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生命力很旺盛,但它并不是活的,却又不完全是死的,是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如果非要说的话,它只能算作一个躯壳。”
说着,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过事实已经铸就,再也没法更改了。”
“那个生命消耗了我们能够收集到的所有珍贵材料,我们只得让它陷入沉睡,放在了一个我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它还是被找到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伏地魔找到了它,尽管我们在那里施加了我们所知道的最强大的防护魔法——”
“但我们都得承认,卡尔,在纯粹的魔力天赋上,我跟盖勒特都比他逊色一筹。”
“哼!”格林德沃不满地发出一声鼻音,但却没有出言反驳。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汤姆·里德尔确实非常优秀,他优秀到竟然凭借着纯粹的暴力破解了我们的魔法。”
“但是,并不是骄傲,在其他方面,伏地魔远远比不上我们。”
“巧合的是,正是他的缺憾,让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说到这,邓布利多突然停了下来。
他把目光望向校长室的门口,脸上露出了笑容。
冲门的方向轻拂了一下,门就打开了,奇洛那张包裹着头巾的脸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邓,邓布利多教授,您,您找我?”奇洛结结巴巴地说。
他的目光先后扫过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尼可·勒梅,最后看到卡尔时,脸色有些疑惑。
原来邓布利多之前挥魔杖是做这个,卡尔心下了然。
“是的,奎里纳斯,是的。”邓布利多笑着冲奇洛点了点头。
接着,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奇洛的脸,直视他的脑后,语声不变,充满了老友重逢的欢愉,“汤姆,我们正要说到关键了。”
这下,奇洛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邓,邓布利多教授,您,您在说什么?”奇洛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之极,他拼命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发颤,一边说话试图转移在场诸人的注意力,一边小步往校长办公室门口挪动着身子。
然而,邓布利多仿佛视而不见一般,脸上依旧笑盈盈地盯着奇洛的后面,仿佛那里站着什么人。
这下,奇洛再也扛不住了,大步跨到办公室门口,抬手闪电般射出一道杀戮咒,没打向别人,竟然打向的是卡尔。
见状,卡尔翻了个白眼。
合着在奇洛的眼里,他是这间办公室里最弱的那个呗。
借着余光,他左右各瞥了一眼。
左边是格林德沃,右边是邓布利多
好吧,差不多也确实如此。
侧身躲过这道杀戮咒,后者击在空处,将卡尔身后的一架老式地球仪炸成碎片。
这时,奇洛已经把手伸向办公室的门把手。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无论他怎么使劲,甚至用上了开锁咒,都不能撼动其分毫。
期间,无论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抑或是卡尔和尼可·勒梅都只是看着他,没有丝毫阻止他的意思。
“停手吧,白痴!”奇洛的脑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呵斥声。
奇洛终于停了下来,畏缩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让我来,让我跟他们说。”脑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奇洛连忙把缠在头顶的头巾摘了下来,转过身,露出了伏地魔那张扁平的蛇脸。
“邓布利多。”伏地魔的声音咝咝作响,仿佛蛇在说话。
出奇的,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紧张也没有焦虑。
“汤姆,”邓布利多朝伏地魔点头致意,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伏地魔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先是在卡尔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当他看到格林德沃时,格林德沃同样在冷冷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交,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一丝冷笑。
显然,伏地魔认出了格林德沃。
最后,当他看到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的魔法石时,瞳孔骤然收缩,脸部都跟着扭曲了。
但马上,他又再次变得平静下来。
“啊,你看到它了。”邓布利多满意地点点头,听口气就像在说天气。
然而,在他深邃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疑惑。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汤姆,我想下面我们需要一些你的帮助。”
邓布利多一指卡尔,“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想作为当事人的你,应该很愿意为我说的话做个证明,是吗?”
伏地魔没有看邓布利多,而是望向了卡尔,目光中竟然带上了一丝复杂。
卡尔不由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伏地魔怎么也不可能会露出这种眼神才对。
只看了一眼,伏地魔就重新望向邓布利多,接着,缓缓垂下双眼,“你说吧。”
“其实后面的事,你多少都能猜到一些,”邓布利多对卡尔说,他的眼睛不时瞟向伏地魔,目光中的疑惑越发明显。
“汤姆发现了那个身体,恰好在这个时候,他正准备干一桩大事,他怕事情出现意外,所以他想给自己找个可以替换的身体,而我跟盖勒特制作的那个恰好符合要求——”
“无与伦比的天赋,强健的体魄和旺盛的生命力。”
“于是,为了让那个身体彻底属于他,汤姆在那个身体上加入了一丝属于他的东西……”
“他的品格。”
到这,邓布利多停了下来,他望向伏地魔,见后者没有反驳,这才继续。
“而这丝几乎纯黑色的东西,让那具圣洁纯白的身体有了新的颜色——生命的颜色。”
“它从一具没有生机的躯体,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生命。”
“这一点,我想就连汤姆自己都没有想到。”
说完,他便再次望向伏地魔,后者也在看他。
“也许是一瞬间的良心发现,汤姆让那个生命活了下来,将他继续保留在那里,并用咒语加固了那个地方。”
“那个生命在那里又待了两年,汤姆的魔法让他一直沉睡而不至于饿死,直到十年前,汤姆的失势让那里的防御弱了许多,我让米勒娃去了那儿,把那个生命带了出来,安放到一个我认为能够让他健康成长的家庭。”
邓布利多望向卡尔。
“而那个生命就是你,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