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青鸾实际上也算是凤凰一族,虽然他们并非赤金色。手机端
能延续至今,他们自有说不得的秘法,比如眼前的青鸾族长老。上去时候青鸾乃是祥瑞之鸟,自带净化的特性。
当非邑的神力落在他身上时,威力已经去近两成!
尤其是火系神言之术,对他几乎没什么作用。
“老夫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青鸾裔的长老身后幻化出一片苍蓝色带青辉的尾羽虚影,颇有些耀眼,可惜他此时面目极为严肃狰狞,冷笑道:“至少还能保住命。”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违背青丘圣主的要求下杀手。
也是笃定这一点,非邑还能有机会喘息。
艰难地支撑着混沌之力的结界,但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另一边深夜也被苍雪域逼得到处逃窜,尽管有《引雷诀》在手,可面对这等对手也无济于事。
天空中,沧夜和雪上长老似乎被青丘圣主当成了猴子在耍,后者根本没用全力……
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非邑捂着嘴哽了一阵,腥血被憋了回去,呛得肺都在疼,呼吸时也带着血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
同样染血的眼睛望着空中的青鸾裔长老,目不转睛,无声地咧了咧嘴,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他松了下紧绷着的胸口,丝丝抽疼着,死亡当前,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意识海中,那漩涡越加汹涌,和空中盘旋的铅云相呼应,电闪雷鸣,黑风怒号——在这之中神格的光芒就格外绚烂柔和。
当下定决心之后,非邑舔了舔嘴角,拼了!
并不陌生的感觉,借由着意识海中的翻动催动神格,突破,只是这一次声势格外好大——
意识海中的风雨怒号扩散到现实中,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而那神格,就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光源。
便是青丘圣主那等光芒也不敢与之争辉!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白色的神格蓦地升空,天地间,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来了,如九天银河般落下将之灌溉!
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这这这……哪儿来的信仰之力?”
没有谁会比神明更明白突破有多困难,赚取信仰之力有多艰难,便是织女这样的通天神,要突破至少也要收集许久的信仰之力才能开始。
就没听说过谁会在战斗中突破的。
“而且他的情况有点奇怪。”牛郎远远地望着这一幕眉头深皱,想了一阵,才找到合适的词措,“我们突破的时候神格一体,可是他这边似乎是通过升级神格来强行提升神力。”
在遥远的上古圣域中,常年昏睡着的明安猛地惊醒过来,“小邑不可以!”他这边的神格也在发光,却摇摇欲坠,他痛苦的闭着眼睛,“快要不行了……不行……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脚下漆黑的地方传来闷雷似的笑声。
“哈哈哈,来了!创典的反噬开始了!马上,我马上就能如愿以偿了!”
而囚牢里的老头却全然陷入悲恸,呢喃着。
“来不及了……开始了,万物归天道,苍生复混沌……”
非邑其实已经隐隐发现了,神格虽然镇压着意识海中的混沌之力,但另一方面似乎也在催促他不断提升神力。
这就像是毒、瘾,明知道后果但还是忍不住,为了最初的目标,他只能一步步照着走,眼前只剩下一片混沌之力的白光。
从神格上反馈回来的神力让他欲罢不能,让他痛苦不堪!
青鸾裔的长老终于回过神来了,神色极其难看,“你这小子果然有诡异!受死!”
此时非邑神志渐远,余光目及那苍青的灵力袭来,心中万分焦急地运转着神力,可惜神格未归,根本无法反抗。
既然如此……
“大人!”
正当他要奋死一搏的时候,灰色的身影蓦地在眼前舒展开。
不知何时琅霄月跟了过来。
非邑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透过她胸口的洞能看见青鸾裔长老错愕和嫌恶的神情,鲜血糊了眼睛也不敢闭上。
脱力的女人摔落在地,衣衫散乱如开败的夏花。
“大……唔~”琅霄月仰躺着,看着一动不动的青年呕出一滩血来!
非邑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嘈杂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将所有的感官都要淹没,可他还死死盯着从琅霄月身下晕开的鲜血。
嘴唇艰难地蠕动着,最后才憋出两个字,“救人!”
终于,泷幼冲破了混沌空间的束缚,落地的瞬间先喂了颗续命丹给琅霄月,然后以神言之术为其治疗。
牛郎几个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不必多说同时飞了过来,什么会引起三界的纷争,什么大局为重都被抛诸脑后!
先接下青鸾裔长老的一掌,然后再去帮深夜,极有默契。
“非邑怎么样了?”
然而非邑已经快要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许久,像是把嘴撕开一般吼道:“离我远点!”
快要控制不住了!
才吼完,以他为中心混沌之力爆发了——身周悬浮着团团黑色的力量,就像是被释放出来的野兽一般,逮着谁就咬谁!
黑色的射线好似漫天飞舞的箭矢,密密麻麻。
深夜要有经验一些,早在那混沌之力冒出来的时候就叼着昏迷的琅霄月,带着神明们跑了。
可怜刚才还喊打喊杀的青鸾裔长老,嘴角含着血,愣愣地低头望着如筛子般通透的胸口,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去了。
到死的时候,他才记起来族中古籍上的记载:
“毁天灭地之力,原来……是、真的……”
“长老!”
百鸟兽裔的女子们纷纷捂着嘴,眼泪哗哗地掉。
其他兽裔亦是别过头去,又一个长老折于非邑手下,百鸟兽裔这下子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云染夕躲在一个被结界保护者的洞中,看见埋头乱跑的深夜几个,连忙招手,“这边,这边!”
等一头撞进去才发现,这不大的洞里竟然挤了一堆猫!
深夜的体型太大把别的猫都挤成了毛毯,只好变回猫的模样,一看缩在中间的大白猫就来气,冲过去拿脑袋拱他。
“怎么不去打架?”
云上舔了他的脑袋一口,叹了口气道:
“叔叔是族长,代表整个九尾灵猫一族,不能去。”
他有他的考量,一方面他很想保护乌月的孩子,但另一方面他又必须要保护族人,因此让和深夜有血缘关系的沧夜出手最好。
此时外面犹如黑夜降临,那力量,谁也不敢与之正面对上一分。
云上试图转移话题,问道:
“他中邪了?”
结果深夜更生气了,气急败坏地磨爪子,“谁让你不帮忙?就他现在这样子,这片领地别想要了!这破结界也支撑不了一刻!”
咔~
结界破了。
“……”
云上感慨道:“小深夜啊,你的嘴开过光的吗?”
云染夕终于忍不了了,咬了亲爹的尾巴一口,“还不快逃!”
猫大爷们这才想起要逃,纷纷往后面蹿去,谁知下一秒,那铺天盖地的混沌之力蓦地缩了回去——
再度变成球状漂浮在非邑身边。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但青年那一身血腥气却骗不了人,脸色苍白,七窍流血,脚下光秃秃的地上更是已经沁开一滩鲜红!
砰砰两声,两道身影砸落在地面。
沧夜还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而雪上长老则连人形都已经保持不了,变成一只雪白的巨狼!
“那是……狼族的雪上长老!”
果然,身份瞒不住了。
青丘圣主此时的模样也与之前大不相同,一头雪白的长发,苍蓝的双眼,头顶一双狐狸耳朵。
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青丘狐的虚影!
它身形优美劲瘦,雪白身周带着苍蓝火焰,睥睨着,仔细看和深夜的外形极为相似。
青丘圣主缓步来到站立不动的非邑面前,“看样子到极限了。再次看了眼犹如尸体的青年,嗤笑道:“莫说是人类之躯,便是圣兽当初也是九死一生,那么……”
他正要动手,却忽然转身隔空打出一掌,传送阵亮起的瞬间,另一只大掌与之对上。
“噗!”
琅腾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待翻涌的剧痛散去,才镇定地笑了,“不愧是青丘圣主,果然深不可测。”即便是他也试不出深浅。
青丘圣主甩了甩袖子,负手在后,冷笑道:
“看样子你们狼族都活腻了?”
琅腾放下手,目光如炬,道:“我狼族向来与尔等井水不犯河水,青丘一族何必将手伸进我族,既然如此,我等只能举族而抗!”
忽然,他动了动鼻子,有熟悉的血液的气味,就在他脚下站着的土地上……忽然,他周身戾气尽显!
“你竟然敢打伤她!?”
“那又如何?”
可以说,放眼全场无谁能与青丘圣主一战,便是琅腾也不例外。
“父亲……”琅霄月远远地轻唤道。
琅腾收了獠牙,冲过去,将她浮起来,“先疗伤。”
琅霄月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因为过于焦急胸口的伤被牵动,再次鲜血淋漓,“救他……救大人!”
“月?”男人的脸色似乎很难看,这熟悉的灼热的目光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出现了……
泷幼站在边上紧紧地握着拳头,戴着小狗模样的神格,粉红的小嘴紧紧抿着,看着那个受伤的女子时,目光竟然是愤恨的,大声说道:
“哥哥不会让你们被他牵连的!”
在场最了解他的无疑是深夜,一看这丫头片子的模样就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会想看你乱来,别闹!”
结果才说完就被泷幼一个定身术给锁住,“小丫头,听话……喂!”
深夜挣脱只需要眨眼的时间,可是少女更快,纤弱的背影决绝而美丽。
那边非邑似有感应一般,微微颤动起来,泷幼瞬间扑过去,抱着他,低声道:
“人家说过死也要陪着的。”
因为失血过多,这具躯体极其冰凉。
她好险才忍住没有哭,衔着一颗仙丹,垫脚喂了进去,太凉了。
“呵。”青丘圣主闲闲地看着这一幕,尖锐的指甲搓动着灵力,“我倒是不知竟是一对小鸳鸯。”
“丫头快跑!”
深夜要出去,却被云上一爪子踩住了尾巴,“放开!”
“你才别闹!”
泷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许你动哥哥!唔?!”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咫尺的男人,嘴唇上竖着的手指并没有灵力却让她小脸一白。
青丘圣主苍蓝的眸子中似乎带着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嘘,女孩子死的时候应该是静美的。”
泷幼眨了眨眼睛,忽然,肩膀被钳着,整个人被朝后扔去。
非邑依然双目漆黑,手指费力指向男人,混沌之力瞬间射去!
这么近的距离,眨眼射穿了青丘圣主的肩膀!
下一秒,所有的混沌之力再次运转起来,将青丘圣主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有戏!”
瞬息间,所有混沌之力就像是箭矢围成的刺球,将青丘圣主包围,渐渐缩小……
兽裔之民们的眼睛四处打量,灵识到处搜索,试图找到青丘圣主的身影,但,没有!
这一刻,他们只觉浑身拔凉。
这个非邑,竟然连那等人物都能消灭!
织女总算松了口气,那货没逃出来就说明挂了,她嬉笑着说道:
“走走走!我们先出去!”才踏出一步就被牛郎猛地扯回去。
“怎……怎么了?”
下一秒,反转再次出现——那久久不曾变化的混沌之力轰然消散,好似犯怂的狗缩回了非邑身边。
露出来的白衣白发,赫然是青丘圣主无疑!
此时他手中也托着一团东西,在这昏暗的天空下,若非有他身上灵光的折射,那透明澄澈的‘水’任谁也看不见。
只听他说道:
“普天之下混沌之力确实无敌,但这只是指无法克制。”他将手中的水一抛,那拳头大的一团竟成了膜一般,覆盖在他身体表面,“要防御,还是可以的。”
“那是什么?”
深夜完全傻了——这分明是那个什么初始之地中的水!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