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此生最难忘最幸福的一晚,却成了最难忘最惊悚的一晚。
陈琇莹已经算是坚强的了,若是一般女子,别说与骷髅骨架站在一处,光是看一眼,估计都要晕过去了。
她双手圈住上官泽辰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前,早就哭花了妆。
上官泽辰面上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只觉前一股灼烫腻人的湿意,隔着薄薄的衣衫,渗透入肤,烫进骨髓。
心头一阵难受,越发把她紧紧抱住,“莹儿,对不起,都是泽辰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一时之间,祠堂里只剩下两人相拥相泣的声音,却因为两个人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百里千寒和吴管家看到上官泽辰跑出去的时候,便知道事败露了,赶紧追了上来。
吴管家从一开始便怀疑他的来意,尤其是他提起穿嫁衣的新娘,更是忐忑不已。
两人一边跌跌撞撞地往祠堂跑,一边还在小声议论着。
“老爷,贵人住在上京城里,却好像知道咱们给少爷找鬼新娘的事,这本是秘密,他怎会知道?
再说了,鬼新娘是我们花钱找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为何如此着慌?”
百里千寒显然气得不青,一张脸铁黑,表恨不能杀人。
“你他娘的问老子,老子问谁去!最近都是什么事,没一件顺心的!”
吴管家被他骂的狗血喷头,再不敢多言。
两人刚踏进祠堂的门,就被好几双冷寒的眸子盯住了,后背一凉。
百里千寒见上官泽辰怀里抱着穿红嫁衣的新娘,好似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板。
一颗心也拔凉拔凉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整个人五雷轰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难不成天师给寻的这个鬼新娘是贵人的娘子?!
吴管家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呆愣地站在那里,使劲咽了咽口水,暗自镇定心神。
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
“本以为只有贵人一个来此借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只是不知,你们为何会出现在祠堂里?
这祠堂乃是百里家的忌之地,旁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地行事,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
都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就闯进来,上次分明提醒过你们……”
话未说完,已被上官泽辰一脚踢在了肚子上,重重地砸在地上,嗷嗷直叫。
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欠揍!
上官泽辰本就一肚子火,一想到陈琇莹在大婚之夜遭受的一切,恨不能血洗百里镖局!
他们明知道事败露,也不解释,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丝毫没有悔改之心,可不就是欠揍么!
百里千寒见吴管家被一脚蹬在地上,吓得体一颤,却反应极快地从后摸出一把匕首。
他以前是做镖师的,早就养成了随携带武器的习惯,即便是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也要放着防的匕首。
虽说有些镖师的武艺,但在上官泽辰面前,明显不够用,刚把匕首拿出来,就被明楼一脚踢在手腕上!
匕首飞了出去,百里千寒吓得肝胆俱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瓜子使劲往地上磕。
百里千寒在道上混了那么久,就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面前的一行人,没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既然不能偷偷把他们解决了,为了活命,那只能乖乖装孙子了。
“贵人,贵人,你们听我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啊!误会!我若是知道这位姑娘是你的……”
不提陈琇莹还好,一提到她,上官泽辰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怒不可遏,上前又是狠狠一脚。
百里千寒哀嚎一声,与吴管家滚做一处。
上官泽辰看着两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他们一脚给碾死!
他转头看了一眼,从明楼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正要上前,却听到一声柔弱的音。
“泽辰哥哥。”
上官泽辰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丢了,又从上官燕婉怀里把她搂在怀中。
“莹儿,我在。”
陈琇莹小脸惨白,已经有些虚脱,话都不怎么能说出来。
“泽辰哥哥,今是我们大喜的子,我不想见血,不吉利,更不想让你因为我,双手染血。
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一刻也不想待,我们走吧。”
上官泽辰看到她眼里的泪,心底柔成一片,恨不能把她融在骨血里,再不让她伤心流泪。
他低头,在那薄红眼皮上轻轻一吻,打横把她抱起,又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大步朝外走去。
“嗯,咱们走,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铁汉柔,在心的女人面前,百炼钢也成了绕指柔。
只不过,上官泽辰走过上官燕婉面前时,与她对视一眼,那一眼的神不言而喻。
决不能轻易放过这两个畜生!
上官燕婉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当即朝他点点头。
放心,交给我!
明楼和明泰紧随其后,护送着两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