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你这……”
似乎也没料到安景瑞真走了,裴春和还有太多要叮嘱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干脆起身对着小夫妻二人拱手说道:“今儿个裴某就先失陪了,你们二位尽情享用,所有账务挂在我裴某人头上就行!”
急匆匆起身要撤离,裴春和唯恐晚了一步,那赌气的安景瑞就该闯下大祸了。
可是,顾北北哪容他逃!
小手轻轻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对着身边的顾长安轻道:“相公,人家裴大夫看不上咱们呢,横竖这死皮赖脸的饭咱们吃的也不是个滋味儿,你说该怎么办?”
听她这般说着,顾长安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无奈和宠溺,大手却是认认真真又给裴春和倒了杯酒,声音雾霭:“喝了它,你和我家娘子的恩怨就一笔购销了。”
闻言,裴春和彻底僵住了脚步。
咽了咽口水,他清凉的眸中全是不敢置信道:“长安啊,你这?”
明知道下了药的酒给他倒一次就完了呗,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见他不想喝,顾北北的小手指在桌上敲的一阵轻响,且越来越没有耐性。
“裴大夫,念在你曾帮助过我家娘子包扎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一声,这酒你今儿个不喝,以后也总会喝上的,何不现在就化干戈为玉帛呢?”
低低沉沉的警告出自顾长安的口中,他把加了药的酒杯再次往裴春和面前推去,情尽于此。
“顾家小娘子你!”
看着妻管严的好友,再看看他家的母老虎,裴春和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风云万变,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清淡了。
被他咬牙念着自己的名儿,顾北北终于收了敲打桌面的小手,抱臂轻笑:“怎么,裴大夫不服气么?可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呢!”
“你……”
让她直白一呛,饶是大夫的裴春和都差点儿没压的住自己的心火,咬牙怒着:“顾北北,你已经整了安景瑞过过瘾就完了,何苦还要再搭上裴某一段不幸的露水姻缘!”
瞅着男人怒急的样子,顾北北小脸儿终于皱了,状似苦恼叹着:“可我今天想整的也不是人家平南王啊,只不过他命不好,摊上了你这么个不可交的朋友而已。”说完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仿佛真的在给安景瑞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裴春和:“……”
大手紧了又紧,他在顾北北挑衅的目光中、顾长安漆黑莫名的眸光中,终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把酒杯倒了过来给顾北北检查了一下,然后也是掉头就走。
书上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啊,掺了这么重的药,就连他这个大夫都瞬间心火燃烧了,可见之前走的安景瑞早已不知卧倒在了哪家的温柔乡……
摇摇头咬碎了自己的舌尖,裴春和强迫自己保持着清明,可步伐还是乱了。
“裴大夫慢走,但愿今日以后你的补药只为自己而调!”
轻轻的嗓音从他身侧响起,顾北北的小手甚至还拍了拍裴春和的肩膀,然后才与那顾长安相携先一步离开了酒楼。
“操,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手攥的紧紧,裴春和忍了一头的汗水,至此才明白今天莫名被整的真正理由。
“快,去平南王府!”
跌跌撞撞几乎是扑进了自己的马车,他对随从的命令已经带了明显的沙哑,然后放下帘子快速用银针往自己身上的各大要穴扎去,心中更担忧的却是毫无防备的安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