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大伙儿所料分毫不差,刘仁玉果然开始提作战计划了,他说道:“本次作战,敌人是山匪,兵力不及我,训练不及我,武艺不及我,死战之志亦不及我。 u.co更新最快我兵至,当以猛虎搏兔之势态,一举扑杀之。具体而言则是,我兵至山门,派善于攀越的兵士,袭占此处隘口,”
说到这里,刘仁玉用推杆指一指,沙盘上的隘口,“我军将隘口控制住,然后我大兵至,自隘口进入,可直通山寨,杀贼便是了。诸君可听的分明了。”
“我等都听得分明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甚好,接下来我来说一下安排。此战,我兵是袭击战,非两军对阵而战,故火器部队不必出战,李继业带人留守。杨德胜,张铁牛与何二狗与我共同出征。军令可听分明了吗?”
众人起身立正,朗声道:“谨遵大人号令。”
“甚好,说完这件小事,我再来说说另外一件大事,我军的下一个目标是张家堡。就是那个敢勒索我们的张家堡。”
“是吗,这感情好,敢在太岁面前动土,他娘的活腻歪了。”张铁牛兴奋之下,又不由自主地锤了一下桌子。
“素质,注意你的素质。”李继业迭声道。
张铁牛:“。”
刘仁玉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打闹完,便说了攻打张家堡的计划:“继业,你那袍泽‘王蝎子’让你去聚义,你没去,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去,去了以后,我们寻个机会制住他,我有泰西带来的慢性毒药,我给他吃下,借以控制他,然后驱他带人去打张家堡,我军伺机运动至张家堡左近,待张家堡被破,我军再假装掩杀之,使之假装大败即可。事成之后,张家堡之积存,我算他四成。基本思路就是这样,你觉得如何?”
李继业见刘仁玉定下了黑吃黑的基调,也就不再多说,不过他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于是他说道:“大人,你现在是镇北堡的当家人,如何能够以身犯险,这个任务可交给旁人来做便是了。”
“不,”刘仁玉坚定地摇一摇头,说道:“这个任务必须我去完成,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
“万一”
“没有万一,听我的没错,等我们先打完五龙山,你就随我一同去虎头山去会一会那王蝎子。德胜,铁牛,”
“在,”杨德胜与张铁牛,都应声道。
“你们随我一同前去。”
“是。”
“二狗,”
“在”
“我们去了山寨之中,军兵就由你来统领,可记住了吗?”
“是,明白。”
“好,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等打完五龙山,我再发具体的计划书给诸君看。今日就先散了吧,明日要出征的部队先做好准备,明日出发。”
“是。”众人起身立正,应一声,然后各自散去。
翌日,天色大明,镇北堡军营演武场,刘仁玉点齐三军,叫杀羊祭旗,然后兵分两列,将辎重马车包在中间,沿着管道向五龙山前进。
走在路上,仁玉令夜不收骑兵在四周巡逻,遇警则传讯。
行至15里,仁玉叫稍稍休息。火兵乘着这个机会,将与马车修在一起的煤炉子盖子打开,叫蜂窝煤可劲儿烧起来,然后把水煮开,叫兵士就着干粮吃饭。
饭毕,军队开拔,至30里,全身着甲的军士有些疲累,仁玉叫扎营休息。
大军于是以马车为城垣,外挖壕沟,壕沟后布拒马,壕沟前撒铁蒺藜,距营寨一里处布暗哨若干,马车上置军士把守。
本来刘仁玉想让兵士伐木修寨墙来的,可是考虑到左近无大敌,这样做没有必要,于是就算了,反正只要军队养成按规矩结寨的习惯就行了。
是日夜,自刘仁玉以下,一众军士倶不解甲,各自歇息。第二日,抜寨启程,逼近五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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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大军开拔后第三日,五龙山,五龙寨聚义厅中,坐在狼皮椅子上的“三只手”左眼皮儿不停地跳,已经好几天了,按照迷信的说法,他只怕是要遭遇横祸了。
“娘的,额这眼皮儿直跳,却不知道是有什么祸事呢?”当“三只手”犹自纳闷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报,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有一队官军直直朝着咱们山寨寻来,却不知是要干什么。”一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哦!?来了多少人?打什么旗号?真是奔着咱们来的吗?”三只手一叠声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那小厮只是望着官军来了就来报告,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三只手见状,大怒道:“你这劣货,好不晓事,来的那伙官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扯,再探,看看他们是过路的军兵,还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再说。”
“是。”那小厮听三只手一说,也觉得自个儿有些冒失,于是他只好回转身去再去查探。
那小厮走后不多久,三只手忽闻喊杀声阵阵传来,他一惊之下不及细想,拿过身边一口单刀就往屋外走去,到了屋外,只见一伙儿来路不明的官军正在与他手下的喽啰们厮杀,啊,不对,是他手下的喽啰们被官军屠杀。
他正待上前接敌,不提防裤脚被扯住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被他命令去查探消息的小厮,只见那小厮背后插着2根羽箭,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他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当家的,不好了,官军杀进来了。”说完,两眼一闭,一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三只手闻言勃然大怒道:“咱老子还不晓得官军杀进来了吗,你娘的,蠢物。”
说完,他不再言语,提着单刀去寻官军厮杀,他正自跑着,恰好碰上了杨德胜。一向个人英雄主义气息浓厚的杨德胜对《三国演义》武将对打非常感兴趣,他根据情报直奔三只手所在地,恰好就碰上了正打算外出的三只手。
“你就是三只手。”杨德胜持棍在手,说道。
“你是何人,如何知道额就是三只手。”三只手觉得非常奇怪,怎的这个陌生人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是就好,受死吧。”杨德胜确定来人就是三只手,连招降的话都没说,直接就是一棍扫了过去。
“你娘的,找死。”三只手见杨德胜二话不说就要开打,只好奉陪,他双手持刀,用力向杨德胜的棍子削去。
“哐当”一下,杨德胜的棍和三只手的刀交击在一起,三只手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手中单刀倒飞出去十数米高才落地。这下三只手的中门大开,杨德胜用棍在三只手的头上横扫一棒,一下子就将其打趴在地。
趴在地上,已然昏死过去的三只手肯定会想:“娘的,这帮贼官军是如何这么轻易就杀进来了呢?”
镇北堡的官军却是这样杀进来的,五龙寨地处偏远,官军几乎从不來剿,故而五龙寨的防务比较松懈,像进寨隘口这样的要冲,只派两人值守,而且一日夜换一次班。
在刘仁玉本部大军抵达五龙山之前,刘仁玉便派精锐夜不收哨探潜伏在隘口处,进攻当日大军来到之时,杀隘口守卫,大开关隘大门,迎大军进入。
三只手就擒之后,山寨中的抵抗渐次结束。
刘仁玉这次坐镇指挥,并没有捞上一展身手的机会,他在仗打完以后就直奔五龙寨仓库,查探战果。
待军士们锤开大门,刘仁玉点验一番,他怒了,他大声喝道:“将三只手那厮提到聚义厅来。”
不一会儿,昏死过去的三只手被带至聚义厅中,刘仁玉叫用冷水泼醒。
三只手醒转以后,见他原先坐的座位上坐了个军官,面貌似乎颇为年轻,就是一脸怒气,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正自想着,刘仁玉发问了。
“你就是三只手?”
“是,正是小人。”
“你做山贼做了多久了,照实说。如有半句虚言,我马上砍了你。”刘仁玉威胁道。
“小人,”三只手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伙人即然一下子就能认出他是谁,料想肯定对他的底细了解的很清楚,于是他决定照实说,“小人自天启二年落草,至今已有6年。”
“6年,”刘仁玉闻言,从座位上一弹而起,径直走向三只手,噼里啪啦,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三只手忙不迭地求饶:“军爷饶命,小人当年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如今后悔的很。哎呀,哎哟。”
“你娘的,”刘仁玉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劣货,当了6年山匪,居然只抢了2200两银子,粮食才600斤,你这个土匪到底是怎么当的,老子他娘的看不起你,土匪界的败类。”
啥!?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杨德胜等人还以为刘仁玉是觉得三只手荼毒了百姓6年之久感到生气,才殴打三只手,谁知却是这么个理由,他们觉得刘仁玉的思想实在是奇葩。
刘仁玉气呼呼地打了一阵,对左右道,“把这厮拖出去。”
左右正待上前,刘仁玉忽然有想起了什么,上去对着三只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劣货读过书没有,怎么取了三只手这么个匪号,难听死了,做你的邻居,老子都觉得丢脸,你娘的。”
那三只手听说自个儿因为这个挨打,实在是满腹委屈,他迭声告饶道:“军爷,小人小时候家里苦,未曾读过书,所以取得匪号不甚好听,不如请大人给小的取一个好听的匪号可好。”
“你这厮脑子有毛病吧,快快把他拖下去。”刘仁玉没想到三只手来这一套,顿时没了殴打他的兴致。
不一会儿,三只手就被拖了出去。
“德胜,战果如何,说来听听。”
“大人,此战我军无人阵亡,伤1人,斩敌20员,得降军并山贼家小78员。获得白银2200余两,粮600斤,骡马30匹,牛2头。”
“想不到啊,当个土匪,收成居然这么少,唉,失败,真是失败。”刘仁玉犹自感慨。
众人默然无语。
“啊,对了,命令。”众人立正,刘仁玉道:“将这山寨中的匪首,并山寨中还活着的小头目,全部处决,余下的人带回镇北堡安置,这里放一把火烧了。你们休息一下,有功军士的功劳记录下来,回去论功行赏。”
“是。”众军官应一声,然后各自去忙。
当日下午2点,镇北堡大军得胜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