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德鲁兹再次来到实验室里。
看着一众科研人员沉重的神色，德鲁兹只道项目出了差错，心情募然慌乱起来，询问道：“伊姆博士，你急匆匆叫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白人科学家伊姆博士叹口气，说：“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我们都小瞧了李笛。”
德鲁兹心中一咯噔：“到底怎么了，‘缸中脑’失败了么？”
伊姆摇摇头：“不是，幻境世界在三天前就营造成功了，但某些场景却不被李笛的大脑承认，他只承认有他妻子和父母妹妹存在的世界。”
“深入剖析后我才了解到，原来这位足以决定世界生死的天才科学家，真实内心居然如此的孤独，仿佛在悬崖上听海的孩子，又像是在摩天轮上看黄昏的老人……”
德鲁兹不耐烦打断道：“你不要跟我说废话，讲重点！”
伊姆深吸一口气：“好吧，重点就是，李笛内心深处有爱的人，但没有能相信的人，甚至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相信，所以哪怕幻境世界营造的比现实世界更要真实，也无法用催眠方式催眠出地外飞碟的星系坐标。”
德鲁兹闻言既是愤怒又是恐惧，质问道：“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跟我说催眠失效！之前不是有二十三例‘缸中脑’成功的案列吗？你甚至都能催眠出他们一生中打过多少次飞机，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偏偏换成李笛就不行！？”
伊姆耐心解释道：“我刚才说过，李笛跟别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孤独的天才，他比全世界99999%的人都要孤独，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德鲁兹暴躁道：“正是因为你跟我保证‘缸中脑’绝对能成功，所以我才毫无顾忌杀了李笛，现在你要么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催眠出星系坐标，要么就把李笛复活！”
伊姆无奈苦笑：“催眠对李笛是无效的，复活则更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
德鲁兹猛然一把揪住伊姆衣领，面容狰狞道：“当地外飞碟再次飞进大气层时，在场所有科研人员，所有联合国议员，没有一个人会是无辜的！”
伊姆嘲讽道：“是啊，‘无辜’二字永远不会站在决策者和实行者两个人群这边。”
说着，伊姆一根接一根掰开德鲁兹的手指，无视德鲁兹择人而噬的表情，冷冷道：“秘书长，我希望你以后能听人把话说完整，随意打断别人不是一种好习惯。”
“虽然我说催眠对李笛无效，但我有说过彻底没办法了吗？”
德鲁兹一怔。
伊姆从身后的办公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稿，递给德鲁兹：“现在还有最后一种办法，那就是把李笛的大脑改造成人工智能，其中涉及到的技术理论就不一一告诉你，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我今天让你过来只是想让你通过这个项目，除此之外你也没别的用处了。”
德鲁兹闻言怔然的表情重新变为愤怒，拳头紧握。
伊姆云淡风轻道：“因为实验项目是第一次尝试，成功的把握三成不到，你当然也可以选择对项目不予以通过，只是这样选择的后果是地球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罢了。”
周围其余科研人员们看着眼前两人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对峙气氛，都把心脏提到嗓子眼处，感觉直属上级伊姆博士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比起从前犀利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