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过举着锅碗瓢盆去卧室灭火的时候,不能使用任何能力的夜深站在客厅的墙边望着那房间内唯一的不速之客。
要说林晟是林家的后代这个事儿,他从来没注意到过。
或者说,他从来没在意也没想去深究过,不过既然有这么一茬,夜深便要开始考虑,林晟的身份和自己的计划是否会有冲突之处,毕竟他的矛头指向的一直都是夜家。
思虑片刻,夜深并不认为林晟的身份可以成为林家的继承者,就算他生前可以,目前他已经是个灵神了,凡间俗事理应与林晟没有任何关系,他掏出怀中烟盒拆开,抽了一根点起,走去厨房拿了备用的烟灰缸。
林晟坐在吃饭的桌子前晃着腿,一手从打开的厨房和浴室打开的水龙头中引导着水流大量的洒向卧室,一边看着林清笕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卧室的火势已经非常壮大了,就夏过手里那点水要灭火是不可能的,所以小鬼只能憋着想离开这里的心思,优先帮夏过灭火。
小鬼不喜欢林家人,非常不喜欢,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无论那个人是不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对他来说,都一样让他恶心。
“呼。”夏过看林晟引导着的巨大水流终于将最后一点火苗扑灭后,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考虑了一下这回的损失,感觉钱包又空了都是小事,自己在这个房子里住了挺久了,很多东西都是用出了感情的,一把火,啥都没了。
他又望了望那开了个大洞的墙壁,这绝对要在房东发现前补上,不然他可解释不了这么大个洞的由来,于是大晚上的,夏过又打了个电话给胖子,“喂,胖子,你认识啥房屋装修队的人么,嗯,事情是这样的”
被夏过电话打醒的胖子口齿不清的说了交给他搞定后继续睡。
挂完电话,夏过还从卧室的衣橱中翻翻找找,完全没被烧损和熏黑的东西所剩无几,几件完好无损的衣物,塞进了旅行包中,才从卧室出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林清笕和沉默抽烟的夜深后叹口气,看来这个女人是打定决心不走了,说道,“林小姐是吧,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吧,前面我们双方火气都挺大的,不过既然事关林晟的身世,我也想了解一下。”
“哼,林家内部的事情与你一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除非你答应把林晟交给我带回林家,不然我今天是不会走的。”林清笕从沙发上站立起来,身上还沾了些破碎了的墙壁的粗灰,语气依然高高在上,却比之前好了些许,看来在夏过和林晟灭火的时候,林清笕也冷静了下来,今天在这里使用术法的确是她乱发脾气,不过主要还是怪那个夜妄,谁让那个夜妄对自己用那种口气说话。
“你走也好留下来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房子毁成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再住,如果你要留下,请便,反正我们会另寻他处居住了,所以你的威胁是没用的。还有一点,请你弄清楚,虽然真正破坏了这房子的不是你,但也是因为你来了我家,才会引发事端,把我家搞成眼下这样,没有向你要求赔偿损失已经是我宽宏大量,如果你不将林晟身世的事情说明白,我现在就带着林晟离开,以后你也别再妄想找到我们。”夏过一旦冷静下来后脑子也清醒了,语气虽然并不咄咄逼人,但是却底气十足而且有理有据。
虽然林清笕对夏过说的前半段话无法反驳,但一听那句以后别想找到他们,她的大小姐脾气就又上来了,“你认为凭我林家都是无能之辈吗,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林清笕一副你们随便走,反正你们到哪儿我追到哪儿的表情。
“林家能人辈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找到鬼阵族的所在处了。”夏过虽然觉着有点对不起鬼阵族拿他们的名声在当自己的底牌,但是他所言也不差,霍源一家都是鬼阵族的人,他们的阵法天下第一,旁人想要在鬼阵族的阵法庇护下寻人,比登天还难。
“你,你是鬼阵族的人?”林清笕这才有些动摇,别说是她林家了,世间能知道鬼阵族存在的人都不多,据说那个宗族的阵法神乎其技,宗族所在从来没人找到过,她也是偶尔听到长老们聊天才知道这个宗族的,如果这个人真的进了鬼阵族的领地,那恐怕林家真的就找不回林晟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林晟是林家的继承人了么。”夏过并没有否认,但是他也没承认啊!幸好鬼阵族向来神秘,别人并不知道鬼阵族的族规是出了宗族的人永远不能回去的,不然就会引起林清笕的怀疑了。
“夏过,我们走吧,我们去胖叔那里吧。”林晟从椅子上蹦下来抓着夏过的裤腿,他可不想再和那女人呆在一起,虽然自己出生何处林晟心理清楚的很,不过要说他是林家继承人这事他自己也不清楚,就算不清楚,他也不愿意听那女人说起林家的事情。
“林晟,这事关你的身世,我觉着我还是需要知道一下。”夏过揉了把林晟的脑袋抱起小家伙,并且在小鬼耳边轻声说道,“暂时别回到我体内,别让她知道你是灵体这件事。”
林晟扁了扁嘴,作为小鬼,他是不能违抗夏过的,于是安静的伏在夏过怀里不说话了。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答应让我带林晟回林家吗?”林清笕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要看情况了,我并不能替林晟做决定,你也不能,如果听完了你说的话,林晟自己想要回林家的话,我也不会阻拦。”夏过说到不会阻拦的时候,有些疑迟,并且他可以感觉到他说出不会阻拦那四个字的时候,林晟圈着自己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下。
“就算是林晟不愿意,我也必须带他回去,如果长老们知道林晟还活着,一定不会放弃带走林晟的!”林清笕的语气不再那么强势,反而透出了些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