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程长庆的声音,忙在里屋大声回道:暂时还没呢。
如此说着,程长庆倒是稍稍定心了,便让产婆和大夫现在外面等着,先去吃个早饭,再来也不迟!
外面的事情都被程长庆安排妥当了,里屋的李氏也不敢完全松懈了,伺候着闺女吃完了面,见家仆把洗澡水都弄好了,也只能叹了口气。
她本来是不欲程兆儿洗澡的。不过,她自来拗不过自家闺女的,最后嘴上唠叨了几句,在程兆儿的坚持下给程兆儿洗了澡,还洗了头!
心里还不住的腹诽着:就没看过这么拧巴的闺女!
等程兆儿一切做完了,觉得浑身舒爽的时候,顿时觉得身下一湿,程兆儿知道:这是羊水破了!
既然是羊水破了,这生孩子说快也不快,说不快也快了。
李氏见状就连忙去招呼着产婆进来了,外面不远的花厅,便留着大夫坐镇在那儿。
李氏本想留在里面,帮衬照应着闺女,但是,程兆儿死活不肯,李氏是又气又急,这孩子咋这么倔呢!
到底,怕闺女不能专心生孩子了,或者影响了情绪,也就出去了。
等到李氏出去了,程兆儿才松了口气!
真不是她故意作妖,要不是没有产婆她不能生,她是连产婆都不想要了的。
这古代生孩子,也真是坑爹啊。实在是太羞耻了。
一群产婆围在她周围,把被子支了起来。然后,一群人像看大猩猩一样的围观她!
她生圆圆的时候,条件不好,可没这样的待遇,这回是彻底暴露了!
程兆儿闭着眼,索性有些自暴自弃起来,看吧看吧,反正即便是现代,生孩子也要被人看的,没准还是男的。这古代。都是婆子,倒也挺好的。
那群产婆围在那儿,看了看下体的情况,便道:还没到时候呢!
还没到时候。你们这群人倒是出去啊。还围在里面干什么呢!
程兆儿这人是真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她。尤其在她的肚子疼得想骂人又害怕的时候。
要是在现代,她绝对是选择剖腹产的人,因为实在太他娘的疼了!
她努力回忆。生圆圆那会子并没有觉得有这么疼啊,莫不是这回肚子里有两个,因此,疼也是双倍的?!
不能吧?!
外面,李氏和程长庆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李氏双手合十,不停的念佛,程长庆搂着自家小外孙女儿,强自镇定的坐在那里!
圆圆站在外面,定定的望着程兆儿睡的屋子,小孩子也不是傻的,被程兆儿带在身边几个月,圆圆也许是见多识广了,或者是她那不着调的娘经常教她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倒是把这小孩子教的更加机灵懂事了。
她一大早还没起来,家里就慌乱的忙碌起来,外婆和外公都没来帮她穿衣服,她自己套了衣服出来,就听家里人说:阿娘要生娃娃了!
然后,一群人就钻进了阿娘的屋子,她也没见着阿娘。
她拉了拉程长庆的衣服,哭丧着脸,指着程兆儿那屋,道:“外公,圆圆要进去!”
程长庆强自按下心里的焦躁,生硬的安慰圆圆:“圆圆现在不能进去,等你娘给你生了弟弟妹妹,才能进去。”
圆圆撇撇嘴,刚想蓄势一下,嚎哭一番,她甚知这招对外公外婆极为的有用,但是,这一招倘若对阿娘使,那她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好在,这会子,程荣瑞和程雪儿两家人忽然都回来了,栓子和虎子也一起回来了,倒是把圆圆的注意力引走了。
程兆儿要是知道,自己在闺女眼里不如她的表兄弟,大概这做娘的肯定会在心里给她闺女好好的记上一笔的。
李氏诧异的看着自家儿女:“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氏和程长庆一起床,就通知人去长顺城送消息了,可是看看天色,还早啊,按理说,这会子,送信的人还没到长顺城呢!
怎么兄妹俩都回来了。
程荣瑞看这情况,就觉得不对劲儿,他皱着眉头道:“妹妹要生了?”
程雪儿也一脸的吃惊,接口道:“我前几日去白塔寺上香,看见了鸿济大师,大师说妹妹怀着多胎,恐怕有早产的可能,我想着也是,便和韩义商量着回来瞧瞧!”
又道:“恰好,那一日嫂子带着栓子过来送吃食,我就说了这事儿,嫂子说,大哥也想回来看看,然后就回来了!”
没想到,这一回来,正好赶上兆儿生产,也太巧了。也不知道是亲兄妹心有灵犀,还是那鸿济大师未卜先知的提点起了作用了!
见此情况,程雪儿和朱惠惠就往屋里冲,一边冲,朱惠惠还道:“妹妹如今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吗?”
李氏摆摆手,气道:“你们这妹妹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偏生不让我待在里面陪她,你们要进去,估计也是不能的,罢了,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又爱怜的在栓子和虎子身上扫了几眼,忽然想到什么道:“你们这么早回来,还没吃什么吧,张大娘估计做好了饭食,你们快吃点儿。”
张大娘是程家新请的厨娘,毕竟洪婶如今在程兆儿的铺子里呢!
儿女归来,李氏难免分心了些,心情也稍稍好了些,又问了两个小儿子的情况,知道他们住在书院里无法归来,好在不仅有夫子照看着,他们的表哥李志杰也照应着他们,也就丢开手去。
朱惠惠和程兆儿陪着李氏说着生产的事情,又宽慰她几句,圆圆被栓子带着,陪着虎子玩,程长庆被儿子和女婿以及侄子围着,倒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程荣瑞一边陪自己的爹说话,一边注意着院子里外的情况,就这说话的功夫,村里来来回回好几拨人了,毕竟程家这么大动静,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连韩村长夫妇都来过了,还有程长富和邱氏,也来了一回,程荣归一直就没离开过。
唯独老宅的人,那是一个人影儿也没见到。
程荣瑞眼里闪过一丝儿的怒色,嘴上啥都没说,心里实际上还是很愤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