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在小黑的指引下,寻到一处宅院,虽是夜晚,却十分闹。
门前高搭大棚,正宴请亲友,时不时走出几个喝的烂醉的人。
几人对视一眼,从马上跳下来,疾步往里走去。
果真是有钱人家,院子盖的极大,房屋连绵,金碧辉煌,假山花园一应俱全。
上官泽辰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多看,见到一个人,当即拎住那人的领子,冷喝一声。
“这家主人在何处?”
那人穿小厮青衫,想来是个下人,冷不防看到一群人窜进来,还以为是来吃喜酒的。
正要上前招呼,却被人一手拎了起来,吓得面色惨白,嘴唇直抖,“老、老爷在里面。”
上官泽辰浓眉一挑,见他放下来,“前面带路!”
小厮得了自由,吓得战战兢兢,踉跄着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穿过游廊,很快到了一处正堂,小厮脚下不稳,直接滚了进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来了!”
堂上正中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材臃肿,大腹便便,正是宅子的主人郑老爷。
看着滚在地上的小厮,刚要教训几句,便看到了紧随而至的几人。
能有这么一番家业,都不是傻子,尤其是眼光毒辣,郑老爷一看当先两人通的气度,便知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敢问几位贵客,来寒舍……”
客的话还未说完,被上官泽辰一手掐住了脖子,目露凶光。
“新娘子呢?”
郑老爷被他掐的脸色惨白,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过去,哪里还有气说话。
上官燕婉急忙上前,按住上官泽辰的手,朝他摇摇头。
上官泽辰心头正堆着火,焦头烂额,纯粹是急火攻心,失去了理智。
看到她摇头,找回了些理智,当即把手收了回去。
郑老爷弯着腰,使劲地咳了几下,又被旁跟上来的两个女人扶住,这才好受了些。
上官燕婉看着他,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这是在给谁做亲?新娘又是何人?”
郑老爷抬头,被那几双冷的眸子盯着,吓得两股战战。
“我、我给我早夭的儿子找了个媳妇,怕他在地下孤单,那新娘子是他爹娘点头答应的,我给足了银钱,绝不是抢来的。”
郑老爷还以为几人是来找他后账的,赶紧把事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上官燕婉眉头一皱,又问道:“新房在何处?”
郑老爷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虽说新娘子是花钱买来的,但毕竟是个大活人,干这种事心里怎能安定,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
此时见几人不依不饶,更是胆战心惊,被两个战战兢兢的女人扶着,朝院子的一角走去。
上官燕婉几人,一言不发,只跟在后头,很快便到了院子的西南角。
郑老爷指着一处屋子,颤抖着声,“就、就是那里。”
上官泽辰闻言,已经奔了出去,一脚踹开了大门,其他人紧随其后。
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着新郎和新娘的牌位,依稀可见“郑天赐”和“尹红鸾”两人的名字,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
上官泽辰在屋内转了一圈,若真是新娘子被掉了包,那之前那个买来的女人不应该藏在这里吗?
可几人把屋子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个人影,
上官燕婉视线盯在牌位上,又左右环顾一周,连只鬼影也不见,想来是已经离开宅子去坟冢了。
她转走了出去,再次看向郑老爷,“你家坟冢设在何处?送亲的队伍往哪里去了?”
郑老爷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了,被吓得不轻,赶紧回道:“在、在西南郊外十五里的荒山。”
几人闻言,二话不说,又往门外走。
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像是一阵风。
只不过这阵风把郑老爷吓得不轻,几人刚走,肚子一,白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上官燕婉骑上马,低声道:“咱们要快点,马上就要下棺了!”
上官泽辰一听这话,想到被关在棺材里的人,吓得浑发凉,二话不说,快马疾驰而去。
西南郊外荒山。
送亲队伍停在那处,几个人靠在一起,声音都不敢出,四处森森的。
那里有一座建好的坟冢,坟前陈设酒果,摆着火盆,焚化花红纸钱。
旁边已经挖好了一个空,摆着一个空棺,正等着举行合婚祭。
一个看上去官家模样的主事人,正指挥众人。
“纸钱已烧,少爷已经在等着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新娘子弄出来,放进棺材里!”
抬轿子的四人闻言,硕大的躯一抖,赶紧去把轿子里的人拽出来。
新娘穿着红嫁衣,双手双脚被缚,嘴里似乎还塞了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脑袋摇个不停,在拼命挣扎。
可她终究只是个小板,哪里抵得过四个壮汉,没多时就被硬塞进了空棺里。
漆黑的棺木,鲜红的嫁衣,纷飞的白色纸钱,在夜里发出妖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