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金桂难产身死之后,贝勒爷几乎日日都借酒消愁。
托大格格的福,贝勒爷时常来南熏晓筑看大格格,他喜欢瑶琴,所以她的瑶琴弹的比那些琴艺精湛的琴师也不遑多让。
还有推拿按摩,也是她苦心孤诣的学来,就为了能与贝勒爷靠近些。
贝勒爷这样的男子,世间哪个女子能不为所动?
他听她弹琴的时候总沉默不语,只在她偶尔弹错曲调之时,才会冷冷的从口中冒出一两个字。
左不过就是宫、商、角、徵、羽五音的纠错,于是为着贝勒爷能多说几个字,她时不时就会弹错曲调。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她有些落寞的失魂落魄呢喃着。只可惜周郎心中只有小乔,而她这辈子注定无缘成为贝勒爷心尖的小乔。
就算将这双手弹断,也换不来他回眸一顾。
“主子,老奴就算冒死也要劝谏一句,人这一辈子枯荣有数,若是不争一争,溅出些水花,怕是没人知道您来过这世上!”
“飞蛾尚知道追逐光芒,纵拼着一死也要前仆后继的扑火,更何况是人?”
“嬷嬷,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端午过后,行至杭州河段,月上中天,四楼传来歌舞笙箫,今夜四爷在四楼宴请前来请安的故旧。
而李金桂和蓝齐儿则刚从岸上归来,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来到杭州地界,自然要带着孩子们吃吃西湖醋鱼,逛逛断桥啊,雷峰塔这些地方。
当中最少不了的就是买买买,她们刚踏上甲板,就有侍卫悄悄到四楼通知胤禛。
此时春日夜宴已渐入佳境,胤禛亦是多饮了几杯酒。
他的酒与旁人不同,而是当年金桂在乌衣巷内亲自酿制的桂花酒,几日前,他特地命人去海宁府取回来的。
拢共就那么一坛子,故而他只宝贝的自斟自饮。
大格格自那日吓着之后,就病了一场,这几日才算是痊愈,李金桂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这孩子。
“额娘,来玩水啊~宋姨娘,来啊!”
窝在澡盆子里的小家伙竟是调皮的洒了李金桂和宋格格满头满脸都是水渍。
“孩子还小,调皮的紧,你别介意。”
宋秋婵下意识的对李金桂致歉道。
李金桂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她才是孩子的亲额娘。
“大格格,不准调皮,你用水胡乱撒人一身是不对的!”
孩子还小,就像一张白纸似的,都要靠大人的一言一行来教导,而不是以一句孩子还小,你别介意来敷衍了事。
难道因为年纪小就能任性妄为做错事?小时偷针,大时偷金,难道因为一句孩子还小,杀人就不需要偿命吗?
咳咳,当然,身在天潢贵胄这些贵族阶层,的确如此。但大格格已经十岁了。
也许聪明是一种天赋,但身在皇室,善良确是一种艰难的抉择。四爷对格格们的教导远不如对小阿哥们严厉。
所以两个小格格平日里都有些骄纵,李金桂觉得有必要教她明辨是非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