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盒子打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就见那小木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晶莹洁白的玉扳指。那玉质细腻滋润无半点瑕疵,一眼看去温润无比,就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光泽又正如凝炼的油脂。
老太太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哆嗦着将手伸向那盒中之物,却先一步被凤羽珩拿了起来。
老太太一怔,随即就见凤羽珩恭恭敬敬地把那玉扳指戴到了她的大拇指上。
“太好看了!”粉黛惊呼,“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完美的玉。”
想容也点了点头,小声道:“恐怕每年进献到宫里的羊脂玉都没有这件成色好吧?”
凤羽珩见达到了效果,便将手中木盒递给了赵嬷嬷,然后拉着老太太的手说:“祖母喜欢就好,也不枉费阿珩一大早就想着帮祖母挑礼物。”
老太太现在就觉着把这孙女从西北的大山里接回来,实在是太明智了。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凤羽珩的手,想尽办法让她念着自己的好:“当初把你们送走我本就是不乐意的,这些年也没少在你父亲面前念叨,总算你父亲是顾念我这个母亲年岁大了,这才接你们回来承欢膝下。”
凤羽珩差点儿没笑喷了,这老太太可真行啊!为了自己卖乖,把儿子都给扔出去了。这话不就是说“原本你父亲不想接你们回来,都是看在我的面子”。
她以手掩口挡住一阵笑,半晌才道:“是,阿珩一定会记着祖母大恩。”一边说一边又从袖口里将事先就准备好的膏药拿了出来,立时,堂内就漾起一阵膏药特有的药类清香。
沈氏掩住鼻子,很是厌烦地说了句:“什么东西?一股子怪味!快拿去扔掉!”
凤羽珩为难地看向沈氏:“可是……这是给祖母治腰痛的膏药啊!”
老太太眼一立,狠狠地瞪了沈氏一眼:“你是不想我治病了?还是指望我有一天腰疼得站起不来,这个府里就你一个人说得算了?”
见老太太怒了,凤沉鱼赶紧又把本职工作捡起来:“药类的东西还是谨慎些好,母亲是担心祖母呢。”她说着话又去问凤羽珩:“二妹妹这几贴膏药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可是出过府?”
凤羽珩摇头:“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出过府,这些是我在西北大山里偶遇的一位波斯奇人给的,很是珍贵,治祖母的腰病是最好的良药。”
“既如此,祖母不妨试试看吧。”凤沉鱼好不容易把火力熄灭,赶紧转移话题让老太太先把病看了。
老太太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沈氏,到是看着凤羽珩手里的膏药来了兴趣。再吸吸鼻子,竟也觉着没有刚一拿出来时味道那般刺鼻,闻得久了反到觉得有一丝清凉。
“这是波斯奇人给的?”这个年代,波斯奇人还真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凤羽珩把这个由头扔出来,手里的不明物体立刻就变得高大上起来。“波斯奇人的东西就连宫里都是难寻的,阿珩真是好福气。”
“祖母才有好福气呢。”凤羽珩将膏药递给赵嬷嬷:“嬷嬷收好,晚上待祖母沐浴过后,将这膏药直接外敷在疼痛处就好了。次日同样的时间揭下来,再换一副。”
赵嬷嬷听得极认真,临了还不忘问一句:“一次只贴一张吗?”
凤羽珩同她讲解:“如果疼痛的范围过大,就多贴两贴。这些足够贴满七日了,七日之后如果不出所料,祖母的腰疼应该就会好转,至少今年之内不会再犯。”
她说着,又乖巧地仰脖转向老太太:“祖母放心,以后每年阿珩都会想办法为祖母治腰痛。”
老太太那个感动啊,直搂着凤羽珩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她们这边说得热闹,另一头韩氏的好奇心控制不住了,巴巴地问了句:“二少爷看过大夫之后可吃了药?”
沈氏也很关心这个话题,立时看向凤羽珩。
凤羽珩的头还埋在老太太的怀里,嘴角扬起的笑没人看见。
她算着时间,只觉忘川那头也该差不多了,这才从老太太怀里挣脱出来,转头看向沈氏:“对了,这个药的事我还想跟母亲说来着。”
沈氏很不自然地晃了晃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就是那个药的事啊!今早许大夫开好方子之后,母亲还让金珍姑娘留下看看方子如何,说是要给子睿用珍贵的药材。”
听她这样说,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恩,这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
凤羽珩又道:“后来那许大夫说他会亲自煎药,我们很开心。药煎好后是客院儿的小丫头送过来的,可是咱们还没等给子睿喂下,金珍姑娘就又跑了回来,硬是说那药送错了,跪着求我让她把药端走。”
老太太皱眉:“一碗药还能送错,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沈氏却听出不对劲,尖着嗓子问:“你说金珍把药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