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阿婆村现状,秦千岁看着地面一堆畸形儿,稍微犹豫片刻沉吟道:“阿婆姑娘,你既愿下嫁熊靠山,那便入朕楼兰,同为一民,阿婆村朕自然也会接手过来,齐入楼兰。”
秦千岁深知,阿婆村所谓诅咒完全是子虚乌有,阿婆村世代与世隔绝,不与外村通婚,大体上应是近亲结合缘故,才会诞生如此之多天生畸形儿,想要改善这种情况,首当其冲要将阿婆村村民们的思想打开,尝试与外界通婚,改变基因。
当然,这些话语秦千岁只在心中暗语思考,不说于人,这个时代有真气护体的武者,已经够让秦千岁惊讶,再来个生物学还不能解释的诅咒神魔之力,秦千岁万万不能接受。
阿婆村有阿婆女,现在的阿婆女便是阿婆姑娘,说起来有些饶舌,其实也好理解,这些畸形儿需要照顾,于是每代阿婆女临死前,便会选出下一代的阿婆女用以传承,阿婆女没有姓名,称之为阿婆姑娘,主要便是负责畸形儿照顾,同时在村中有一定的权力与威望。
秦千岁来到申屠豹面前,开口询问道:“申屠豹,可还能日行百里?”
申屠豹身形摇晃,坚定咬牙道:“陛下,申屠豹无碍,可日行百里。”
“好,那便回去通知王乾坤,命他连夜赶来接手阿婆村村民,命其视如己出好生对待。”
“遵命!”
施诚熊靠山二人合力将地面畸形儿关进一处木屋中,等待申屠豹通知后,王乾坤派兵前来接手。
阿婆村数百畸形儿,对于秦千岁而言完全是负担,捞不着丝毫好处,他本可置之不顾,本可眼不见心不烦,还本可学司徒南那样,赶尽杀绝获取快感,但是他没有,果断承担起莫须有的责任,大概这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秦千岁,有着正确三观,与超前思想,所能给于这个时代最好的礼物。
为阿婆村这些痴呆儿安顿好日后生计,阿婆姑娘感动不已,看向秦千岁的目光中除去深深敬畏,还带着大半无以回报的恩情。
解决完阿婆村畸形儿相关事宜,由阿婆姑娘熊靠山举着火把在前方带路,施诚背着小喜子紧跟其后,秦千岁悠哉悠哉走在中间欣赏道路两旁无数蓬树,共同前行。
蓬树林下泥土层中必有盐岩石,待稳定国情,便可靠过滤提来精盐大发一笔。
阿婆村为两地,畸形儿可称为阿婆次村,而正常阿婆村民生活的地方,可称之为阿婆主村。
阿婆次主相隔不远,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阿婆主村,主村可比那个充满畸形儿的次村壮大干净得多,在阿婆姑娘授意下,主村村民皆从家中出来站在门口,好奇打量着秦千岁等人。
车诗村村之间通常互不来往,秦千岁等生人出现,主村村名打量目光中好奇占半,更多确实隐藏起来的天生敌意。
阿婆姑娘点燃主村中心一颗树脂浇灌而成的木桩,瞬间火苗蹿升,将周围环境照得一片大亮。
木桩点燃,必然是有要事宣布,主村村民自发从木屋前走出,聚集在木桩面前,等待阿婆姑娘发言。
阿婆姑娘换上一张稍显威严胖脸,脸颊上肥肉颤抖,张口道:“我作为阿婆村的阿婆女,即日起决定嫁入楼兰,你等也应同我一起嫁入楼兰!”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主村村民一片哗然不可置信,当场便有人跳出来反驳道:“阿婆姑娘!此事坚决不可,你本已触阿婆村规矩,难不成还要带着全村去那什么狗屁楼兰?”
“莫不是些精盐便收买了你?老子宁愿饿死,不吃他那精盐,也绝不会坏了阿婆村规矩!”
“阿婆姑娘!请你自重!”
阿婆姑娘面带冷笑,看那几人反驳自己言论者,心生寒意,这阿婆村向来是她说了算,岂能轮到这群平日本就不顺眼的家伙继续唠叨下去,坏了自身在秦千岁身中形象。
阿婆姑娘心中想法其实十分简单通透,听话的有肉吃,不听话的可以不在一起各自分家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跳出来挑拨离间说些难听的话语,拿旧俗胁迫自身,那便是不能忍受。
在车诗,本就毫无国义可言,说白便是没来过此地的外界人士把车诗当成个小国家,而生活在本地的人们却是把车诗当作为笼统地名看待,这也是秦千岁轮番调查得出结论,选择车诗为新国的主要原因之一。
对于阿婆村,以及车诗本土大小山村部落而言,他们活在车诗,亦没出过本地,不知外面世界如何,只是依靠传统繁衍出各自规矩,无国法,但有私规。
若是其他村落,有阿婆姑娘这地位与权利,掌权者向来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其意思,阿婆村情况特殊,阿婆姑娘智商有限,这才导致有人敢站出身来,义正言辞拒绝阿婆姑娘要求。
阿婆姑娘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大概没人记得,在秦千岁面前没表现得当,此时阿婆姑娘心中却是怒了。
念及同脉,阿婆姑娘压下众人声音,再度道:“次村那些先天畸形儿,根本没有能力生存,我也不放心交给你们照顾,所以他们我必须带走,至于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嫁入楼兰者,我保证日后定过得比如今要好上数倍,若是非要讲个规矩不愿意离去者,我也不强求。”
阿婆姑娘话说得明白,她只是来通知村民,她将要离去,愿来者,来者不拒,不愿来着,也不会强求半分。
阿婆姑娘想法简单,可总有那么些人不太愿意,原因无他,世世代代皆生活在蓬树林阿婆村,因为三言两语便要离去,心中不舍还有对于外面世界的恐惧以及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他们不愿离去,阿婆姑娘自然不会强求,但是有那些人却是以规矩,威胁阿婆姑娘也不准离去,因此产生矛盾。
村落斗争,强者为尊,已有几人虎视眈眈将秦千岁熊靠山等人包围起来伺机而动,秦千岁挪动脚步,稍微往熊靠山身边挤去,而熊靠山此时根本没意识到有危险来临,只顾盯着威风凛凛的阿婆姑娘看个不停,眼中全是些小星星。
阿婆姑娘以往呆傻本分,作为阿婆女,向来是对村中要求,尽力而为,若今天村民们还把阿婆姑娘,当成往日言听计从的傻子来看,那便是大错特错。
“老二,老三,你们过来!”
手持棍棒几人将阿婆姑娘团团包围,领头之人眼睛带有先天残疾,只有单眼可见视线,此时目露凶光道:“阿婆姑娘,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大叔,按照村中规矩,若是对长辈动手,当断指三根!”
阿婆姑娘本想在秦千岁面前,卖弄一番自身在村中威望,没想到弄巧成拙,搞得村中平常几个刺头与自身挑破脸皮反目成仇,心中是恼火不已。
阿婆姑娘可不懂甚规矩不规矩,脑袋一根死筋,她认定的事情,那就必须要去完成,反正自身有理,我是弱智我怕谁。
阿婆姑娘怕秦千岁等得反感,不再等待,面无表情走上前去,直接拎起领头之人衣领,痴痴呆笑以头撞头,“砰”的一声,那人双脚双手还在半空中抖动,并未完全死去,其下脸带着脖子已经有大半陷入胸腔,其上脑门不知去向,血腥中叫喊不出,只能本能颤抖挥舞肉体,来表达自身痛苦。
阿婆姑娘扔掉尸体,满脸鲜血如同罗刹,一步上前质问道:“还有谁!”
规矩固然重要,可自身小命比起虚无缥缈的规矩而言,孰轻孰重自有分寸。
很快,纵使心有不服,也没人敢站出身来当面与毫不讲情面的阿婆姑娘较劲,连同那老二老三都悄悄退回隐藏在人群中间不敢露面,包围秦千岁的村民们也都神不知鬼不觉散开退去。
往日只知阿婆村有阿婆女名为阿婆姑娘,对待外村可一人抵百人,今日同时深知,阿婆姑娘也可铁头无情,不讲道理。
尽管阿婆姑娘采取铁血手断压制众人,可仍旧有大半者站在原地不愿离去,走到阿婆姑娘身边的人年岁尚且不大,只有几人而已,那还是想到阿婆姑娘走后,无人依靠,内心对于所谓的规矩不是那么根深蒂固,这才愿意跟随一同离去。
阿婆姑娘说话算话,并未强求,再次询问一遍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秦千岁傻呵呵笑道:“陛下,咱们走吧。”
秦千岁摸摸鼻子,看着阿婆姑娘雷霆手断制服众人,心中苦笑连连,不由得想到,有如此奇女子作伴,熊靠山日后生活是福还是祸。
熊靠山上前一把抱起那几个小孩,憨厚笑着同时催促秦千岁离去。
“也罢,那便跟随朕一同回去吧。”
秦千岁颔首微笑,经过阿婆姑娘这么一闹,心中联想到的却是更多,车诗主城只有一座,占领后只要能收服车诗其他村落中的主事人或者强者,便可化散归一,形成完整国制。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日后研究下慢步稳定进行,秦千岁摇头散去脑中想法,离开阿婆主村,回到阿婆次村。
阿婆主村村民们望着几人离去背影,对于外界的渴望,与内心固执的旧俗,互相交错,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