了段干云一眼,便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段干云的枕边,道:“段干公子,这些是你的酬劳!”
段干云看着着一千量一张的银票,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他看了一眼夏镖头,道:“我段干云岂能拿这么多的钱呢?王姑娘能让在下有个安身之所,我已感激不尽了!这些钱请夏镖头拿着吧!镖局的弟兄还需要你打点呢!”
夏镖头笑道:“我们有我们的酬劳,公子多虑了!这是你应得的。”
王燕笑道:“你就拿着吧!我们还有许多呢!”
王源道:“是啊!若不是你,我们连命都丢了!”
段干云见无法推辞,便拿了一张银票,其余的都给了王燕,段干云笑道:“即如此!我也不推辞了,我的衣食都是王家宅里出的,这些就有劳王姑娘给我收下了!”
王源看着王燕,笑道:“即如此,你就替段干公子保管吧!反正你一年半载也还嫁不了人!”
夏镖头笑道:“是啊!说不准以后你就是这银票的当家的了!”
王燕脸颊红润的接过银票,道:“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暂时替他保管好了!”
晚饭过后,段干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好像只是个开头一样,他总觉得接下来还会发生许多莫名其妙的大事。
他回忆着和那大汉打斗的场景,回忆着他领悟到的剑法的奥妙,他总是无法相信,自己怎么会战胜如此厉害的人物的。
想着想着,他拿出了那把绿剑,将剑鞘套在了剑柄上,他回忆着自己运用的每一招剑法。
忽然他眼睛里发出了明媚的光芒,他想到了他之所以能胜那大汉,就是因为这个剑柄。风云剑法的优点就是飘忽不定的身法和简洁连绵的剑招。原本这套剑法是轻灵有余,威武不足,有了这长长的剑柄,就是既有轻灵,又多了些威武之气,所以他才侥幸的获胜,如若那大汉再战几十个回合,他必定也会死于那大汉的手上。想着想着,他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段干云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风云剑法的每一招剑法,此时他融合了这长长的剑柄,他觉得这样的剑招真的是轻灵飘逸,更兼雄霸之气。他此时已经不再是没有底气的少年了,他已经领悟到了剑法的真正奥妙,就是突破剑和拿剑的人,让剑有剑的特点,人有人的特点。这两者优点的结合,才能发挥出剑所特有的生命力。
第二天王源和夏镖头,便带着镖局的兄弟回去了,王燕留下来照顾段干云,毕竟段干云此时在她心目中已不仅仅是一个伙计,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段干云的伤已经痊愈了,力道也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天天还没亮,他就来到了军营广阔的练兵场上,拿着他的那把绿剑,在练兵场上演练着他这半个多月以来所思考到的所有剑法。
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人拿着一个棍子在左右挥舞着,只有走近时才能看清,这个棍子一半是剑,一半是剑鞘。剑尖是有个弧度的半圆形,剑柄上也没有护手部分,更使得整个剑顺滑如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只见剑在段干云的手里,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又贴着身子如同是身体的另一只手臂。长时可以达到数丈,如同那把关大刀一样,威猛无比。短时只见剑刃和剑鞘豁然分开了,如同轻灵的飞燕一般,剑法密如细雨,连绵不绝。
忽然剑鞘于剑合为一体,长长的剑鞘带着锋利的剑刃直飞到数十丈以外的一个木人桩上。
这个木人桩顿时被剑气摧的四分五裂,长剑直插到练兵场的土墙上。段干云心里想道,原来我现在的剑法竟然是如此的威力无比。
段干云看着毁坏的木人桩,心想这下遭了,把人家的木人桩给弄坏了。
正在此时,一个人拍手笑道:“好剑法!好身手!”
段干云回头看到一个人站在旗杆的后面,穿着整齐的铠甲,在清晨的微光下,铠甲闪闪的发着银光,有说不出的高贵。微黒的面上,长长的胡须,一把宽阔的配件挂在左侧,左手握着剑柄。
这样的清晨,看到这样的人,段干云不禁深深的心中叹道,这人的威猛和气度,真的不同凡响。
段干云抱拳道:“拙略的功夫,让将军见笑了!”
这位将军道:“阁下的武功若是拙略,想必天下再也没有不拙略的武功了!”
这人看着段干云,笑道:“你就是夏镖头说的那位,战败黑面关神的段干云段干公子吧!”
段干云微微低着头,笑道:“不敢!只是侥幸活下来罢了!”
这位将军道:“能认识阁下,真是我庞某人的荣幸!能到账下一徐吗?”
段干云道:“不敢!不敢!能认识将军,才是我的荣幸!”
庞将军挥手道:“请!”
段干云还礼道:“将军先请!”
段干云拿上他的绿剑,便跟着庞将军去了他的大帐。
走到门口,一个站在门口的士兵看着段干云手中的剑道:“公子!大帐内不能带剑进入!”
庞将军看着士兵历声道:“不得无礼!”
段干云看着手中的剑,心想这位将军果然是胸怀宽广,深知到江湖人的心思,不禁暗暗的更加佩服庞将军了。
进帐后,庞将军坐在东面的一张大桌子前,段干云坐在了西面的一张桌子前。
片刻后两个士兵便端着两个盘子走进了大帐,一个盘子放到了庞将军的桌子上,另一个放到了段干云的桌子上。
段干云看到盘子里正是一盘考好的羊肉,羊肉旁放着上好的一壶美酒。
段干云闻着酒香,不禁掵了掵嘴,道:“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个镖夫而已,实在受不起将军如此的款待!”
庞将军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先干为敬!美酒佳肴待英雄!阁下再若客气,就太见外了!”
段干云端起一杯酒,也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
酒过数杯,段干云只感到有点醉意袭来,不禁也放开手脚大吃大喝了起来。
片刻后,庞将军一拍手,几个舞女便拿着剑来到了大账的中央,一边舞剑,时而有女子过来拿起酒杯给段干云喂酒。
段干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更没有喝过如此美丽的姑娘给他喂的酒,不禁脸颊绯红,痴痴的笑了起来。
段干云直盯着最美丽的那个姑娘呆呆的看了几眼,心下思绪万千,心想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心下又莫名的升起了淡淡的一点苦涩,想到岳家军的光辉事迹,不禁开始有点厌恶了现在看到的这一切,他随即假装睡着了。
只是庞将军哪里知道段干云的心思呢?他道是以为段干云真的喝醉了,一拍手,所有的姑娘都出了大帐,只有最美丽的那个姑娘留了下来。
庞将军对这姑娘道:“扶段干公子去歇息去吧!”
这姑娘娇滴滴的“嗯”是一声,便扶着段干云去了这姑娘睡得大帐里。
段干云听到这姑娘的声音,不禁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软了,右手搭在这姑娘的肩膀上,左手还没有忘记他的剑。
庞将军看到段干云拿剑的神情,低低的笑道:“江湖人,都是这般的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