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若再说这样的话,沉鱼也无能为力了。”她缓缓地松开沈氏,重新站起身,来到凤瑾元身边,“长辈的事沉鱼不便多过问,只盼父亲能念及旧情,给母亲一条活路,沉鱼便不求别的了。”
凤瑾元点点头,怜惜地看着自己最骄傲满意的这个女儿,心底对沈氏的恨便又多了几分。
“你这毒妇,自私自利,薄待庶女,毒害庶子,竟也从不肯为亲生女儿多做思虑,这样的当家主母,我要你何用?”
“老爷!”沈氏也傻了,一条条罪状她都可以无所谓,唯有不肯为亲生女儿多做思虑这一条,她是真的在意了。“我怎么可能不希望沉鱼好啊!”
“你就是这样为她好的?”凤瑾元气得抓起一只茶碗猛地就往沈氏头上扔去。
沈氏躲闪不及,那茶碗正中额头,瞬间就见了血。
“沈氏。”凤瑾元目中不带丝毫感情,“我凤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你是万万不配再坐得了!你放心,不管到了何时,沉鱼都是我凤瑾元的嫡女,将来也不管何人坐上主母之位,沉鱼都将是那人的亲生女儿。”
“老爷!”沈氏彻底傻了,“你要把沉鱼给别人养?不行!绝对不行!”
“有何不行?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是沉鱼的耻辱!”
“可是我不会害我的女儿!”沈氏指着凤羽珩道:“老爷若说我谋害她们,好,我认了!可老爷你也得明白,将来不管谁做了主母,沉鱼的下场就跟她们是一样的!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得了别人的孩子爬到自己孩子的头上!沉鱼早晚要死在新任主母的手里,你别不信!”
这话喊得凄厉异常,就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声声控诉。
凤沉鱼看着这样的沈氏,再想想她说的话,便也心软下来。
母亲说得对啊!虽说父亲现在许了她永远都是嫡女的承诺,可她这位父亲的承诺又能值几个钱?看看姚氏,看看凤羽珩和凤子睿,他们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啊!
思及此,凤沉鱼冲着凤瑾元匆匆下拜,几滴泪叭嗒叭嗒就落了下来:“父亲三思啊!母亲说得没错,沉鱼纵是嫡女又如何?将来新的母亲入府,还不知道要怎样欺负沉鱼。沉鱼今年十四岁了,在家里也留不了几年,请父亲心疼女儿一次,让女儿安稳的活到出嫁吧。”
她特地将“出嫁”二字加重了语气,目地就是提醒凤瑾元她的将来。
而这种提醒也十分有用,凤瑾元可以不要沈氏,但却绝对不会拿沉鱼的性命去开玩笑。
他将目光投向老太太,就见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便知道母亲的心思与自己一般无二。
凤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他是第一代,绝对是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所以一切求稳,为了凤家的将来,他便再忍这沈氏几年。
“也罢。”凤瑾元挥挥手,“沈氏,我暂且留你在这位置上多坐几年,但凤府中馈你是再管不得了。你将中馈交由母亲来管,从今日起就在金玉院闭门思过,不经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沈氏一脸的不甘,频频摇头。
交出中馈,那不等于要她的命吗?
沉鱼赶紧出言提醒:“请母亲为沉鱼多多着想。”
一句话,将沈氏的不甘全部压下。
这女儿就是她的将来,是她最大的赌注,她可以输掉中馈,却输不起这个女儿。
“另外。”凤瑾元又开口了,“金珍护主有功,抬为妾,赐如意院儿。”
如意院儿是府中一处不大的院落,从前安氏曾住过一段时间,后来生下相容之后就搬到了更大一些的院子。那如意院儿算是中规中矩,装饰得当,有假山池塘,景致精美。
金珍听到凤瑾元如此安排,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赶紧上前跪到地上磕头谢恩。
老太太注意到她裙子后面有一处血痕,原本气怒的心便也顺畅了几分。她的儿子是宰相,府里只有一妻三妾实在不多,更何况那姚氏还是刚接回来的,而且男丁只有两个,太少了点。如果这金珍争气,能给凤家添个大胖小子,也不枉费今日劳师动众。
老太太的目光被金珍收在眼里,她的心便又放下一些。好在当时凤瑾元是药物所致的癫狂状态,并未有注意她不是处子的事实,也没有发现她藏在袖袋里的鞋子。事后她机灵,以发簪划破小臂将血抹在衣裙上,而这划开的伤口也可以抵赖说是沈氏打罚的。
各人都有了安排,就只剩下还跪在中间的许大夫和那丫头,凤瑾元有气没处撒,此刻再看向二人不由得将满腔怒火全部转移过去。
“暗卫!”他暴吼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