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还未说完,已被上官燕婉打断了话头。
“那是玉覃和幽梦跟着母后去的万福宫?把她们俩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姜嬷嬷怔楞一下,赶紧小跑着到珠帘处,朝外喊了一嗓子。
玉覃和幽梦跪在地上,体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
陈皇后被人下毒,她们这些近侍候的宫女嫌疑最大,就算不是她们下的毒,也属于玩忽职守,没有守护好主子。
要不是太子妃保着两人,估计早就被杖责几十大板,一命呜呼了。
此时见到上官燕婉,心里又是委屈,又不敢造次,吓得战战兢兢。
“听说,母后中毒的前一,是你们陪着去的万福宫?”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
上官燕婉又让两人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脑子不停地在思考,企图找到蛛丝马迹。
“那去万福宫的人,除了母后,还有些什么人?”
玉覃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声音微颤。
“回公主下,得知公主将要凯旋,太后十分开心,便召集了后宫的娘娘们都过去出谋划策。
除了皇后娘娘,蒋贵妃、贤妃、淑妃、景嫔并几个公主都过去了。”
上官燕婉指尖在衣袖上轻抚,闻言抬头看向她。
“安贵人没去?她不是一向最闹,且以蒋贵妃马首是瞻,怎么没跟着去讨好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玉覃仔细回想了一下,“安贵人那派了边的大丫鬟去万福宫,说是体不适,便没有去。”
上官燕婉眼底暗光一闪,“体不适?可知她得了什么病?”
玉覃摇摇头,“这个实在不知,安贵人最近一段子,都是深居简出的,也不像往那般出来溜达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安贵人又不知在作什么妖!
但她现在忙着皇后的事,根本没时间去收拾安贵人。
上官燕婉不再追究她的事,又继续问道:“那天可还发生了其他事?”
玉覃跪在那里,左右想不起来了。
幽梦忽而抬头,试探着开口。
“公主下,还有一事不知算不算,就是那晚间我们陪皇后娘娘回来的时候。
路过畅园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停住了脚步,说是听了到什么声音,还让我们俩去找了找。
可我们找遍了假山和花园,也没发现一个人影,最后不了了之,便回来了。”
上官燕婉忽而坐直体,眸光冷冽。
“畅园有奇怪的声音?是母后听错了,还是真的有声音?”
玉覃和幽梦被她冷冷一扫,吓得小板直抖,一起摇头。
“奴婢什么都未听到,我们去找的时候,也什么都未找到。”
上官燕婉却不再理会两人,倏然站起来,交代姜嬷嬷几句,便带着魅舞走了出去。
“姜嬷嬷,你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许,谁也不能进惠仪宫!”
姜嬷嬷点头应是,目送着她离去,幽幽叹息一声。
“真希望公主能早点抓到那个下毒之人。”
上官燕婉出了惠仪宫,直奔畅园,所有有疑点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相较于乌漆嘛黑的晚上,又是两个丫鬟,魑离三人找东西就细致多了。
上官燕婉站在畅园的凉亭里,看着三人分头查找,把畅园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些什么。
如果那晚真的有人在这里,肯定会留下线索,或许正是因为陈皇后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才会被下毒的!
如此找了半个时辰,魑离走到她旁,递给她一个不显眼的络子。
“在花丛里捡到的,挂在了花枝上,不容易发现。”
上官燕婉仔细看着手中的络子,眉头微皱。
“这络子看着有些面生,不过用料倒是讲究,金线配着黑珠儿线,一根一根地拈上,方可打成这络子。
能用上这等稀罕物的,想来也是宫里的贵人,呵,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狗胆包天!”
她将络子捏在手中,往袖子里一塞,带着三人离去。
这边几人刚走出没几步,一个黑影窜出来,偷偷看了几眼,拨开花丛跑远了。
上官燕婉刚走到小径上,低声开口,“看清楚了那老鼠往哪里钻了么?真是难为他一直躲在那里,没有被吓死!”
魑离冷嗤一声,“公主放心,魍生已经跟上去了,逃不掉的。”
上官燕婉双眸微冷,唇边噙着一抹冰寒刺骨的笑。
“千万别跟丢了,一定要找到老鼠住的洞,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皇后都敢动!”
说罢,转离去。
上官燕婉回到惠仪宫,把络子交给姜嬷嬷,让她从上面的金线入手。
但凡在宫里,不管是哪个宫的人,只要领了东西,内务府都会登记在册。
更何况是十分贵重的贡品金线,看管的更是格外严谨,万一丢失,官职不保。
顺着金线往下查,很快便知道是哪个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