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淡淡的望着那条冰龙,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蜉蝣撼树,焉知天地?”他眼中漠然,万古剑之上,剑吟之声皱起,旋即,剑化云雾,秦轩的身影仿佛彻底消失。
冰龙入云雾之中,鳞甲犹若与无尽剑锋相触,冰屑纷飞,骤然间,一点金芒升起。
旋即,整片云雾之中金芒弥漫,如有万雷暴起。
肖惊木骤然间脸色苍白,望着秦轩,脸上尽是带着一丝惊愕。
云雾散去,唯有金雷弥漫,萦绕在秦轩身旁,冰龙更是早已经化作虚无。
秦轩淡淡一笑,他猛然挥剑,四周金雷随剑而落,若雷河浩瀚,从天而降,入眼中,尽是一片金色。
雷云剑式!
剑可化云雾,成金雷,浮屠众生。
“不好!”
李藤壑面容急剧变化,这雷河恐怖,就算他也感觉到惊惧万分。
肖惊木更是瞳孔骤缩,他脚下一踏,身若鸿雁,退后近百米。
雷河终于落下,赫然间,汪洋向两侧破开,一条足有百米深的沟壑出现在这片汪洋沧海之上。
当金雷消失,海水平复。
整片汪洋闪烁着无数的金芒,仿佛有亿万金龙在这片海中狂舞。
成片的游鱼尸体漂浮,其中甚至可看到鲸鲨。
这一幕,无论是肖惊木还是李藤壑皆是心神一震,他们原本脚下的那只木船早已经烟消云散,化作虚无,甚至连木屑都不曾留下。
“华夏青帝,竟恐怖如此?”李藤壑心中惊骇,他彻底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一,满面凝重的望着秦轩。
凭这一剑,对方就绝不是他们二人之中一人所能杀的。
肖惊木消瘦的身躯立于海面上,望着那成片游鱼浮尸,眼眸之中精芒闪烁,骤然,他抬头,目光死死的落在那从空中缓缓落下的身影,地仙之力磅礴而出,使得脚下海水结薄冰,周围温度再次下降到冰点。
远处的华轲寿更是震骇到无以复加,当初在九龙山上,秦轩一指一拳败他已经让他惊为天人,敬畏如神,却不曾想,青帝剑道居然也如此可怖?
这还是人么?
悟一道而成地仙,而在秦轩的身上,他却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深渊,仅仅看到的便已经是三种截然不同的神通了。
弹指星辰,拳出九龙,如今更是剑化雷河,一剑之下,竟然逼得两位地仙强者,王权之将退后百米。
一时间,华轲寿满面呆滞,不知如何言语,只是怔怔的注视海上那片战场。
秦轩持剑而立,他眸光平淡,“我说过,便是你们二人合力,也不可胜我半分!”
“狂妄!”
又是这样一句话,让李藤壑和肖惊木两尊地仙的神情近乎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可是王权之将,身负顶级传承,更是地仙之尊,何曾遭受过这样一而再的轻辱。
纵然他们已经正视秦轩,却依旧难压怒气,顿时海面成冰,山岳腾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喝,“狂妄小儿,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两人同时暴起,肖惊木再次凝聚冰龙十数丈,横移虚空,所过之处,海面皆是成冰。
李藤壑他双手托山岳神通,若巨人托山,一跃而起,腾空数十米后,身影骤然一动,他抱住整座山岳神通,轰然砸落,若泰山坠落,恐怖到了极致。
两大地仙合力攻击,声势近乎骇然到了极点,纵然是仙神之战也莫过于此。
面对如此神威,秦轩的神色却依旧没有半丝变化,他抬头望向那抱山而来的李藤壑,脚下一踏,身若流光,冲天而起。
他双手握剑,在临近那山岳时赫然斩出。
一道剑气长虹带开云之势,冲天而起,长虹落山岳底部,仿佛浩瀚江河与泰山遭,霎那间,天地震颤,海水下沉数十米,气浪如海啸般,向四面八方蔓延。
秦轩面色平静,双臂之上,筋骨齐鸣。
轰!
霎那间,那座山岳裂开了,李藤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满面不可置信。
随后,一道虹芒便已经从这山下直冲山顶,一剑竟然将他的神通尽数劈开,不仅如此,剑气依旧腾空百尺后方才消散。
李藤壑爆退,他脸色苍白,神通再被破,他所承受的反噬之力近乎使得他体内地仙之力四处冲撞,气血翻江滔海,难受到了极致。
而此刻,肖惊木也到了,他不曾想,李藤壑居然败得如此之快,冰龙缠身,一跃而起。
在他腾起那一刹那,冰龙便已经脱离他的身躯,若一柄神枪,直冲秦轩而来。
十数丈身躯,秦轩甚至不及这冰龙头颅大。
寒气凛然,秦轩淡淡一瞥,便又是一剑斩出。
轰!
剑气化清雨,涤荡世间。
无数细雨如针,落入到那冰龙之声,霎那间,那冰龙仿佛在哀嚎,浑身鳞甲支离破碎,无数冰屑纷飞,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时间,整条冰龙便已经彻底化作漫天冰晶。
而在这漫天冰晶下,一道身影却直冲九天。
肖惊木目光精芒骇人,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浮现出七柄冰剑,通体蔚蓝透彻,若水晶铸造,不仅如此,这七柄冰剑更是以七星之势,冲天而起,居然形成一座剑阵,压向秦轩。
秦轩淡淡的望着那七星冰剑之阵,一侧嘴角勾起,“倒是有些意思,只可惜,在我眼中亦不过微末!”
话语徐徐传出,肖惊木的脸色更加难看,怒喝道:“不知死活!”
这七星冰剑乃是他得到的一本武道传承,曾纵横华夏,横扫同辈强者,便是李藤壑也难敌,这青帝居然视为微末,这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伴随他的怒喝声,七枚冰剑骤然间寒气大增,大片的寒雾彻底将冰剑笼罩进去,难分剑形,只有隐隐的锋芒自寒雾之中散出,杀意盎然。
秦轩一笑,他一手握剑,另一只手缓缓弹起,随后,他做屈指状。
长青之力若长河,汇聚在这一指之上。
赫然间,青芒不断的凝聚,眨眼间却仿佛变化了不知多少次,随后,秦轩便已经弹出。
弹指一瞬,青芒却已经掠空落入到那寒雾之中。
霎那间,整片寒雾仿佛都僵滞了,不再变幻弥漫,旋即,寒雾之中闪烁青色,只见那一点青色愈加璀璨,最后,整片寒雾都被淹没在这青芒之中,那七柄冰剑更是在这恐怖的青芒下寸寸断裂。
当那一点青芒已化星辰,足有二十余丈的恐怖青芒横立世间时,肖惊木已经咳血飞退,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七星冰剑之阵已经彻底消散,化作虚无,曾纵横同辈的武道神通,如今却被人弹指破除,这种震骇,让肖惊木近乎难以接受。
肖惊木退去后,他与李藤壑对视一眼,旋即,两人竟然同时喝出。
褐黄色的光芒起,化作一尊沙龙,这沙龙三十余丈,足足比起之前的山岳还要高,不仅如此,肖惊木更是脚下一震,海水腾空,化作无数寒气冲入这沙龙之中。
世人皆知,冻土之坚远超大地,如今这两人合力,居然演化出冻土,冻土之龙咆哮,三十余丈的身躯仰天长啸,如真龙啸天,仅仅一声咆哮,四周汪洋竟然已经被迫开百米之远,甚至就连华轲寿都遭受余波,不由连忙大喝道:“再退百米!”
他满是惊惧的望着这一场战斗,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
此战,若被世人知,必然惊世!
这是真正的惊世之战,青帝战双仙,纵然回首百年,也不曾见过如此惊天动地的战斗。
冻土之龙在空中挪移,鳞甲之上,寒芒闪烁,寒气如霜,弥漫在这沧海之上。
秦轩望着此龙,眼中精芒闪烁。
他体内血海沸腾,化作无数江河从心脏之中冲出,游遍全身。
只见他浑身近乎染成了一层血色,肌肤若血,周围空气在这一刻都被挤压破散,难以承受这血气之威。
血气蒸腾间,秦轩的发丝微微飘动着。
他望着那头冻土之龙,赫然便是一踏,伴随这这一踏,八方震颤,整片天地仿佛都在这一踏之下崩塌,沧海之上,更有百米足印呈现,凹陷下去。
这一踏之威,顿时让肖惊木与李藤壑眼中闪过骇然。
两人齐喝,地仙之力倾泻而出。
冻土之龙腾空而起,百米身躯在空中蜿蜒而上,直冲秦轩而来。
轰!
终于,秦轩这脚与那冻土之龙碰撞,犹若两座大山,天地仿佛都几欲崩毁。
秦轩的脚掌巍然如青山,他脚掌与龙首相撼之地,镇压之力与血气翻腾,覆灭寒气,破碎冻土。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骤然间,龙首之上便已经出现裂痕。
这裂痕很细微,但却犹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伴随这裂痕出现,旋即,龙首便已经开始龟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从龙首蔓延,逐渐蔓延到身躯,十米,二十米……裂痕足足弥散百米。
“哇!”
肖惊木两人近乎是同时喷出大口鲜血,面无血色,骇然的望着那裂痕弥补的冻土之龙。
“这不可能!”肖惊木怒喝,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身为王权将,两大王权之将全力动手,竟然难以胜这青帝半分。
就如对方所言,他们二人甚至连半招都不曾赢下,任凭他们神通如何,却也难以撼动对方。
这比起败退更让两人难以接受,两人不由目疵欲裂。
在他们的目光中,冻土之龙终于裂了,烟消云散,只有一道身影,傲立虚空,姿态若无敌,不可一世。
当一切平息,天地之中近乎一片死寂。
肖惊木与李藤壑两人目光震颤,皆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秦轩从空中缓缓落下,脚踏汪洋沧海,万古剑发出一声嘹亮剑吟。
他的表情一如始终,不曾有半点变化。
肖惊木满是震惊的望着秦轩,旋即,两人便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退意。
对方之强,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如今他们已经受伤,但却连对方实力深浅都无法得知,如此差距,他们又怎敢再战?
当即,两人脚步挪动,随后便毫不犹豫的向后方爆射而出。
他们脚踏沧海,疾奔若风雷,眨眼间身影居然挪移了数百米,向华夏方向逃去。
远处的华轲寿望着这一幕,不由满面骇然。
曾经纵横华夏的王权之将,两尊地仙,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逃了?
“我的天!”
这一刻,华轲寿对于秦轩的敬畏早已经如天地,一人吓得两尊地仙转身而逃,这等威势,放眼世间,何人能比?
秦轩淡漠的注视着那两道身影,不由轻轻一笑。
“既然为杀我而来,便留下吧!”
声音徐徐,蔓延数百米,直至肖惊木两人的耳中。
两人不由色变,骤然回头,却发现,秦轩身影早已经消失,甚至,他们无法感知到秦轩究竟在何处。
“小心!”
李藤壑猛然大喝,他瞳孔近乎缩成针状,骇然到了极致,望向肖惊木的一侧。
肖惊木心中危机骤升,一股凉意直冲天灵,他猛然转头,入眼的却是一点锋芒。
轰!
地仙之力汹涌而出,化作震起海浪,化作冰川,妄图拦住。
但很快,肖惊木的目光便僵滞了,只见那一点锋芒撕裂冰川如无物,随即,他便感觉到喉咙一痛,仿佛有温热流出,甚至,这时他思维都不曾反应过来,直至他意识发黑,浑身麻木的感觉才传来。
“怎么可能!”肖惊木张口,头颅却已经离开身躯,无法出声,瞳孔之中那天旋地转的一幕。
他是王权之将,当世地仙,如今却死在这沧海之上,死在一人手里。
纵死,肖惊木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死的如此狼狈,如此凄惨。
李藤壑望着这一幕,他心中近乎升起一股恐惧,当即不留余力,尽数爆发,一踏之下海浪升起,他近乎跳跃百米,可谓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秦轩斩杀肖惊木后,淡然一笑,万古剑不染滴血,旋即,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了。
仿佛他化作这茫茫汪洋,消失在这片海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