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有一丝丝的亮光,凤离、悦茶、石淳还有两位护卫,都整装待发等待在院子里,其余人也早早的起来送行。
楚宜桐和朱月暖一前一后的从屋里出来。
“都准备好了吗?”楚宜桐含笑问道。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众人齐应。
“大人,务必当心。”钱师爷和关师爷齐齐拱手。
“家里就辛苦各位了。”楚宜桐还礼。
朱月暖一脸纠结的站在后面,紧抿着唇,见楚宜桐等人要走,她下意识的伸手,扯住了楚宜桐的衣袖。
楚宜桐停步,侧头瞧着她。
众人看到这状况,默契的别开头,自行往外面走去,互相说着叮嘱的话。
“还是……我陪你去吧。”朱月暖一脸幽怨纠结的揪住他的衣袖不放,不放心的说道。
楚宜桐闻言轻笑,转身扶上她的对肩,微压了压,柔声说道:“暖暖,你留在家中,肩上的担子丝毫不比我轻,砦门县中还有近万的妇孺老少……莫担心,我身边有凤兄和悦茶。”
朱月暖清澈的眸染上浓浓的不舍和担心,微咬着了唇盯着他,却不说话。
“龙威山并不远,我很快回来。”楚宜桐凝望片刻,笑容微扬,伸手揽朱月暖入怀,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低语,“照顾好自己,不能不休息不吃饭,嗯?”
朱月暖抬头瞧着他,幽幽的问:“我可不可以食言?”
楚宜桐轻笑,抬手抚着她的颊,说道:“快则三五天,慢也不会超过十日。我们便回,况且,龙威山不远。”
“好吧……”朱月暖不情不愿的退开他的怀抱,微嘟嘴,“告诉你哦,你要是超过十日不回,我必定去踏平了龙威山。”
楚宜桐低笑出声。调侃道:“之前那索说要踏平我砦门县。谁还生气来着?”
朱月暖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却傲然的扬了扬下巴。睨着他说道:“我现在发现,那索也挺不错,同道中人。”
“他们心地不坏,若能为我们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只可惜。他们是虎佑人氏。”楚宜桐有些遗憾的说道。
“为我们所用……”朱月暖沉吟着。
“咳咳~~~”悦茶出现在院门口,一脸的笑意,“夫人,天色不早。大人该起程啦。”
楚宜桐笑了笑,松了手,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我该走了。”
“悦茶。他的伤才好没多久,千万小心。”朱月暖点头。送他出门时悄然塞给悦茶几小包东西,“带上这些,若对方行事卑鄙,我们也无需客气。”
悦茶笑盈盈的接过,塞在腰间:“放心,爷以前制的信号箭,我还存了两支,有事会通知你的。”
朱月暖这才缓了脸色。
送走了楚宜桐等人,一天的忙碌也拉开了序幕。
朱月暖四下巡视一番回来吃早饭,正好遇到石承带着那十六人出门,她打量众人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个少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到朱月暖时,那稍大些的少年直勾勾的盯住她片刻,才别开了目光拉着另一个跟上队伍。
朱月暖站在院子里,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他们的背影。
“小……朱护卫。”朱福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站在这儿便走了过来,“凤管事这次带回来的货,是要拿出去卖还是留着自用?”
“先用着吧,砦门县的状况,一时半会儿的,也卖不了几个钱。”朱月暖摇头,放下手冲朱福说道,“福伯,带几个人弄些干稻草过来,另外准备三床被褥跟我去一趟南监。”
“是。”朱福有些惊讶,却什么也没有问,径自去办。
没一会儿,他就带了六个人回来,朱月暖说的东西也齐了。
“走。”朱月暖走在前头。
进了牢房,两位轮值的护卫立即迎上:“朱护卫,这是?”
“天气越来越冷,牢中阴暗,给那几个换个干净暖和的地方。”朱月暖指了指那索几人的方向,“和另外十六个隔开。”
“是。”护卫二话不说,带她去了左边的几间石牢。
这边的牢房倒是都收拾了出来,朱月暖一间一间的看过去,选了三间,石墙完整,连地面都是石头铺就,不过,三间都没有连在一起,而是相隔着成三个角,遥遥相望。
“就这几间,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洞。”朱月暖先进去看了一圈,冲朱福点了点头。
朱福立即带人去整理,把三间都收拾了出来。
那索五人被分作三批带了过来,有朱月暖跟着,那几个纵然想反抗,也被轻轻松松的拿下押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看到朱月暖,那索挣扎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想吃人般,恶恨恨的。
“不想干嘛,只不过看天寒地冻的,牢里阴冷,帮你们挪个舒服的地方罢了。”朱月暖挑着眉浅浅一笑,作了个手势,“请吧。”
那索瞪着她,凶光毕露。
“看我做什么?”朱月暖撇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说道,“你不是说你家的那一坨会来踏平我砦门县吗?你们这都住了几天了?怎么还不来呢?”
那索一僵,又硬撑着瞪了朱月暖一眼,冷哼着别开了头:“哼!”
“看来,你在他们那儿也没那么重要嘛。”朱月暖刺了一句,扬了扬头。
两个护卫忙推了一把那索:“走!”
那索被推了个踉跄,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月暖。
“客气些。”朱月暖瞧了瞧,补上一句。
“是。”护卫点头,还真的客气了许多,押着那索转移到那边的牢房里。
五人都安顿完毕,朱月暖才带着人回到了这边。
“搜!”环顾着牢中的环境,朱月暖抽了抽鼻翼,抬手一挥。
“啊?”护卫和朱福几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儿……要搜什么?”两个护卫面面相觑,疑惑的问。
“把这些都清了。”朱福瞧了瞧朱月暖,直接抬手吩咐几个手下动手。
几人立即动手,清去了牢中那些杂物,但牢中的地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儿异样。
朱月暖走上前,四下巡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放着马桶的地方,指了指:“拿开。”
马桶立即被提了出去。
朱月暖伸腿拨了拨那些土,果然让她找到了土质松软的地方,她退到一边,冲后面的人挥手:“拿工具,刨开这些土。”
护卫反应过来,立即去寻了工具,把上面软松的土刨开之后,发现了一块木板,木板抽离,下方出现一个洞口。
“下去瞧瞧。”朱月暖顿时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说道。
两个护卫也变了脸色,互相瞧了一眼,也不推让,主动跳了一人下去,另一人立即去取了火把递进去。
“福伯,您带他们再去搜那边的,不要拉下任何一个角落。”朱月暖回头冲朱福吩咐了一句,“动静小些,莫打草惊蛇。”
朱福带着人立即去办。
半个时辰后,下通道的护卫回来,脸色刹白的看着朱月暖。
“如何?”朱月暖打量一番,淡淡的问。
“回夫人,下方有一能容单人通行的地道,足有……十丈远……”护卫的脸色很难堪,半低了头说道。
“方向是哪里?”朱月暖并没有责怪他们,只是就事论事,“下面情况如何?说详细些。”
“方向是北门,第一个出口就在牢房和和高墙之间的隔巷中,第二个出口是十丈外的废弃小院。”护卫忙飞快的回报。
这时,朱福匆匆过来,瞧了瞧护卫,对着朱月暖轻声回报:“那边的一间牢房,也有个通道,三丈。”
朱月暖点头,微一沉吟:“立即派人秘密堵住那边的出口,密切关注。”
“那余下的人要换牢房吗?”护卫想了想,问道。
“恢复原样,再加厚些稻草,要是他们问起那索他们,就说是,我发现了他们的馒头。”朱月暖说完,瞧了瞧那洞口,转身往外走,“带我去瞧瞧出口。”
如护卫所说的,第一个出口在牢房外和高墙之间,而另一个小院,离北城门只剩下二十几丈远。
“夫人……是我们粗心了,我们愿意领责。”两个护卫见朱月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出口,一脸惭愧的低头认错。
“以后看到我穿男装的时候,不论在哪里,都不要喊我夫人。”朱月暖淡淡的开口,收回目光,“你们一路跟着我们到这儿,也是知道大人的处境的,砦门县内忧外患,这暗处只怕还有不少的眼睛盯着,就等着我们松懈下来,好致大人于死地,所以,我们必须事事留心,处处谨慎。”
“是,夫……朱护卫,我们决不会犯同样的错。”两个护卫立即正色点头。
“行了,你俩回去守着南监,记得,一切如常。”朱月暖淡淡的笑了笑。
“那这儿?”护卫犹豫的看了看出口。
“我会处理。”朱月暖摆了摆手,盯着那出口沉默。
护卫看了看朱月暖,犹豫片刻,双双回县衙。
朱月暖独自站在小院中,环抱着双臂沉思着,许久许久,她才退后几步,快速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