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玛莎是阿拜楼最初的那道光。
她麻烦,骄横,容易鲁莽行事,也会因为自己的天赋而盲目自大。
“我是祸害吗?大人……”夏玛莎小小的身躯背着父亲的尸体,拖着一地的血迹来到凡赛尔的城门前。
众人不语。那副模样,就像厉鬼。这么小的孩子成为厉鬼,真的不是祸害吗?真的不是灾难吗?
夏玛莎的目光又暗淡了几分。
阿拜楼却从里面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如果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祸害,她是一个普通人,她是一个天才的话,那么夏玛莎就会以另一种形态活下来。
她是璞玉。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谨慎的活下去,谢谢各位大人给我提供安身之所。”夏玛莎诚恳的说。
与其说是安身之所,不如说是痛苦的囚牢,即便是雨果愿意留夏玛莎的性命,也让她过正常的生活,但是代价也是有的。
在高塔之下成为实验对象,日日夜夜接受观察。
阿拜楼怜悯她。
替夏玛莎好好安顿亲身父亲的坟墓,夏玛莎就在高塔之下住下了。
而她也很懂事的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夏玛莎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坐在实验室的床铺上。
阿拜楼把针头刺进夏玛莎的血管内,感受拳头因恐惧紧紧蜷缩。
他笑了笑。
“结束了。”他揉着夏玛莎的头发说。
“就这样吗?”夏玛莎有些慌乱的摆着手说:“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别的吗?我还不怕痛,我真的不怕痛,你们可以随意对我做什么,拜托了。”
她突然抓住阿拜楼的衣服,留着眼泪说:“求求你们了,我不想爸爸为我做的一切白费。”
夏玛莎明白获得与付出需要成正比,若是高塔之下对她没什么动作,那她就是弃子了。她宁可牺牲自己的某些东西,也不想狼狈的被赶出去。
牺牲自己也不想让父亲的努力白费。
这就是夏玛莎的想法。她是感恩的人。
她要证明父亲的做法是对的,她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里。”阿拜楼蹲在坐在床上的夏玛莎面前,替她摘下身上的仪器。
“我……”夏玛莎强颜欢笑,“我很喜欢这里,吃的很好,床也很舒服,也没有白铠甲和白面具来追我。”
“说实话。”阿拜楼冷笑。
迫于阿拜楼的压力,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开始还忍着不哭,最后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我,我害怕这里,我好害怕,没有人是我的家人了,我又是一个怪物,大家都不喜欢我,没有喜欢我的人的世界,我讨厌死了。我才不是什么魔力灾厄,我只是个想要爸爸妈妈的孤儿啊,呜呜呜——”
“你说实话的样子不是很可爱吗?”阿拜楼给夏玛莎擦了擦眼泪,反而不小心把夏玛莎的脸弄的更花了。阿拜楼尴尬的把手帕放在夏玛莎的手里,脱掉白色冷冰冰的工作服,“做我的学生吧,来当我的家人。”
他把夏玛莎抱起来。
“我不会让其他人对你做什么的,放心。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灾厄。”
“大人,我没什么值得……”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不必担心容身问题,我来当你的家人,孩子。”阿拜楼笑着说:“那些反对者,我会挨个让他们闭嘴的。我可以让你住在一栋别墅里,也不用住在这冷冰冰的高塔之下,你可以上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会教你其他人不会的东西,不会有人袭击你,因为我很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学生,都会向你谄媚。”
“我真的不用被大家摸来摸去了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大人。”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老师。”
夏玛莎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她在笑。
“我知道你的担心,所以说,为了弥补我,你可要努力变强啊,夏玛莎。你的强大可以堵住所有不怀好意者的嘴。”
要是堵不住,就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阿拜楼伸出来的橄榄枝,是夏玛莎黑暗人生中的第一团火,这让夏玛莎成为了太阳,成为了其他平庸者眼睛里不可触及的光。
夏玛莎自己就是自己的火焰。
只有阿拜楼,夏玛莎才愿意卸下温度,用温暖面对阿拜楼。那个时候,这个姑娘还没长大,她是一个擅长保护自己的刺猬。
她有时候想替阿拜楼做一顿丰盛的饭,却因为过于没有天赋把厨房弄的一团糟。
有时候她会闯祸,引得很多家族对阿拜楼口诛笔伐。
她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跑到阿拜楼面前说一声早上好。
她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告诉阿拜楼当天发生的事情。
她会把学会的东西都记上笔记。笔记上还会写着“最喜欢的老师”,“我的至亲”。
她不允许任何人危害阿拜楼。她挑战不过的,就会默默积蓄实力。在某一天实力足够了的时候,给阿拜楼一点惊喜。
她带着伤回来,欣喜的告诉阿拜楼,她把那些看不起阿拜楼的家伙全都教训了。
这样的夏玛莎,在阿拜楼进入她的精神空间的时候,第一次用超级痛苦的声音呼救了。
“老师,我好想你。”
“这是第几年了,我要疯了。”
“我好痛苦,老师,求求你,杀了我。”
“有人能听见我的呼唤吗?”
“有人能听见我的求救吗?”
“你们是不是放弃我了。”
当然有人听见了,不仅听见了,我还要替你报仇啊,姑娘。
等你苏醒的时候,我会像你的父亲那样,告诉你,欺负你的人已经被我教训了。
那该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
“夏玛莎是我黑暗人生的一束光,而蠕虫,你差点毁了她!!!”阿拜楼另一只手臂也变成链锯,狠狠地甩在蠕虫行者的身上。
“胆敢伤害我的亲人,就准备接受我无休止的复仇。然后在日日夜夜的恐惧里死去。”
蠕虫行者快变成肉泥了。阿拜楼永远都在它愈合之前继续加深伤害,纵使是蠕虫行者,也在一点点的衰弱下去。
正因为蠕虫行者弱小,它才在虚空中
那怪物的怒吼声谁都听得见,阿拜楼也不介意别人听见。
“夏玛莎,你听到了吗?要是听到了,就快点醒醒吧。”艾露恩虚弱的说:“老师,可是为了你在战斗啊。”
“没人抛弃你,夏玛莎姐姐……”莉莉焦急的摸着水晶说:“你一定要亲眼看见,将军大人为了你变成了怪物,可他还是那个温柔的将军大人。”
阿拜楼那一吼,震碎了浓郁的黑雾,阳光照射进来。
夏玛莎的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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