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阿亨问。
“有什么事吗?”夏尔也疑惑的看向阿拜楼。
“对不起。”阿拜楼低下头说:“我必须这么做,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们。”
善良的猎户夫妇这才知道他们救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阿拜楼的影子仿佛索命的死神,在烛火下渐渐变成异形的怪物。
“请放过夏尔,求你了。”阿亨哭着说。
阿拜楼的身后躺着昏迷的夏尔。阿拜楼能够做到的只有让阿亨和夏尔毫无痛苦的死去。
“我真后悔救了你。”阿亨说:“我明白你为何杀我,是我愚蠢的卷入了你们的争端中。你害怕我和夏尔泄露你的消息对不对。”
阿拜楼一言不发,把桌布盖在阿亨的头上。
“我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如果你成为了大人物,请替我照顾一下他们好吗?就当报答我和夏尔照顾你的这几天。我的女儿,她在城里的教堂读书,她叫安妮。”阿亨放弃挣扎,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挣脱不掉这年轻孩子的索命。被蒙住的阿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阿拜楼精准快速的夺走了阿亨的生命。白色的餐布逐渐被血红渗透,成了彻底的鲜红色。
阿拜楼蹲在夏尔的面前,在下一秒,又夺走了昏迷不醒的夏尔的命。“你做的汤很好喝。”阿拜楼用另一张白色餐布盖住了夏尔。
随着桌布盖在夏尔的尸体上,年轻阿拜楼眼中的世界变得破碎,最终阿拜楼重新出现在漆黑的精神世界中。
阿拜楼不得不这么做。
夏尔遇到的人是教廷的执法者,一群摒弃人性的刽子手。他们发现了阿拜楼的踪迹。如果阿拜楼不杀死阿亨和夏尔,他们两个就会落入执法者的手中。不要小看执法者的追捕能力,阿亨和夏尔是绝对会被抓到的。
无论他们是否说了实话,最终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恐怕还会失去人类尊严的死去,阿拜楼绝不允许自己的救命恩人遭到这种屈辱,与其屈辱的死去,阿拜楼宁可让他们没有痛苦死在自己手里。
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弱小。
阿拜楼恨极。
“这不可能!你居然抵抗住了悔犹魔镜!你明明很后悔那件事,居然又做了一遍。”女先知震惊的说,在震惊之余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
悔犹魔镜会把人带到记忆中的分支点,在阿拜楼刚才的记忆中,如果阿拜楼由于潜意识的后悔,把阿亨夫妇放掉,阿亨夫妇就会说出阿拜楼的下落,最终阿拜楼会被执法者逼死。那时候,阿拜楼的精神就彻底死掉了。
悔犹魔镜第一次失败。
“这种手段,除了激怒我,毫无用处。”阿拜楼俯下身子捂脸,肉眼可见的恶意弥漫在精神空间,缠绕着悔犹魔镜:“我的后悔并不是杀死了阿亨夫妇,我后悔的是自己的弱小。你明白吗?”阿拜楼从指缝中探出目光:“我从不迷茫。”
啪。一面镜子碎裂了。
在女先知身边的一个娜迦突然倒地,眼神无光,从精神上率先死亡。
“还有机会。”女先知倔强的说:“没有人能够抵抗悔犹魔镜。”
又一面镜子绽放光芒。
阿拜楼坐在餐桌前,鹦鹉石握着鳞片,赤裸着身体割下自己的肉,一块又一块放在阿拜楼的盘中。
“人鱼的肉,第一块可以……”
“人鱼的肉,第二块可以……”
“人鱼的肉,第三块可以……”
阿拜楼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鹦鹉石的肉。短暂失去记忆的阿拜楼,心中被后悔充斥着,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鹦鹉石的盛宴——哪怕泪流满面,他也依然没有阻止这场血腥的仪式。
啪,又是一面镜子碎裂。
阿拜楼戏谑的笑。
如果他没有吃鹦鹉石的肉,就会被第二天精神世界中的命天使杀死。可他吃了,毫不犹豫的吃了。就算非常后悔,悔恨之情让阿拜楼恨不得立刻去死,他也没有迷茫一丝一毫。
娜迦女先知慌了。
“绝不可能!三神给我的神器怎么会被轻易破解?”女先知不顾另一个死去的同伴,再次发动了悔犹魔镜。
几秒钟后,又一面镜子碎了。
第四面镜子。
第五面镜子。
在娜迦的先知神庙中。
“快住手,你疯了吗?”娜迦男先知抓住娜迦女先知的手臂:“已经死掉了很多侍从了,再这样下去,连悔犹魔镜都会碎掉。”
“别碍事。”娜迦女先知小臂发出电光,电掉抓住娜迦男先知的手,这毕竟是母系社会,娜迦女先知比娜迦男先知的地位高上不少,她捧着悔犹魔镜癫狂的说:“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
再次碎掉了。这一次也失败了。
“你还不明白吗?”阿拜楼说:“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后悔的事情可以留给我死后做,但活着的我,就要勇往直前才行。”
“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贯彻属于自己的正义。”阿拜楼提高了声音,犹如古钟轰鸣,震碎了所有挡在面前的镜面。
“只要我坚信它是正义,我就永不后退。”
“够了,别再说了!”娜迦女先知的声音开始慌乱。现实中,她手里握着的悔犹魔镜开始颤抖,发出痛苦的悲鸣,仿佛阿拜楼的每一句话都是伤害。
这面镜子吞噬的是娜迦的灵魂。成功了还好说,倘若失败了,就会让参与献祭的娜迦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着阿拜楼精神的膨胀,娜迦女先知已经来不及撤回悔犹魔镜,现实中的悔犹魔镜的镜面破碎,几百枚碎片在空中飞射,把娜迦女先知的脸扎成了刺猬。
“呃啊啊啊,好痛苦。”娜迦男先知捂着脖子:“三神大人!宽恕我!宽恕我!我早就叫你不要用了!被献祭的应该是你才对!”娜迦男先知怒视娜迦女先知,嘴里疯狂的咒骂,此刻的他越来越瘦,最终变成了粉末,消失在高贵的座椅之上。
娜迦女先知绝望的看着镜子变成了娜迦男先知相同的粉末。似乎不在意自己的脸被炸开了花,跪在庙堂:“三神大人!”
“惩罚。”
“鞭挞。”
“诫告。”
“不,不要,宽恕我!三神大人!我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啊!”娜迦女先知不顾自身的高贵,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从她和男先知的座椅之间的墙后,展开了一道漩涡般的黑门,三条触手冲出黑门,缠住娜迦女先知的尾巴,把她向门内拉去。
娜迦女先知抓着墙壁,恐惧的哭喊。
那三条触手是由奇怪的东西组成。分别是蛆虫、蠕虫、恐惧。
墙壁被娜迦女先知抓碎,留下破碎的手印。奇特的触手还是把她抓回了扭曲的门内,娜迦女先知像被挤压出来的奶油,以奇特的姿态被拉进了门内。
阿拜楼震碎了镜子,被强大的三股力量震出了精神世界,那三股力量似乎惧怕阿拜楼的精神,不敢与之交锋,仅仅是把他震退了。
“得到的情报有限啊。”阿拜楼不满意的睁开了眼睛,殊不知他无意中杀掉了六名和蓟马同水平的娜迦主母,甚至还杀死了一名先知和毁了娜迦的神器。如果阿拜楼知道的话,恐怕会笑出来。
按住蓟马的那一拳迟迟没有落下,蓟马的使用的蛮兵身体还在挣扎。
“耽误太久了。”阿拜楼的拳头落下,把蛮兵的脑袋砸的稀碎。
西部码头再次震动了。这一次的西部码头终于坚持不住高强度的战斗了,在最后一次震动后,整体开始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