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这种货色,非邑动动嘴皮子就能收拾,谈不上什么麻烦,但到了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是夜,迟来的秋雨总算洋洋洒洒的落下,微微泛着寒气的深秋的夜晚,凉意刺骨,除了车子来回呼啸的声音外,一切都是安静的。
流浪猫狗蜷缩在塑料棚下瑟瑟发抖,雨丝在路灯下泛着银光,就在这时,睡觉的大黄狗忽然警觉地大叫起来。
空中飞过的大蝙蝠投来一双赤红的目光。
“呜~”
那狗立刻夹着尾巴要逃,下一秒,血盆大口罩下来,将它一口吞掉。
诡异的蝙蝠收回嘴,只有一尺来长的吸收身体顶着一个足有箩筐大的脑袋,鼓鼓囊囊的嘴里那狗还在挣扎。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爪影落下,照着它的脑袋狠狠一拍。
“噗!”
狗被吐了出来,只是因为血肉被吸食瘦了不止一圈,大黄狗呜咽着逃了,而且是往某黑色毛球的后面躲。
“滚开,丑死了。”深夜搡了大狗一爪子,但那狗就耷拉着耳朵,讨好的趴他身后,舔他一口。
“为什么打扰我进食?”那蝙蝠化成了人形,问道。
深夜动了动爪子,这地真凉,于是干脆跳到狗身上,这才说话:“你吃相太难看了,而且,这附近有小吃的几条街是我的地盘儿。”
“哼,我不过觅食而已,你又不吃这些。”
蝙蝠妖的人形有一张露出尖牙的血红大嘴和宽大带尖儿外扩的耳朵,背后生有巨大的翅膀,看起来妖异极富气势。
深夜大怒,猛地冲过去。
蝙蝠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扇翅飞高,俯视着那渺小的黑点,咧了咧嘴,还没笑出来,那猫就从身后二楼窗台上飞下来,狠狠挠了他一爪子。
“蠢货,老子不会飞还不会爬墙吗?”深夜蹲在树梢上,嗅了嗅爪子上的蝙蝠血,丑死了,赶忙伸出去用雨水先洗着,继续道:“我是不吃,但你没听说过备用粮?就算是我让它们长大了,变老了,不好吃了,也轮不到你来!滚!”
蝙蝠妖算是看明白了,这猫修为虽高,不知为何却化不了形,也就是说,这猫的实力远没有达到修为应有的高度。
想通后,它原本稍微没底的心总算是来了底气,便冷笑起来:
“口气不小,不过一只遭了天谴的猫妖,我不仅要吃光这些猫狗,连你侍奉的那个人类我也要将其精血吸食殆尽!”
“你敢!”
果然对方恼怒了,蝙蝠妖扇着翅膀立刻飞走,深夜二话不说窜上楼顶狂追而去。
一般说来,除非是有修习飞行类妖术和天生是有翅膀,妖怪想要腾空而行就得度过六百年的大劫,然后以妖气御空。
蝙蝠妖通过对方‘不会飞’的姿态来判断,这是一只不足六百年的猫妖,那就好办了,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过奸计得逞的笑意。
文化路是一条大道,来往车辆多,大晚上开夜车的司机稍微有些困顿,忽然,路上窜过黑色的影子,司机连忙刹车,尖锐的声音响起,他走下去四处瞧瞧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中年男人没有发现,大货车车厢顶上一只黑色的大狗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龇牙咧嘴,哼,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一定要咬下这个人类的脑袋!
而后黑色大狗几个大起跳,来到育才路和文化路相交处的小区里,循着气味找到了目标,心里微微有些奇怪,这个味道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遇见过……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狗妖猛地跃起,攀上某一户的窗台,推开,果然没关。
落地时,它仔细嗅了嗅,是这个房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丝丝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是被枪口对着的紧张感。
屋内,一团融入黑夜中的混沌之力静静地悬浮着:白绕竹、非涂、棠元几个都在里面,好奇的将狗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看它在家里四处乱串,似乎在探查什么。
“狗的嗅觉最灵敏,不会发现我们吧?”
“大人平时在我们身上失了敛息术,不会有事的。”对于非邑,白绕竹从来都是以最信任的态度看待。
非涂看着狗妖牙缝里留下来哈喇子,还有那有黏糊得和刺儿一样的皮毛,嫌弃得不行。
“等这货走了咱们一定要买点杀虫剂,不然会有虼蚤。”
“嗯。”棠元也想起被那种寄生虫支配的恐惧,赞同的点头。
非邑:“……”
他到底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手下?别人跑家里来了,竟然毫无紧迫感。不过也是,至少非涂他们没看错,敌人派来的探子真的有够蠢的。
非邑就在黑夜中睁着眼睛看它四处乱转,完了竟然还朝着床这边过来了!
狗妖凑近他脑袋边嗅着。
“吭哧~”
好臭!
非邑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那口水滴到枕头上的声音,湿热腥臭的气息落在脸边,脸上毫无所动,内心却怎是妈卖批能表达的!
他按捺住不能暴起打狗,那蝙蝠妖把深夜引走,为的就是来试探他的深浅。
从古至今,锋芒毕露者下场多凄惨,他一直信奉的是不露声色,一击必中,因此,藏拙必不可少。
黄元庵怕是因为白鹤山的事对他起疑,或者还有别的心思,更甚者,其中还有郭凯风的只是也说不定。
总之一个字:装!
狗妖将这个人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问了一遍,这是个普通人类,只是,它嘴边的口水流得更汹涌,这个血肉闻起来太好吃了。
虽然主人说不能动他,但是咬一口也无妨……狗妖蓦地张大了嘴。
非邑握起拳头,装作快要醒的模样,狗妖果然后退了,眼珠子溜了几下,想到猫妖应该快回来了眼里闪过可惜的神色,打算离开。
偏偏就在这时,神光亮了起来。
“大胆妖孽,竟然敢食人?!”只见一位身着麻布衣衫的神明蓦地破窗而入,还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狗妖望着坐起来的非邑惊骇地瞪大眼睛,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眨眼便不见了!
非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