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蝴蝶癫颤着一双很是漂亮的翅膀,扇得空气吧嗒吧嗒的响,从我眼皮底下,翻了几个蓝色的花儿,而后飞进石坎里,停在我脑壳前不到三分半距离的水坑边上。
它蓝色的脑壳上,两只黑色的触角像是天线,各自卷着圆圈,偶尔晃动着,同时用一只细小的蓝爪子试了几下水,而后翅膀骤然打开,往前走了两步,将小小的嘴儿伸到水坑里,嘬吧起水来。
我侧身瞅着,脑壳与后背上全都叫汗水打湿,凉飕的感觉配合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我感觉空气仿佛被冻结,大气都不敢出。
一只蝴蝶而已,等飞走了就没事!
万分紧张之中,我心存侥幸,稍稍缓了一口气出来,那蓝蝴蝶却突然展开翅膀,吧嗒一声飞起来,两只卷着圈儿的触角舒展开,彼此碰触了几下。
这时候,外头那一片蓝光好似有眼睛,像是起伏的浪涛,延着陡峭的山坡,一阵接一阵的往我这边飞,惊得我瞬间懵逼了。
“奶奶的,老子没惹你,别欺人太甚!”
暗自嘟囔了一句,那些集聚在石坎外的蝴蝶就飞了一波进来,正当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它们却接二连三的落在小水坑边,圈着一个蓝色的圈子,纷纷嘬着小嘴儿嗜水。
“原来只是喝水,吓死了老子了!”
暗自嘀咕一句,我松了一口气,断崖下涌起来的是海水,这群蝴蝶又是昼伏夜出,露水吃不到,身边的小水坑可能是唯一的淡水源。
那些蝴蝶估计有领导者,非常有秩序的溜进来喝水,那密密麻麻的一片,足足喝了三个小时才集结着远走高飞。
侧着身,三个小时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等它们飞走以后,我尝试着换个姿势,可全身已经麻木了,捶捶打打,揉揉捏捏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白天吃的那点蚯蚓和百合花也消耗得没了踪影,不等我钻出石坎,饥饿感就让我头晕目眩,有种昏迷的迹象,吓得我急忙掐自己。
“奶奶的,现在可怎么办,人蝶共饮一处水,迟早得出事情!”
钻出来,深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我自言自语的扒拉了一句,才念叨完,脑壳瞬间咯嘣一声。
“这该不会是唯一的淡水源吧,真要是,那可就见着菩萨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月光被缭绕的云雾遮挡着,视野里模糊一片,我转身看了一周,在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才捡起拐杖,摸着尖刀,往下方十几米远的百合花移动过去。
就这点距离,平时三两步的事情,可这会儿我却行走得十分艰难。
整个人是躺在山坡上,慢慢的向下蹭,背被石头渣子碾扎的火辣辣的痛,双手也不敢松懈,握着拐杖到处戳,接着撑力才免于滚下去的危险。
突然,胳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剧烈的痛让我差点没蹦跶起来,稳住身子,伸手一摸,又是一阵刺痛。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一边摸出海神珠,一边嘀咕道:“什么玩意儿,怎么跟针尖似的!”
海神珠真是个好东西,金灿灿的光芒和灯泡没区别,以至于身边卷缩着的大刺猬无所遁形。
扎起的灰色尖刺足足有篮球那么大,我欣喜异常,放下拐杖,捏起尖刀,噗呲一声扎了过去,可怜的小家伙,咯吱咯吱的叫着,扭了几下就不动了。
“奶奶的,正愁吃不到肉,这下可以饱餐一顿了!”
摸出火机,弄了一堆火,拨了皮,将刺猬穿在棍子上,伸到火里烤,不到十来分钟,肉香味就飘散出来。
撕了一块,也不顾烫嘴,塞进嘴里就嚼,相比较蚯蚓和百合花而言,烤刺猬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美味了,膻中带香,脆中带滑,到最后,我连着骨头渣都给它吧嗒完。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吃肉,才填报肚子,我便觉得浑身是力,瞬间满血复活,扎了跟小树枝,一边剔牙,一边回头看身后的石坎。
它可能真是此地唯一的淡水源了,我回头的时间,两只小山羊也跪着将脑壳伸进去喝水,就连我在下面烧火烤肉它们都不怕,估摸着畜生和人是一样的,为了活命,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
“很好,收着这个石坎,我回去指日可待!”
想了想,伸手摸起几根刺猬的尖刺,脸上肌肉骤然跳动,满脸凶光,五指突然发力,吧嗒一声将尖刺折断。
野外生存,不需要什么技巧,要的只是蛮横和胆识,只要你敢吃,树皮都可以活上几年,可守住唯一的水源,我觉得吃肉比吃树皮要划算。
阎王吊,我想到的第一个捕杀机关,光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个索命阎王。
这种机关非常简单,只需要压弯一棵小树,绑好绳子,系个圈套,再布置好触发点,只要动物或者人踩中了,小树就会刷的一声弹起来,那速度和力量,绝对可以将肌肉撕开。
说干就干,我将只有半边裤腿的裤子脱下来,用尖刀划成小布条,然后拧成一股绳子,缠在两手上试试了,蹦跶几声也不见断,估摸着可以弄个上百斤的野猪吧。
不知道好一切,我就在百花丛里挑选着粗壮的蚯蚓,虽说可以吃肉了,但这玩意儿可以化脓之血,对我腿伤大有好处,偶尔还是得吃上一些。
等到了下半夜,石坎外头果然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喜得我顾不上腿痛,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了几米,抬头一瞧。
好家伙,还真抓着一头野猪,个头还不小,起码得五十多斤,它被小树羁绊着,蹬着腿,咧嘴龇牙的发出惨叫。
瞅着手里的拐杖,我摸出尖刀,飞速的将前头削尖,而后对着野猪肚子,就是一下,噗呲一声,弄得鲜血飞溅,肠子屎什么的都洒了一地。
如果一切顺利,不用一个月时间,我定能再次出现在繁华的都市,可回去以后,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不用说,海神珠没有到手,摸金婆娘也不会死心,她尚不知无畏惧,可大头和陈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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