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公子若能妥善处理此事,你有任何主张,本王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如此甚好,只要殿下鼎力支持,我自有妥善解决的法子。”段干云说话间,忽然门外一阵吵闹声响起,偶尔还夹杂着兵器的叮当声响。显然关之灵等人已等的不耐烦了,此刻竟想强行闯入。
门口一军官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启禀殿下,门外有一行人,说有要事相告,他们无法进来,已和御林军打了起来。”
三皇子望了一眼关凌,向门口呼道:“知道了,你先下去,”他随即向关凌说道:“将军得胜归来,本王有失远迎,今夜本王亲自设宴,为你等接风洗尘,”他顿了顿,又望着段干云道:“阁下有什么好的法子,晚上再说不迟,果真法子高明,本王定有重赏。”
关凌和段干云同时向三皇子拱了拱手,关凌道:“如此,我等先告辞了。”关凌说罢,同段干云一起走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许久,关凌瞥了一眼段干云,疑惑道:“二弟,这件事如此荒唐,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段干云微微一笑,道:“大哥!那姓刘的骗了咱们,此去我定要吓一吓他,让他知道咱们也不是好骗的。”
关凌望着段干云哈哈大笑,心道:“这小子看来越来越长进了,竟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看来已不是当初那个老好人了。”
关凌笑了片刻,又望着段干云道:“二弟真有解决的法子吗?我一想起这件事,头便已疼了起来。”
段干云拍了拍胸膛,笑道:“大哥放心就是,对付土匪,吓唬吓唬,也就解决难题了,况且还有三皇子的支持,这件事我看离办成是八九不离十了。”
关凌皱了皱眉,不知可否,过了良久才道:“既然你答应了三皇子,不如让那黑白双邪陪着你吧,这样有什么意外,你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段干云嘻嘻一笑,道:“大哥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因此才让三皇子一切听我主张。”
关凌拍了拍段干云的肩膀,不禁又哈哈大笑,他本以为段干云是义气用事,没料到他想的也是这般周到。
关凌随即问道:“刚才众人都被堵在门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段干云指了指花园那边,微微笑道:“自然是从那边的狗洞里爬进来的。”
关凌愣了愣,忽然拍手大笑道:“非常之时,能用非常之谋,二弟竟也有如此决断,大哥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段干云抿了抿嘴,嬉笑道:“大哥过奖了,我这人只是没啥节操罢了,也谈不上什么决断。”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门口,关之灵看两人安然无恙,这才和众人撤出了府衙。
段干云向众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下他们进去的遭遇,一行人便径直去了军营。只是那女子的事,段干云始终不曾提起,因这女子关系到三皇子的名誉。
天色刚黑,三皇子的一个使者走进军营,请关凌和几位将领同时去了府衙。
关凌带着众人来到府衙正厅,向三皇子拜见罢,他和段干云跟着三皇子进了一间密室,其他军官,则相继到侧厅赴宴去了。
这密室不是太大,只见里面桌椅俱全,桌上已摆好了一席上好的酒菜。
三皇子坐在主位,关凌和段干云坐在宾位,黑白双邪则站在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望了一眼关凌和段干云,举起酒杯微微笑道:“这杯酒,本王敬两位,恭贺两位得胜归来。”
关凌和段干云相继端起一杯酒,陪三皇子一饮而尽。
三人喝了片刻,三皇子轻咳一声,缓缓道:“此事,除了咱们四人,本王不想有其他人知道,还望两位能守口如瓶。”
关凌淡淡一笑,心道:“本将军身为堂堂男儿,却在这里听你胡扯,真是惭愧,你如此说,还真把我等当成长舌妇了。”
段干云向三皇子拱手笑道:“殿下放心就是,此事绝不会从我等口中传出去的。”
两人同三皇子又喝了几杯,三人不觉都有点头晕。
三皇子此刻,已是迷迷糊糊,不觉伏在了桌上。
关凌望了一眼段干云,看他摇头晃脑,顿觉有点不对劲,平日喝几壶酒,段干云尚且不醉,今日才喝了几杯,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即便这酒劲再大,也不至于醉的这般快。
关凌匆忙提了一口气,只觉丹田内极是沉重,似乎使不出一点力道。这时,他才确信,自己三人定是中了无色无味的毒了,他内力深厚,中毒后也不至于立时察觉。
这时,只见黑白双邪缓缓坐在桌子旁,两人各吃了一点菜,望着关凌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皇子瞥到这二人的神情,突然厉声道:“你们胆敢放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竟敢于本王同座一桌。”三皇子竭尽全力的叫喊,竟是极度微弱。
白袍人拍了拍三皇子的脸颊,微微笑道:“殿下,这毒酒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无色也无味呢?”
听到白袍人的话,三皇子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他实在想不出,这二人突然造反的原因。
白袍人突然起身,一脚踹飞了三皇子,厉声道:“你这色鬼,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今日一死,也算罪有应得。”
黑袍人叹息一声,望着关凌二人拱手道:“只可惜连累了你们两位,事已至此,也别怪我二人心狠手辣了。”
三皇子慌忙问道:“你们杀了本王,能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等的荣华富贵,都要着落在本王身上。”
白袍人哈哈大笑,片刻后才缓缓道:“多亏殿下让我等接见了完颜列,否则也不至于让你落到这步田地。”
三皇子惊呼道:“那老匹夫答应了你们什么,你等竟敢刺杀本王。”
白袍人笑道:“我等跟着殿下,已是名声狼藉,也不怕再黑一等。既然哪里做狗都是一样,那我等只好抱个粗点的大腿了。”
段干云吸了一口气,望着黑白二人说道:“杀了我等,你二人能逃的了吗,别忘了外面还有几万大军。”
白袍人笑道:“没有阁下,我们当真难以逃脱,有阁下背黑锅,我想我们兄弟,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关凌知道,这二人定是和完颜列串通一气了,既然他俩一颗心黑到底,只怕他们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此刻多说也是无用,关凌用内力使劲压住毒性,将所有力道都积聚在两腿之上。他虽一时无法逼出毒药,但力道恢复一点,也是可以办到的。
关凌思忖,只要他一口气冲出这间密室,定可以呼喊求救,待在这里越久,他们三人越是危险。
白袍人看关凌默不作声,也猜到了一点他的心思,他瞥了一眼黑袍人,只见黑袍人缓缓起身,堵在了门口。
关凌看黑袍人堵在门口,心下不由一阵绝望,想不到自己刚生出的一点希望,此刻也无存了。他长长叹息一声,心道:“难不成今日,我三人真要死在此地吗。”
白袍人看到关凌惨白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道:“将军智谋过人,果然名不虚传,你虽深谋远略,但我二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二人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来,自已有了十足的准备,否则,又怎敢招惹将军这样的人物呢。”
白袍人说话间,突然手起剑落,割掉了三皇子的脑袋。
看到他一柄细如拇指的长剑,段干云心下一阵惊慌,他还没看明白这细剑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已看到三皇子的脑袋只在地上打转,一股鲜血,直从三皇子割断的脖颈处汩汩而流。
段干云也杀过人,可他从没想过,杀人也能这般干脆利落,似如坎了一个白菜一般。
这白袍人杀人的利落,让段干云生出了一点恐惧,此刻若没有关凌,他当真想磕头求饶了。
段干云转念一想,自己以前杀了那么多人,如今终于报应来了。他想脑袋搬家的滋味,定然十分痛苦,不禁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关凌本想阻止白袍人杀三皇子,可他迟了一步,这白袍人出手的利落,让他也是措手不及。
看这白袍人又望向了段干云,关凌知道这人定是去杀段干云,他虽没恢复多少力道,此刻已不能再等了。
死了三皇子,关凌虽然惋惜,但没一点悲伤,三皇子好色无度,有此一死,也是罪有应得。可段干云是他的结拜兄弟,他虽和段干云相处不多,但段干云那副善良的本性,还有那套剑法,让他很是赞许。
突然,关凌大喝一声,将桌子一脚踢向了白袍人。桌子和一桌饭菜,顿时一股脑的向白袍人飞了过去。
看到关凌突然大发神威,黑白双邪都是一惊,没想到关凌虽中了剧毒,竟还有力气反抗。
白袍人匆忙闪身,躲过了一桌饭菜,他一剑飞出,只将桌子坎成了两半。
关凌此刻身边没带大刀,只有拿起段干云的长剑,劈向了黑袍人。在匆忙下,他也无力将剑套在剑柄上了,否则,这斩马剑定能让他发挥七成的功力。
黑袍人站在门口,看关凌冲了过来,生怕关凌冲出密室,他匆忙抽出软剑,硬接了关凌的一剑。
黑袍人只觉虎口发麻,软剑险些脱手,看关凌再次劈来,他匆忙离开门口,躲过关凌的正面一剑,直向关凌身后削了一剑,他此刻明白,若是自己再硬接关凌的一剑,只怕软剑真要脱手了。
关凌全力一剑,威力之大,让黑白双邪都有点心惊。
关凌刚要劈开房门,白袍人也匆忙一剑刺向了关凌。
关凌本想挨上黑袍人一剑,打开房门冲出,看白袍人也一剑刺来,他料定这白袍人的一剑必能致死命,只有挥剑向白袍人挡去了。
段干云看的一阵心惊,他本想伸手抱住黑袍人,不料刚一起身,又忽然软倒在地。他暗暗心惊:“我中毒后没了一点力道,关大哥虽也中毒,却有一战之力,看来我的内力跟关大哥实在差的太远了。”
关凌须臾间,已和黑白双邪互拆了几剑,他越战越是焦急,因他聚集的这点力道,实在不能坚持太久。
关凌忽然想起自己传授段干云的那招“一刀斩”,他匆忙将剑身套在剑柄之上,直向二人各劈了一剑。
他这一剑虽说力道有限,但招式的威猛,只能硬接硬挡,黑白双邪自知内力不及他,不免都吓得各退了几步。
此刻,关凌内力已尽耗竭,他如此做,只是碰运气罢了,但黑白双邪被他内力所摄,又哪里敢冒险呢。
关凌看二人退了几步,料定这是最后一点机会,他匆忙转身一剑劈开了房门。
黑白双邪看关凌劈开了房门,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匆忙将两把长剑脱手飞出,只射向了关凌的后背,同时合身扑向了关凌。
关凌此刻已是无力再战,他感知飞剑的来临,匆忙转身向两支长剑劈了过去。他劈了一把来剑,另一把却已插在了他的胸口。
关凌匆忙向门外奔去,不了还是差了一步,此刻黑白双邪,已不顾一切的向他左右抱了起来。
只见黑白双邪,一人双掌发着白光,似是两块寒冰,一人双掌发着红光,似是两股火焰,同时将这两股力道,一起压向了关凌的丹田和胸口。
关凌本想大呼一声,可惜此刻他只觉胸口堵塞,在这两股力道之下,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关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一只手掐住了白袍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掐住了黑袍人的脖颈。
两人脖颈被关凌掐住,不禁都吓得面色惨白,关凌的力道他们刚才都有所目睹,只怕这么一掐,足以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段干云呆呆的望着三人,一时看的发懵,过了良久,只见三人突然同时摔倒在地。
黑白双邪脸色发紫,泛着白眼,而关凌口吐鲜血,双目圆睁。
段干云看到三人这副神情,不免心惊不已,他呆呆的看着三人,也不知此刻谁死谁生。
看房门大开,段干云本想大呼救命,怎奈他张大了嘴巴,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段干云呆呆的看了半晌,突然!黑袍人咳嗽一声,匆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使劲掰开关凌掐着他的一只掌手,缓缓站了起来。
看白袍人一动不动,黑袍人匆忙也掰开了关凌捏着他的那支手。
过了片刻,只见白袍人缓缓睁眼,随即望着黑袍人嗫嚅道:“兄弟,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黑袍人踢了一脚关凌的身子,看关凌一动不动,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当然活着,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这厮中了毒,竟还这般凶悍,咱们真是低估了他,原来他先前跟你搏斗,还没使出一半的力道。”
白袍人缓缓起身,看关凌死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叹息道:“真是侥幸,咱们险些死在这厮手里了,没想到他的内力,竟强到如此地步。”
段干云看关凌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嘴里兀自流着鲜血,一股悲伤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想起关凌片刻前还生龙活虎,眨眼间竟然死了。段干云只觉自己是在做梦,可看到关凌惨死的模样,他知道这不是梦。
段干云流泪不止,又惊又怕,望着这二人,他此刻只想拼个死活,怎奈自己一动也是不得。
白袍人望了一眼段干云,刚要一剑割了段干云的首级,黑袍人匆忙拦住白袍人,缓缓笑道:“兄弟,这人留着还有用,咱们还要用他洗清罪名。听说他还是鬼影大侠的弟子,想必也学过那招‘鬼哭神嚎’,咱们不如留着他慢慢逼问,想来定能得到那招剑法的。”
黑袍人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我一时兴起,险些忘了这些大事。”
白袍人匆忙拿起段干云的长剑,在刚才自己刺向关凌的剑痕处刺了一剑,又在关凌的心口处刺了一剑。
白袍人缓缓走到段干云身侧,点了他三处大穴。。
段干云虽伤心欲绝,神志却还是清醒的,听这两人不杀自己,再看白袍人的姿势,似乎是要点自己穴道,他匆忙用转鬼影大侠传授的移穴换穴技艺,挪开了自己的穴道。
白袍人点了段干云三处大穴,便将段干云和他的长剑一起装进了一个麻袋,扛在肩上,只向门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