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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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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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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坔兮鵼獌国内

    原本说话的那人待众人离开后,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蒙面的男子,男子双眼如同地狱中来的厉鬼!目视着眼前的一切。而因为他的出现,原本佯装一脸神秘,此时却倍加兴奋给他报喜讯的人儿姿态仿佛也视若无睹。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的内心却因为事情太过顺利,而变得更加焦躁无比。

    他是鵼獌曾经的太子,本应该理所当然的继承皇位,虽然他从来不喜欢那个皇位,父王母后在世的时候,他曾经便说过,那个位置他不会去坐,然而没有人在乎他的真心,更没有人在意他的真意。

    思绪飘远,当撕心裂肺的双眼再也滴不出一滴泪水的瞬间,他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这样做?”他的反问竟然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斥责。是呀!他为什么不这样做!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接过吗?然而;他不懂,为什么要杀了父王和母后?他们并没有反抗呀!也没有斥责他的忤逆,除了为自己求情以外,他们做的最大的提议便是‘以命抵命’。

    因为他们懂得,懂得自己若是活着,那些个朝中的老臣定会力保他这个太子!因为他们懂得,他的儿子,朝中老臣中为应该为下一代国王的自己,并不会因为一个王位而兄弟相残。

    然而;越是懂得的他们~为何不懂得!六弟从小便是个说一不二,做事狠毒的角色。他不想杀人,不论是亲兄弟还是一个平民百姓,可如今;那个曾经有过如此想法的人,却让如今的他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远山王”他说着,不带一丝感情,心里更加坚定了复仇之路的意念,仿佛他刚刚口中所述的忍,不过是一个土丘,一片山谷的名字。

    而听闻他如是说着的男人,名叫阿仁!他的脸上此时夹杂着莫名的兴奋的回道;“主人,太好了!若是那样的话,封死在望月路另一端的族人们便可以回家了。”男人说着,眼中开始闪着些许异样,仿佛不似人一般。

    被称作主人的男人闻言点了点头,转而看着天空那条他从小便能看见的路线!心里闪现着莫名的疼痛~

    “主人,有什么不妥吗?”阿仁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主人,心里泛着嘀咕~难道是说;怕~,阿仁不敢深想。

    便猛然跪上梗咽的说道;“主人莫怕,若此事不成,阿仁就算是死,也会拉着那些走狗一起死。”话儿到了死字时,便触动了敏锐的神经,哇哇闷哭了起来。

    被称作主人的男子一愣,转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阿仁不用担心,程郲那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像往常一样做便好了。”说着,便已转身离去。

    被称作阿仁的男人听闻猛然收起眼泪,暗暗唾骂自己怎么可以在主人面前表现的那么贪生怕死,随机又想到主人对自己这样好。原本收起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夺眶而出道;“主人,放心吧!所有阻碍主人目的的家伙,奴才我和兄弟们都会给你清除掉。”

    男人闻声顿了一下,在心里歉疚的道了;“对不起,阿仁!对不起~”转而便几个利落的便隐匿在街头巷尾之中。

    南堰訾猚国后宫花园

    “今年的这鳶孤可比往年开的要早了许多。”谢逡说着,抬手折断自己刚才嗅过的花枝,转而对着身后紧随着自己的老国主訾猚崇业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国主随着对方所指的位置,缓缓的走着,心里焦急,一脸哀痛的道;“谢先生,虽然千将军哪儿已不用担心了,可是您当知晓,国库吃紧,鹞鹊城那边又犯了旱灾!”老国主说的这儿已走到一座石桌旁,此时却并没有心情的坐下,反而喊着一双泪眼,猛然间死死的抓住谢逡的双臂,全然不顾身份地位的猛然一跪道;“先生,若是再不救济那些灾民,莫说千生那边胜败如何,我怕~”

    谢逡听闻身子微微弯曲,双手轻轻的反握身边的訾猚国王,然后用一副与相貌不相符合、老气秋横的话语道;“国主啊!此话乃断然不能轻易说之!”谢逡一顿,略微用力的边扶起对方落座便道;“索谷大人说了,千将军此行攻打浅秋,若是胜了,便可免贵国一年的利息,若是败了!还望老国主不要忘记了!贵国的承诺。”

    訾猚崇业听闻此言,神色悲喜交加,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略带疲倦的叹息后念念自语道;“承诺,若是当初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莫说是这个王位,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给他又如何~。”说着说着,訾猚崇业竟悲从中来,猛然间嗷嚎大哭起来。

    谢逡闻言起身,对着闻声而至的太监宫女们摆了摆手。委身而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口吻真诚,表情却虚假的道;“老国主莫要伤心,想想您訾猚国的兽人师端芈家,若是由他出面的话,莫说那鹞鹊城的旱灾,就算是清水城的那边叛贼,剿灭他们,也是分分钟解决的事情。”

    谢逡说着,目光毫无闪躲的看着忽而惊讶不已的訾猚崇业,转而微抬手,倒点早已凉却茶碗中的水。

    訾猚崇业猛然从惊讶中闪射而道;“先生,有所不知!端芈家并非一般的兽人师世家,若是;强行压制,不但会亏损他们家每年上缴数目庞大的税银,就连鸫鸱谷百姓们的安危也~~”訾猚崇业一边掩目摇头叹着气,一边气急了砰砰的捶着石桌。

    那神情,任谁看了都不忍下问。然而谢逡却视若无睹一般,转而心情异常严厉的喝道;“老国主今儿个不会是来我这儿哭穷的吧!”说着,猛然间站起身来,砸碎了手中添了新茶的茶碗。接着冷漠无比的手指着訾猚崇业的脑袋道;“哼,好你个訾猚崇业!竟然又想拖欠欠款,你当之~索谷大人只所以让你一拖再拖,并非看在自己那老姨母的面上。”

    谢逡说着,看着訾猚崇业面容失色的表情,拍的一声脆响,那一巴掌的狠辣,立即让訾猚崇业的老脸上闪现了一丝丝红润。但訾猚崇业却不敢呵斥,甚至于连喊痛的底气都没有。若不是他疑神疑鬼,听信他国使臣谣言在先,为除后患!对兄弟不义在后。

    随后为泄私欲~滥杀忠臣良将,又怎会被那奸诈小人所用呢!其实;对于訾猚崇业现在而言,这一巴掌不紧紧是打在他的脸上,更是打在他的心上。可如今忏悔又有什么用,訾猚国虽是南堰地区领土最大的国家,可国力早已被奸人瓦解,溃不成一国了!都说那墨煜钱越是五区十七国中最小的国家,可他们却不知,如今龇牙可用之人,早已千百不足矣。

    思及此处时,訾猚崇业擦了擦脸上的汗与泪,一副委身于臣的姿态快速的跪在谢逡的面前哀求道;“先生莫要动怒,今日打扰先生,并非因为拖欠债款,而是~希望先生能告知索谷大人一声,他想要东西,我给他便是!望他能再帮帮我这次。那些灾民是无辜的,还望索谷大人打开鵰猸城,接纳救~救济那些拼死走到哪儿的难民吧!另外千生说;利言说;若想攻占忘川城区一代,这一站需要打长久之战,还望索谷大人鼎力相助。”说着,便又砰砰的磕着两个响头。

    随身给这訾猚崇业的那些人儿,看到此处也不在忌讳逾越了规矩,猛然间都冲了过来。他们脸上带着浓浓的哀痛与愤怒,你一言,我一语的道;“王上,您不要这样!您不要这样!老奴就是今日死了,也不能看着他们这样糟践您~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呀!”自称老奴的李公公说着那要搀扶着訾猚崇业

    而訾猚崇业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死死的看着谢逡。

    谢逡斜眼看着李公公还有那些附和要一同寻死的宫女太监们,表情似笑非笑。;“哦,好~好呀!”随着他那一声好字落地,那原本还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侍卫便快速的擒住了龇牙跋扈,疯了一把喊杀叫骂的宫女太监们。

    ”竟然你们这么知趣,也免得再浪费口粮!便让你们做一次忠君之辈。”说着谢逡手指一摆,只听那些人儿,一个“狗日~~”未说完,便在訾猚崇业那个“不”字中顷刻间无辜丧命。

    谢逡似是未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尸首一般,踩着唯一一个没有被斩杀的李公公,话虽对他说着,可眼神却看向了訾猚崇业道;“别妄想猜测我家主人的心思,你哪点小心思早已被我家主人看破,而主人早已料到你今日的举动,便说过;那个地方他要了,可你必须答应~那太子之位人选,由他安排。”

    訾猚崇业闻言疑惑不已道;“这国中太子的人选,早已被选定多年,如今~要废~怕~~~会有更多变故,那~”訾猚崇业不在说下去了,他不敢想,但却不能自主的颤抖着。

    谢逡闻言耻笑道;“若是你担心那些保荐他的一些朝中阁老,那就多此一举了。”

    訾猚崇业听闻此言阿的一声,随机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了然道;“原来~他们也~~~叛变了!”说着,又神色不安的问道;“那太子被废后~”

    谢逡道;”不用担心,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他老实呆着,可保他一生平安,若是~不老实呆着,那便不要怪主人心狠手辣。”

    訾猚崇业闻言瘫软在地,神情恍惚道;“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我不在了~他一定会~一定会老老实实的!”

    谢逡脚下的李公公哭喊道;“王上,您不要这样说~您要长命百岁的,你要长命百岁的。”说着便奋力的撑起身子,企图跪起来。

    “倒是个忠义的奴才!留着~日后相比是个祸害”谢逡说着,便猛然单手提起李公公,砰然的甩了出去。訾猚崇业眼睁睁的看着飞出去的李公公,急急的喊道;“先生,先生~求您了!不要杀了他,他是个命苦的东西,遇上了我这样不争气的主子,你要生气,便拿我开刀吧!”说着,便又要磕头。

    谢逡不耐烦的隔空把李公公又拉了回来。神情虽说鄙视,可却还是不温不火的打趣道;“哦,倒是奇事,一个是背叛主子的狗奴才,一个是背叛国家的狗主子!国破家亡之际,倒是演了一出忠肝义胆的主仆戏来。”

    谢逡一顿,随机把李公公甩向訾猚崇业所跪的地方接着道;“这奴才的命也是够贱的,跟着享福的不去享福,偏要跟着你这个老东西。也罢~也罢~他的命,便由你这个老东西来结束吧。”

    訾猚崇业说着,咬紧了牙齿点头道是,随机又不安的问道;“先生可知,那日后太子的人选可是利先生?”

    谢逡斜视了对方一眼,蓦然转身顿了许久后,才回复道;“他也配!”说着便走出了小小的院内。

    北荣玄浊边境落月城城外驿站

    在听到闻所未闻、并得知自己并非死亡的时候,冷夜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他心里焦急的想要赶赴落月城,看一看,是否真的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他的妹妹,也就是玄浊的冷皇后的尸首晾晒在落月城的城墙之上。

    他的心里不敢相信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敢相信~他与玄浊王之间的信任,竟然如此的薄弱,他也不敢相信玄浊毕夏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听信谗言的昏君!他更不敢相信,他会对从小眼中便只要他一人的霜儿这样的绝情,他更不敢相信~~~是他越来越接近真相的心脏,为何会忍不住的胆怯不前~~

    然而,他知道!纵使千百个不敢相信,千百个胆怯恐慌,他也要继续前行,去那流言散播之处证实它的真相。

    客栈的掌柜子此时正百无聊赖的手拨珠算,眼神透过窗口看向远方,跑堂的伙计拿着干净的干布在冷夜的左边擦了擦,又边摸了摸。那双小眼神对于冷夜的到访,闪烁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他试着搭讪道;”客官可还有别的需要?”小二说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心里期盼的看着对方道。

    冷夜闻言回过神来,摇头表示不需要,并且快速的加快了手中吃饭的动作!转而不下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琐碎的饭钱,转而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还未走到门外,便被一阵慌乱的马蹄声打乱了步迈。

    “旗子,咱们今儿个说什么也要先喝上几盅在回去!你若就这么给将军打了些酒的回去,我等兄弟们定然不了你!说着,手臂便用力的挽着对方的脖子,虽然脸上表情认真无比,但手下的力道并未家中。

    被叫做旗子的男子一边双手扒着对方的手臂,一边脚下也忙着乱踹对方。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到,顶多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一张有板有眼的说话方式,却让人忍不住为之一笑。

    “哟~~~哟~~~哟~~~小腿崽子!还拿利先生的话来压哥哥们,别说是利先生了,就算是咱们千将军今日来了,站在我身后,这酒我也要喝完再回去。”那人说着,一人接着戏侃着敲了一下叫做旗子的小脑袋道;“是呀!你这小腿崽子,几时儿成了第二个利先生,天天嘴里挂着道道(军令),也不怕闪了舌头。”

    叫做旗子的男孩不赞同的一会而摸着被打的地方,一会儿奋力的想要掰开放在脖子上的手臂,不甘心的回嘴道;“哼,军在外,应当以军令所述而约束自己,不可造次,以私欲而扰民乱纪,目视军法,私自饮酒作乐,贪图享受。敌人来犯,尔等何生?”

    众人闻言,互看一下,转而哈哈大笑,对着叫做旗子的男孩又拖又拽,又敲又打的与冷夜擦肩而过。他们其实都是应该对冷夜有些认知的人,然而;如今却只因为脱掉了一身军服,而忽略了防备。

    众人吵闹坐定后,先要了一瓶好酒,转而又三三两两的坐了下来,吆喝道;“掌柜子,拿好酒~”说着,便齐齐的撸起肩膀子,有的翘着腿在椅子上,有的甩着辫子绕在脖子上,有的撤掉身边的道具放在一边,那一个个的模样,不外乎在表达一个信息,便是今日儿這伙人是打定主意要大喝特喝起来。

    掌柜子闻言喜不自胜,原本还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立即喜上眉梢的吆喝道;“顺儿,快把那些好酒好菜给大爷们上去咧。”

    那被叫做顺儿的小二听闻,迅速的忙前忙后,嘴里也不闲着的叫道;“大爷们,酒菜可有还忌口的。”

    坐定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道;“菜没啥忌口,好酒倒是要多来一些。”说着;一人便起身朝着掌柜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边走边道;“掌柜子,柜上可有些好酒,先给我那几位哥哥来些润润口。另外再给我备个三大坛,我等兄弟们稍后会带回去!酒钱我就先放着了,若是不够~等会儿我与各位兄弟喝满意了,会额外有赏的。”

    掌柜子一听,一边转身拿着酒,一边兴奋的回道;“爷,您放心!这些酒,你们先喝着,等顺子给您们几位爷弄好下酒菜,我便让他把爷要的酒全部给备好。”

    那人一听,豪爽的拍了一下桌子,随机接过掌柜子递过来的两壶好酒,转而喝道;“好,掌柜子!快点安排。”

    说着便朝来时的路走去,一人忽然转身,对着从掌柜子那边拿酒过来的人吆喝道;“牛头,拿来、拿来。”

    那人闻言贼贼的笑道;“德行”随手便把手中一壶酒扔了过去。

    那人接过酒,也不多说!仰头便猛灌了几口,喝道正兴奋时,又被一人夺取,那人也喝了几口,随机又被传给了另外几人,还未到最后一人手中,那一壶烈酒便没了。最后一人结果后忿恨的把酒壶给砸了个粉碎。反而有些不过瘾的骂道;“好你们一个个狗娘养的,那么快就干完了!也不知道给爷爷留一口”说着,便快速的站起身来,抢过那名叫做牛头手中的东西,转而对着一副得意的笑看众人一样,一股作气的便咕噜咕噜的把那一壶酒儿,没多久便灌了进入。

    牛头眼睛朝上一翻,碎骂道;“大马达,你这小子猴急的什么~”说着便转身朝掌柜子所站的位置一个眼神。

    掌柜子了然颔首点头示意后,随后转身又拿了两瓶好酒,刚想打开柜门,朝着牛头们所在的位置走进,牛头了然的喝道“掌柜子”然后高抬手臂做了个丢的动作。

    这厢掌柜子反应极快,点个头喊道;“牛大爷,您接好了!”便隔空扔了过去,牛头十分快捷的接到酒壶,转而对掌柜子摇了摇酒壶道谢后!心里怕又喝不到,索性一壶夹在咯吱窝下,另一首拿着拆好的酒壶,率先喝了起来。

    大马达喝着,转而斜眼看到又在哔哔不停,说个没完没了的旗子,心上一记捉弄,便把旗子猛然拉了过来,一个猛灌。惹得旗子哇哇大叫起来。

    走之门外,暗中观察他们的冷夜在听到利先生几个字的时候,便特意的多了起来,心里泛着疑惑,想着,能是他吗?转而又不由自主嘲笑自己。

    若真的是他的话,霜儿便不会出事。毕竟就算不看在他的份上,看在已故的家父面上,利言也定不会让霜儿出意外的。然而忆起利家突变与上次见到利言时的神色!还有他为何成为了訾猚国的军师,为何要在占了落月后,还不杀落月的百姓。曾经他离开时,明明说过,若有一日归来,定当让抛弃他们的落月城化为浮尘,然而;此时的他既然占领了落月,又为什么不履行当初的誓言!难道;他并没有背叛玄浊,一切一如曾经利伯伯所言一般,他们的生死皆因为玄浊的需要,守护与背叛也是为了玄浊?若是如此;他的国家,他的王,是否有无法对他严明的难言之隐?

    冷夜想着,心里的不安与疑惑比之刚才更大了,原本的他只是想证明那些流言飞语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然而,遇到此时却~不想就这么潦草混世,若是霜儿没事,他一定要带着证据回去,那个证据,便是世人们此时在传说的密信。

    若真的有所谓的密信,那么正本一定在利言的手中,只有他抓住利言,把他带到王上的面前,王上一定会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墨煜浅秋国白家书院

    白书看着坐在面前的三叔白堔,心里很是没谱的试问道;“三叔,这样做的话,今年咱们在凉貅国培养的幼兽可就都要~折~~~”

    白书的“了“字还没有说完,原本低着头统计各国买卖盈亏的白堔,便凛冽的扫了对方一样,那神色清冷的如同冬日的冰水,夏日的烈阳,让原本还想要劝解自家三叔的白书,忍不住的闭紧了嘴巴,低着脑袋,不敢作声。

    白堔此时虽是不满白书刚才的举动,但眼看他还知道自己的分量,很识趣的站在一边等候自己的命令,便又把头埋回了桌案。

    空气中在此时静的只有笔与纸接触的摩擦声,只有窗外透过斜枝的树影,悄然无息的高知者忙碌着世间的流逝。

    黄昏即降夜露之水,疲倦的鸟儿们吱吱喳喳的从远处飞回了巢穴,大小不一模样,或戏耍着在亲人之间左右跳跃,或疲倦的倚在可以靠附的肩膀上休息。远处看去,定然会因为这样融合而幸福的时刻,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家人。

    然而;近看之下,却不难发现,它们身上的羽毛各不相同,就连那长相也是天差地别。一直短毛长嘴,头角长者鸡冠,脚下三只爪子不停踩着树枝嘎嘎作响,鹅黄色羽毛,浅绿色羽身的陡鹤鸟申请及其落寞的对着慢慢下坠的烈日喳喳不停的叫唤着,随着这气氛,越来越多的其他或倚在房梁瓦舍之间,或倚在假山枯木之上,一声低鸣或一声高调的配合着。

    这样的鸣啼似是影响到原本安静坐在椅子上安静计算的白堔,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缓缓的起了身,慢悠悠的向着窗外枝头坐落的陡鹤鸟望去,嘴上对着跟随他一同来到窗边的白书言道;“都说这陡鹤鸟是那北荣凉貅国上的报丧鸟,可却不知~这陡鹤鸟放在南堰的赤鸠国中,确是神鸟朱雀的护航善使。”

    白书闻言;略皱着眉表示有些不懂,据他所知;在南堰的赤鸠国中,不仅没有人听说过有陡鹤鸟这样的东西,连那刻画在朱雀神殿内的百鸟迁徙使中也没有这样的物种出现过,然而只有在北荣凉貅国的送丧桥路两边刻画着无数个或悲鸣或发疯似的陡鹤鸟身影。

    听闻北荣凉貅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传说;说是曾经有一个陡鹤鸟人公主,因为爱慕北荣凉貅国的九王子,哪位九王子一心想要当凉貅国王,便假意迎合那陡鹤鸟人公主的喜恶,待公主对他死心塌地之时,便在成婚当日,以血为祭,扇子召唤陡鹤鸟善神,杀了当时哪位王爷所有的兄弟与不服从他管制的大臣与百姓。

    那陡鹤鸟善神后来被北荣玄武神切断了一双翅膀并戳瞎了双眼后,因自己罪孽深重而自已在被众人命名为送丧桥的地方,而那送丧桥路的两边刻画的陡鹤鸟,实际上是因为沾了陡鹤鸟的热血所化,用以警示它的后人,让它们生死都不能进入这片国土,若是进来,必遭诅咒,而杀死或者看到他们的人儿将会死无全尸或身首异处。

    虽是没有人说陡鹤鸟人公主与陡鹤鸟善神是什么关系,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那陡鹤鸟善神只所以会听从北荣凉貅国九王爷的命令,绝大多数是因为那陡鹤鸟人公主生前记忆所致。而那以后的曾经无比信仰朱雀神鸟的南堰赤鸠国内,信仰逐渐被取代,而取代此信仰的竟然是~~~

    “书儿,记住!白家只所以又今日的家大业大还能蒸蒸日上。不仅是我,还有你父亲,你二叔,你大伯与姑姑们不断的努力,而更多的是,我们知道什么样的信息能收买人心,什么样的人心能收揽信息。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做的最好,可必须要去做,哪怕你在做它之前,便知道一定会失败。”

    白书闻言,快速的回过神来,转而战战赫赫的回道;“是”后,小心翼翼的置疑道;“三叔这样说,是因为父亲他背叛了白家吗?”

    白堔闻言轻叹,又不想被白书看到自己眼底流露的酸楚,转而转身回道桌案边,拿起原本早就准备好的书信,递给白书后,谨慎的交代道;“记住,这封信你一定要交到岩鲛国神使。

    白书颤颤赫赫的接过白堔递过来的信件,转而未有离开的准备,心里虽是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的数着耳朵,等待着自己三叔的回答。

    然他看着白书此时此刻的模样!白堔猛然有些慌神,多么的像呀!无数次重叠的画面,仿佛他的四弟从未离开过一般。然而;他知道~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四弟早已不在人世了。

    有时候他多么恨自己生在了白家,有什么他又有些庆幸生在白家。多么的矛盾呀!若自己像四弟一样是个不听话的旗子,他的下场是不是也同他一样。

    其实四弟并没有错,若是搁在当时,自己处于四弟那样的位置上,也许;他也会“杀”了那个口口声声说对他好的父亲。若是那时候四弟没有反抗的话,那个总是会天天的见着自己便三哥三哥的叫个不停的御婵会活着吗?”

    无数个夜梦惊醒,无数个寒冬腊月,无边无际的白雪中,那双带着血泪的双眼,微弱的音调声带着浓浓的悔恨;“三哥,求求您了!杀了蝉儿吧!只要我不在了~只要我不在了~~~四哥他才会,四哥他才不会~~~”那双带着血泪的双眼,曾经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曾经是那样的天真烂漫,而此时;她明知道不求他,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他接收到父令便是来解决掉一个弃子该有的使命。”

    可为什么不跑远一些,哪怕~不是在这个冬日,不在这片了无人烟荒凉之地被他们找到!那样的话,至少~至少~~至少~~~会有一些比白家人温热的人类,替他们收尸,为他们起坟。然而;“没有如果,没有至少,没有请求,最后卡在蝉儿与四弟喉间的恨与不字他们都不愿倾听。”

    有时候他想,那个出现在自己儿时常常大笑的背影是否是一场涟漪的绮梦。然而;多年的相伴却让他宁可相信那是一场涟漪的绮梦,也不愿意把四弟与御婵留下唯一的骨血当做赌注一样,放任他自掘坟墓。

    白家前院轩廊亭

    “哦,是这样吗?”白吏神情高深莫测的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白尘亘,不动神色的向一旁石椅便走去。随着越来越挨近石椅的脚步,他的目光饶有兴趣看着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表舅舒功邑。

    舒功邑此时正怒火正旺,又接收到白史一副看好戏的目光,转而顿时猛然掀翻了面前的石桌,一脸要白尘亘的模样。

    白尘亘快速的闪躲到离他最近的白尘域身后,一边哎哟的叫着,扯着公鸡打鸣般的尖锐嗓音,叫喝道;“邑爷爷!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您老要是真的生气,便把白墨宇的腿儿打断,要不~這事儿便没完没了。”白尘亘说着,便猛然从白尘域身后跳了起来,一身哎呦我的妈呀!

    那被建议说要打断腿儿的主人,便一个飞踹!扑通一声便毫无预警的飞进了莲花池中。

    白墨宇脸色不佳的看了一眼白尘域后,眼如利刀一般扫向白尘域。“狗日地,找死。”

    白尘域在白墨宇出现的那一刻便有些腿脚发软,心里清楚的知道!当白尘亘死活拉拽的抓着自己来说的时候白墨宇坏话的时候,白尘域便知道被白墨宇知道了,自己变死定了。可是他没想到会那么早被发出现,可是~他若不夺人所爱的话,他也不会把事情搞成今日这般田地。

    白尘域不明白,明明都是白家的子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就因为白墨尘的舅爷是钱越的老臣,便比他们这些娘家人不是钱越的人儿,高人一等。白尘域越想越不服气的心里压着火的死死盯着白尘亘狼狈样。

    心里越加不爽的快步走至白史的面前,跪在地上语喏面色难堪的道;“二表叔,尘域委屈!望二叔今日能给尘域一个公道。”

    白史闻言收了收脸上的似笑非笑转而,快速的搀扶着跪在地上的白尘域,疑惑不已的问道;“白尘域,你這是作甚?”话毕,松开了搀扶着白尘域的手掌,快速的与另外在场的两位,快速的换了个眼神问道;“什么情况?”舒功邑与白墨宇快速对视一眼,转而皆无奈摇头,皆而双双对着白史摇手,准备转身先行离开。

    白尘域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白墨宇的去路,口气怨恨极深的呵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

    白墨宇被莫名其妙的呵责后,心里当然事极度不爽了!平日里这位大少爷随性惯了,便也犯不着这会儿压抑着本性,便立即毫不客气的打掉对方的双手,趁着对方惊愕不已之时,快速的补了一拳,骂道;“白尘域,你算是什么东西!找事就直接说,什么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

    白尘域闻言,怒击而愤。猛然几个撞击,毫无章法的动作,被白墨宇几个巧妙的闪身,此时正被当猴耍一般,又急又怒又委屈的朝着白史所在与白墨宇所在的位置来回转头喊道;“二表叔,你也应当知道杉灵她本是我从小便指定又婚约关系的女人,可白墨宇他却仰仗着自己乃是内院的少爷便~~~”

    “混账,白尘域!谁告诉你白家又内外院之分的。”白史一边快速的看了眼底带着寒气的舒功邑,心里原本的那份惬意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只想让白尘域这孩子早早的退下。

    白尘域猛然被白史如此呵责,心里自然不好受!可又不敢看着他越加难看的脸色,便瞪着白墨宇,咬牙切齿的小心警告道;“不准你动她,她不是你的。”

    白墨宇原本对白尘域所提之人并不是有多大的映像,可看到对方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挑衅自己。到是让白墨宇顿然间赶到好奇。想到平日里这些外院的白家兄弟们的各色嘴脸!他早就不爽到了极点,这白尘域与那蠢货白尘亘到时真会找时机给自己送乐子。

    似是想到什么,白墨宇佯装惊讶的哦了一声,转而十分客气的捋了捋对方有些凌乱的衣袍,口气到时歉意十足的道;“叫杉灵是吧!”

    白尘域闻言道;“是”

    白墨宇斜看了已经爬山岸边的白尘亘。恶狠狠的横了对方一眼;“少管闲事。”白尘亘莫名的打了下寒颤,立马灰溜溜的朝着出口走去,心里默默为白尘域祈祷。原本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此时又如往常一样成了败家之犬!

    白墨宇满意的撇了最后一眼消失在出口处的白尘亘,转而又对着无比认真的瞪大双眼的白尘域道;“白尘域,你应当听说过!我白墨宇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用到一个“抢”字,”

    白尘域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白墨宇却是觉得他这个表情倒是有些意思,可并不是特别能让白墨宇赶到满意,便指着白尘域难看的脸色接着道;对与女人,“抢”这样的字,只有在下等,下作的男人们身上才会出现,而像我白墨宇这样的人,别说抢字用不到,就连那些想要“倒贴”给本少爷的阿猫阿狗!本少爷也有不要的权利。白尘域你因为你的杉灵会比的上白尘亘钦慕的第一美人京婷吗?”

    白尘域闻言有心放心,又有些忿恨。但原本心中的不安与气焰也顿时消去了许多,然而他轻松的表情,到让白墨宇心里得意的冷笑,转身离开之际,用着只有白尘域与自己才能听到的音调道;”白尘域,我白墨宇很久以前就说过,我不要的东西,别人硬塞给我的时候,我一般都不会拒绝!可你却不知道,一般被我收下的那些东西,都是怎么被我处理掉的!“

    白尘域闻言悔恨不已,”你~~~~~~~~~~~~~“了个半天,白墨宇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对着自己的亲舅爷道;”舅爷,前些日子,宇儿正好得了您老喜欢的一件宝贝,预备明日便会送到您的府上,今日您来的突然,宇儿虽没啥厚礼孝敬您,但却得知了一个好地方值得一游,不如咱们趁天色正好~~~~”

    舒功邑闻言点头连连道了几个“孝顺,懂事”又与白史相互奉承了几句,便同白墨宇一副爷俩好的搭肩裹背走向了出口。

    留下的白史路过白尘域身边叹了声气,略带失落的道;“今日這事儿,本不该发生的。尘域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暗面都知道的事儿,挑明了!”

    “内外院,装个傻!日子或许会好过些。”白史说完,看也不在看,满脸闪现着惊慌失措的瘫软在地白尘域。因为他心里清楚,同样身为外院的白家人,此时的白尘域,就是当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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