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刘仁玉做了种种布置,然时间上面儿其实也只是过了短短两三分钟而已,这时靖边堡军战车部队已经将自家战车停住,炮兵们紧张地装填火药和炮弹,准备用大炮轰击敌军。 u.co更新最快
这个时候战车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开,火炮射击决然不会有密集攒射的效果,不过只要大炮能响,就还是能有杀敌的效果。
除了大炮之外,李继业还拉了不少王左挂手底下的火铳兵和张铁牛手底下的弓箭兵来助阵。
火铳兵和弓箭兵都依言站在战车的车顶上,盯着敌军,随时准备出击。李继业拉来火铳兵和弓箭兵还嫌不够,还特意命令自家炮兵,只要发现敌军逼近,就放弃炮击,转而用万人敌近距离轰炸敌军。
李继业专心致志地考虑着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家战车部队的战斗力,刘仁玉则要补充阵型,目下个战车之间还有很多空隙,若是让敌军轻松冲进来,只怕不美。
“仁杰,去跟辎重兵说,让他们把辎重马车都赶到战车之间,把战车之间的缝隙都填充起来。”刘仁玉对着刘仁杰下令道。
“是,大帅。”刘仁杰得令,便又去传令去也。
“德胜,你部兵马堵住我军军阵阵口,摆放拒马,撒铁蒺藜,你守正面儿。”刘仁玉对着杨德胜下令道。
“是,大帅。”杨德胜领命而去。
“左挂何在?”刘仁玉大声唤道。
“末将在。”王左挂大声应道。
“目下敌军主攻我军左右两翼和后阵,前阵压力不大,特令你带火铳兵相机防守两翼。”刘仁玉下令道。
“是,大帅。”王左挂领命而去。
“铁牛何在?”刘仁玉唤道。
“铁牛在,”张铁牛应声道。
“令你部兵马协助炮兵防守左右两翼,狠狠地射杀敌军,你可明白?”刘仁玉肃容道。
“大帅放心,只要额铁牛的弓箭兵在,能进来的只能是俘虏或者尸首。”张铁牛豪气万丈地应声道。
“哈,若果真如你所说,还要其他兵种何用,罢了,左右你这豪气干云的样子我很是欣赏,你去吧。”刘仁玉对着张铁牛笑一笑道。
“是,大帅。”张铁牛躬身一礼,接着便带着手下人马径自奔上两翼的战车,准备防守即将攻过来的察哈尔军。
待得刘仁玉这边儿将一切布置停当,察哈尔部兵马已经奔近矣!
“娘的,眨眨眼的功夫,北虏隔咱们就只有百步了,只怕只能轰出几炮而已,算了,传令下去,轰一炮,炮兵封上夹板,准备投掷万人敌,然后用火铳应战。”李继业对着自家身边儿传令兵道。
“是,李将军。”那传令兵得令,便挥动令旗,对着各处战车连番下令。
各战车车长得令,便指挥自己战车中的炮兵瞄准敌军,开炮射击。
这时,察哈尔部骑兵们正按照林丹汗的命令,急速冲锋,以便尽量少地受到明军的炮击,然后再从战车之间的缺口处冲进明军军阵之中。
只见虎鲁克和塔什海各带两万人,奔着明军直冲了过去。
“准备,开炮。”靖边堡军一个战车的车长见北虏兵马较为密集,也不进行瞄准了,只要确保能够打到敌军便下令开炮。
靖边堡军的炮兵们得令,马上就用火把引燃火绳,那火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哧哧’燃尽,随后轰隆一声,炮弹电射而出,直冲敌军阵列之中而去。
铁制弹丸带着巨大的动能直直冲向察哈尔部骑兵们,其所到之处,察哈尔骑兵们无论是人还是马都被打的四分五裂,肢体横飞。
弗朗机的奥妙指出就在于,子母铳可以连连发射,是以平常经常训练的靖边堡军的炮兵们在察哈尔骑兵迫近之前,竟然愣是打出了足足四炮。
四百多门火炮,连发四炮,那是何等威势,其炮弹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将位于弹道上的一切生物都撕成了碎片。
大炮之威,就是如此厉害。好在此时察哈尔部骑兵距离靖边堡军的战车大阵已经不远,仅仅只有六十步之遥,炮兵们觉得这个距离已经有些近了,便赶紧将大炮拖进战车内部,再把夹板全部都封好。
“弟兄们,披上盔甲,准备出去投掷万人敌。”战车的车长站在车顶上,通过楼梯口对着自己弟兄们大声吼道。
“是,车长。”火炮兵们得令,便互相帮忙,各自将盔甲穿戴好,然后便各自提着两个万人敌,准备上去投放炸弹。
开炮的时候是炮兵,不开炮额时候就是掷弹兵,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再说那些个察哈尔部的骑兵们,好容易挨过靖边堡军的炮击,就又等来靖边堡军弓箭兵的射击。
只见张铁牛麾下的部分弓箭手们拉动弓弦,将手中羽箭连珠发出。
要知道靖边堡军的弓箭兵可是久经地狱式训练的一等强兵,临敌不过三箭这样的传统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适用,便是最差的靖边堡军弓箭兵也能用军中制式一石强弓连珠放出十支以上的羽箭。似范雄心这等天生的神射手,连发十箭只是起步而已。
靖边堡军弓箭手们的超强攻击力体现在现实上就是,察哈尔所部骑兵们的头上仿佛下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箭雨,实在是密不透风,在箭雨范围内的察哈尔部骑兵少有不中箭者。
靖边堡军善射,察哈尔部的蒙古人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素来以骑射闻名于世,碰到此等情况,当然会奋力反击。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察哈尔部的骑兵们马上就用火箭,羽箭回击着靖边堡军。
这羽箭漫天飞舞,碰上明军,自然多半被厚实的盔甲挡下来,若是有火箭扎到辎重马车,或是战车,自有闲来无事的辎重兵提着水桶灭火。
察哈尔部骑兵与靖边堡军对射一阵,自然是身披重甲的靖边堡军占据着优势,而察哈尔部骑兵那边儿,除了林丹汗亲自带领的中军有铁甲保护,伤亡较少之外,其余几个万户的兵马伤亡远远比明军要多。
在付出了较大的伤亡之后,察哈尔部骑兵已经冲近至明军二十步的距离上,到了这里,靖边堡军的弓箭兵就开始按照自己的能力自由射击,臂力不足的先下去蓄养气力,准备过段时间再放几箭,还有气力的则继续与察哈尔军对射。
这个时候,靖边堡军火铳兵站出来接管战斗。
“嘭,嘭,嘭,嘭,嘭”炒豆般的枪声接连响起,铅弹横飞,打的察哈尔军浑身都是洞,血撒千万滴。
战车上地方狭小三段击伸展不开,所以火铳兵都只是开了一枪便各自退去,给掷弹兵腾地方。
察哈尔兵好容易挨过炮击,弓箭射击和火铳射击,正准备下马冲入敌军军阵之中,却不曾想到明军还有掷弹兵。
李继业手下的炮兵们点燃万人敌,便奋力将它们丢到正在潮水般涌来察哈尔军人群之中。
“万人敌!”
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轰隆隆隆
爆炸声在战场上四处响起,万人敌之中海量的铁钉,钢珠四处飞散,打到人身上,都是带起一阵血雾外加一个大黑洞,便是靖边堡军自己的战车有的也遭了池鱼之殃,被铁钉和钢珠打出几个破洞来。
好在此时所有的炮兵都已经登上战车车顶,内中没有靖边堡军,是以并没有人被自家武器击伤或者击死。
万人敌一出,顿时就在靖边堡战车和察哈尔军之间清理出了一条缓冲带,这条缓冲带里的蒙古人非死即伤,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殷红色的血液几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太惨了,还没有摸着明军军阵的边儿,就死伤了数百人。
林丹汗看的目赤欲裂!
“果然有些厉害,若是这支强军一直在陕西,我察哈尔部安能有活路在,贵英恰,左右两翼已经开战,敌军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两翼去了,你带着我察哈尔部最强强军,全力进攻,只扑明军中军,若是能击杀洪承畴,这支军队就算我军不能拿下,明国皇帝也会杀掉这支军队的将领,你明白吗?”林丹汗对着贵英恰道。
“大汗,您且宽心,我定然将那洪承畴的首级带到您的面前来。”贵英恰得令,便带着手下六千铁甲军锐士,只扑靖边堡军和固原军后阵而去。
靖边堡军炮兵每人丢出去两个万人敌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们马上就退回去,拿着刘仁玉给他们配发的火绳枪,开始装弹,准备射击敌军。
这些靖边堡的炮兵平时主要是训练如何提高开炮的速度和准确度,然为了应付这等近战的情况,有时候也要练练火铳,虽然他们开枪的速度和准确度比不上王左挂所部专业的火铳兵,但也比一般的明军要好。
在靖边堡军炮兵去给自己的火铳装填弹药的时候,先前退后的王左挂所部火铳兵又早已装填好弹药,他们在炮兵退下以后,马上就填补炮兵的空缺,用绵密的火力攒击察哈尔军。
火铳的威力还是远远赶不上万人敌,察哈尔军硬是顶着靖边堡军火铳兵的射击,强行朝着敌军的军阵突击而去。
察哈尔军早就看清楚了,敌军的战车之间虽然有很大的空隙,但是又都被别的马车填塞住,马根本就冲不进去,而且就算冲进去了,那么狭小的空间,哪里有地方腾挪转移,他们自然是下马,徒步进攻。
靖边堡军的战车有三米高,很难越上去,但辎重马车只有一米八左右,弹跳好的察哈尔军尽可以一跃而上。
过不多时,察哈尔军便犹如潮水一般,从左右两翼各个缺口涌入靖边堡军和固原军的军阵之中。
肉搏的时候到了。
火铳兵在放出最后一枪以后,便将铳剑插进火铳口里面儿旋紧,然后便呐喊着举枪奔着察哈尔军杀了过去。
弓箭兵在休息一阵,将气力蓄养充足以后,继续拿着羽箭射击敌军。
很短的时间里,察哈尔军越来越多,王左挂所部火铳兵已然全数迎击了上去,弓兵这边儿,除了范雄心等少数几个神射手之外,其余的弓箭兵也都抽出雁翎刀,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两翼敌军越来越多,仁杰,李将军,你二人之骑兵现在马上加入战团,阻击左右两翼敌军。”刘仁玉见左右两翼压力巨大,便命令刘仁玉和李明哲带兵去援助两翼。
“是,大帅。”刘仁杰和李明哲得令,便各自带着本部手下,弃了马匹,下马步战去也。
“嘿,林丹汗亲自带领的强军还没有出击,看样子是想等到我军两翼告急的时候再来攻击我军后阵,好算计,我就跟训练最严,战斗力最强的长枪兵会会你们,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刘仁玉看了热气球上柯志宏的旗语,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