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灵听罢,犹豫片刻,便望着段干云问道:“段干公子,石磨上所写的‘鬼剑门’,是否就是如今那个鬼剑门呢?”
这个问题,段干云也有点疑惑,他摸了摸脑门,微微笑道:“这个,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了,听名字一般无二,想来因该有点联系才对,真正如何,也只有一睹石磨上的剑法,才能断言了。”
完颜列轻轻咳嗽一声,意味深长的道:“鬼剑门名动天下,从来只有一家,鬼郎君开创鬼剑门,可惜他为人古怪,硬是将真传带入了墓穴,以至于如今鬼剑门无什么优秀人才可用。”
段干云瞥了一眼完颜列,低声问道:“前辈所言有误,鬼剑大侠名动天下,难道他不算是人才吗?”
完颜列淡淡一笑,道:“鬼剑大侠虽有点能耐,可比起鬼郎君的剑法,那就差的远了,何况他也是据剑法为己有的人物,这点倒跟鬼郎君一般无二了,你说他还算人才吗?”
苗玲咳嗽一声,笑道:“鬼剑门的绝技,一向只有掌门知晓,想多出一点人才,那也无从说起了。”
看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朱良叹道:“人心难测,若人人都武艺超群,那比有点私心更加危险。”朱良说着,便望着段干云和朱秀道:“俩位,咱们快站到西北角,无论如何,能一睹鬼剑法,才不至于空走一遭。”
段干云点了点头,便和朱秀匆忙站在石磨的西北角上,片刻间三人已站在了一起。
几个呼吸后,只见东南墙壁处,流沙淡淡显出了一点人形,随着三人脚下不断用劲,这人形竟微微晃动了起来。
众人呆呆的望着,只见这人形越动越快,霎时间,已演了十几招剑法。
众人都不断默记着,苦于剑法变化实在太快,众人记住前一招,便又忘了后一招。
一盏茶功夫后,已演了一百多招剑法,朱良额头处已微微渗出冷汗,因为即便他们众人记的剑法加在一起,估计也不足一半,他为此奋斗了十几年,难道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不成。
段干云呆呆注视着剑法,神情十分自在,他不用记也知其中的大半剑法,因为这剑法本就是他学的那套风云剑法,只是每招末尾处多了那么一两招而已。段干云越看越奇,已完全确信完颜列先前的话了,鬼郎君果然是鬼剑门的开创者,否则世间岂有这等奇事。
正如鬼郎君所说,若是全都记忆,那势必一无所获,只有记忆剑法的大概趋势,再加风云剑法,那便是完整的鬼剑法了。
鬼剑法三十年前正是风云剑法,只是鬼郎君后来又完善了许多,而他在门徒中一直没找到可造之材,便索性将剑法带入了墓穴,只将大概的剑法图谱留了下来,他这套鬼剑法带入墓穴,只想等一个有缘之人,若机缘到了,他相信这套剑法定能重现天日的。
一柱香的时间后,剑法已演示完毕,朱良呆呆望着剑法的放向,有点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他望了望朱秀,便焦急的问道:“小妹,你记住了多少?”
朱秀苦笑了片刻,才摸着鼻子道:“大概几十招,不对!现在又忘掉了一些……”
朱良随即又踩了踩石磨,只希望剑法能再演一遍,但他无论怎样用力,剑法始终不再出现。
朱良望了望完颜列,此刻除自己了解此地,便只有完颜列了,他只希望完颜列比他知道的多一点。苦于他适才对完颜列拳打脚踢,此刻也不便说句恳求的言语了。
看周围的细沙越流越快,完颜列叹息一声,道:“沙子快要流尽,咱们还是快点出去吧!再晚可就出不去了。”
段干云望了望朱良,知道他记住的不多,看他呆望着完颜列,便向完颜列问道:“这剑法如何才能出现第二次,不知前辈有何高明的办法吗?”
段干云说罢,朱良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呆呆的望着完颜列,只希望完颜列说点有用的话。
完颜列捋了捋胡须,笑道:“若要第二次出现,估计得等十年之后了。这流沙十年聚集一次,老夫虽比你等多吃了几年饭,却也无可奈何的。”
听到完颜列的话,朱良只觉浑身冰凉,要他等十年,那可比刺他一百个窟窿还难受。人生奋斗的年华,也就短短一二十年,十年后即便他学了剑法,估计也作为不大了。
看朱良脸色苍白,闭目回忆着剑法,关之灵望了一眼段干云,道:“段干公子,这石壁上的剑法,可与你学的剑法有甚区别吗?”
段干云愣了愣,犹豫片刻,才道:“与我学的那套风云剑法区别不大,只是每招末尾多了那么几招而已!”
听段干云如此说,朱良呆滞的脸色微微有点舒缓,朱秀却已开心的拍起了手,她随即望着段干云问道:“那公子适才,可记住石壁上的剑法了吗?”
段干云摸了摸脑门,笑道:“与我所学的剑法不过多了几招,在下岂能记不住呢?”
关之灵心下一动,若她求段干云传授朱良剑法,朱良定会对她十分感激,那朱良取自己为妻,定有莫大的可能。
不等朱秀开口,关之灵已匆忙望着段干云拱手说道:“公子若是传授朱公子剑法,你有任何条件,本将军都会答应你的。”
听关之灵语音激动,神情十分严肃,朱良兄妹疑惑的望着她,不知她为何要如此说。苗玲和完颜列只是淡淡一笑,因为他们早已看出了关之灵的心思。
段干云其实也知道关之灵的心思,只是他答应过鬼剑大侠,不能轻易传授剑法,这件事他适才也想过无数遍,只是不知如何做才好。
看段干云犹豫不决,朱良不免有点气馁,朱秀使劲跺了跺脚,便望着段干云骂道:“好个忘恩负义之徒,亏我大哥还赞你是好汉子来着,刚才若不是我大哥相救,你早已死了一百次,现在一点小事,你就如此为难,算我等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段干云尴尬的低下了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他犹豫片刻,才瞥着众人嗫嚅道:“不是在下不愿传授朱公子剑法,只是师祖有命,若我违背誓言,岂不是欺师灭祖吗?”段干云犹豫片刻,似想到了什么法子,望着朱良笑道:“办法倒是有个,若公子真想学剑法,那也只有拜我为师了,我如此行事,想来师祖也无什么言语了。”
朱秀呼道:“我大哥身为本派掌门,岂能拜你为师呢,你这不是胡言乱语吗?”
朱良轻轻咳嗽一声,望着段干云叹道:“公子不必多言,江湖中人自然不能随便传授剑法,”他随即望着朱秀道:“小妹,你不可再难为段干公子,否则岂不让大伙笑话咱们了。”
流沙越来越快,完颜列道:“大伙还是出去再说吧,再不走,当真出不去了。”
苗玲瞥了一眼完颜列,道:“不知外面风沙停了没有,若外面风沙还在,我等岂不自投死地吗?”
完颜列叹道:“待在此地才是死路一条,想必过了这么久,风沙也该歇了。”
关之灵叹息一声,望着众人道:“这老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大伙还是出去再议吧!”
朱良望着关之灵拱手道:“适才多谢将军言语!将军说的是,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朱秀灵机一动,几步奔到段干云身侧,紧紧抱住了他。
众人看朱秀突然抱住段干云,都不禁一愣,不知她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段干云了。
段干云尴尬的望了众人一眼,便向朱秀喃喃道:“姑娘,我有我的苦衷,你如此相逼,岂不是强人所难了吗?”
朱良匆忙拉了拉朱秀的衣衫,却拉她不开,便微微笑道:“小妹,你不要再胡闹了,咱们还是出去再议吧。”
朱秀瞪了一眼段干云,娇呼道:“你若不传授我大哥剑法,大不了本姑娘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咱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完颜列看众人呆望着朱秀和段干云,他悄悄走了一步,便一跃跳向石磨下的流沙里。
苗玲看完颜列已逃走,匆忙呼道:“不好!这老头逃了!”
苗玲说着已飞身跳向了流沙,关之灵瞥了一眼朱良,不知该不该去追完颜列。想到此事关系重大,岂能儿女情长、婆婆妈妈,她向朱良一拱手,便飞身追向了苗玲。
朱良拍了拍朱秀的肩膀,笑道:“小妹,你别闹了,再不走,难不成咱们真要死在此地吗?”
朱秀望了望朱良,看朱良要强行推她和段干云下石磨,便嘻嘻一笑,望着朱良道:“大哥!我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吗?我可不想跟这忘恩负义的人死在一起,咱们这就走。”
朱秀说着,已松开了抱着段干云的双手,她使劲踩了一脚段干云的脚面,便走向了石磨边缘。
“大哥!咱们先走,让这小子最后再走。”
朱良望着段干云尴尬的笑了笑,向朱秀说道:“早走一步迟走一步,又有什么区别了。”
朱良刚走到石磨边缘,朱秀望着段干云做了个鬼脸,看朱良兀自发笑,她便使劲一推朱良,朱良欲待拉住她,怎奈大半身子已陷入了流沙,实在无法脱身了。
“小妹!你……”
朱良话未说完,已淹没在了流沙中,段干云刚走到边缘,朱秀已飞步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俩人霎时间,又处于石磨中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