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声望去,只见树林中间一个露天的亭子,里面有五个人围坐在亭子中间的一口井四周,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冲着走过去的胡佳湳笑着说话。
胡佳湳道:“成大哥又在取笑我。”
说着话胡佳湳带着我走进了亭子。
进到亭子后,我仿佛进了带暖气的屋子,恨不得把身上的羽绒服给脱下来。
这个亭子并不太大,原来那五个人围坐在那里正好,我和胡佳湳进来后只能站在后面。
不过,好在亭子的边上是一圈条石,也可以坐人。
这亭子有古怪啊,露天的建筑居然这么暖和。我四周看了看,好像暖气的来源是亭子中间的那口井。
但我刚来这里,还摸不表深浅,只能闷在心里,不敢胡乱说话。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五个人,刚才和胡佳湳打趣的那个中年人面色白皙,眼光不住的闪动,看来是个好事之人。
剩下那四个人都非常沉稳,一人手里拿着一只茶杯,慢慢的品着茶。
胡佳湳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坐在一边不要说话。
然后胡佳湳凑到白脸中年人身前:“成大哥,喝的什么茶?”
那位成大哥笑道:“我可不和他们一样,喝个茶还分季节,我就一直喝铁观音。”
这时坐在成大哥旁边的那个人抬了下眼皮:“成疯子,你不养生跑这’抱枫亭’里来干嘛?”
成疯子哈哈笑道:“抱枫亭、抱枫亭,我成疯子不来,你们抱得到疯子吗?”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纷纷呸了一声,冲成疯子作鄙视状。
胡佳湳道:“成大哥说话一直这么有趣。”
刚才出言和成疯子说话的那中年人道:“小湳今天难得过来啊,你后面那个人是谁?”
虽然刚才胡佳湳示意我坐在后面,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外圈,没敢坐下,虽然我搞不清楚情况,但是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只见这人面色黝黑,留着短短的络腮胡子,脸型棱角很是刚硬。
胡佳湳冲这个姜胡子说道:“姜大哥,这是我妹婿,叫杨知易。”
姜胡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胡佳湳说道:“外面传言的唐老头的那个私生子?”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动,这个姜姓的络腮胡子很厉害啊,我这么名不见经传的人他居然张口就来。
胡佳湳捂嘴笑道:“是啊,就是他。因为原来救过唐昭的命,所以和唐家走的比较近,这次唐老爷子退位,唐昭拉他进了唐氏,所以外面才有那些传言。”
胡佳湳这些话说完后,五个人都打量了我几下。
我忙弯腰冲他们示意:“杨知易见过各位先生。”
这个称呼我也是斟酌了半天,像胡佳湳那样叫大哥显然不行,我和他们初次见面,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所以我用了“先生”这个称呼,既尊敬又保持距离还不失礼貌。
五个人没理我,甚至都没冲我点个头。
我也没在意,这种层次的人根本不是我能接触到的,现在算是越级,人家问我一句就算是给面子了。
白脸的成疯子对胡佳湳问道:“小湳,你不是独生女吗?怎么又出来个妹妹?”
胡佳湳叹了口气:“是我刚认的干妹妹,成大哥还记得半年前我被那个泼妇打了的事吧?当是就是我这个妹妹和妹婿救的我,而且我妹妹和我同名,叫胡楠,只差了一个字,成大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成疯子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这倒是挺巧的,名字这么像。”
那个络腮胡子皱了皱眉头:“小湳带他来有事?”
胡佳湳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明天京城有个地标拍卖会,唐氏本来挺有把握的,但是没想到华远公司突然从榕城杀了回来,所以我带他来求求各位大哥开一下金口。”
胡佳湳这话一出口,我看到这五个人都皱了下眉头,顿时我的心一沉,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啊。
白脸的成疯子说道:“小湳,你也知道,这种事不是我们直接管,也是要找人打招呼的。”
这个成疯子的话最多,络腮胡子的姜大哥也说了几句,剩下那三个人根本就没开过口,只是坐在那里像和尚一样的微闭着双目。
胡佳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成疯子坐在了一张凳子上,闻言拉着成疯子的胳膊娇声道:“成大哥,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能欠多大人情?”
成疯子瞟了胡佳湳一眼:“正因为人情太小,所以不值得我开口。”
胡佳湳被成疯子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一时没接上话。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这时那个络腮胡子的姜大哥突然冲我说道:“你会功夫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会。”
姜胡子又仔细的打量了我几眼:“那你有朋友肯定会功夫。”
我心里突然一转念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老婆一家人都会功夫。”
姜胡子接着问道:“前几天挑了勇武馆的是你什么人?”
我心里一惊,坏了,难道撞上那个武馆幕后的主子了?
见我迟疑,姜大胡子一沉脸:“说!”
一种上位人特有的气势顿时迎面压来,让我心里不由的一颤。
胡佳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岔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咬牙:“你就算在我头上吧,和别人没关系,有什么帐你直接和我算。”
姜大胡子冷笑道:“和你算?你算得起吗?”
看来林婉如的话真的就应验了,那家武馆背后确实有人,而我今天阴差阳错的自己送上了门。
胡佳湳转头冲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那五个人都脸色不善的盯着我,姜胡子甚至还磨了磨牙。
完了,今天我居然自投罗网。
事到如今瞒是别想瞒了,我一横心,把我怎么去酒吧,怎么遇到那两家武馆的比赛,胡泊怎么上台,后来勇武馆怎么继续纠缠,胡蓓怎么和勇武馆约战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胡泊和胡蓓的名字我都没提,只用一个朋友代替。
胡佳湳没想到还发生过这个事,听我说完后,伸手拉了拉成大哥的胳膊:“成大哥,这事好像怪不得我妹婿啊。”
成大哥冷哼道:“你知道因为我件事,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这个数目我具体不知道,但如果林婉如猜测准确的话,一个洗钱的渠道那可是钱买不来的,如果硬要换算成钱的话,最起码也要以十亿起步了。
我不清楚这几个人的真正身份,但胡佳湳是心知肚明的,要是让这些人计较的钱数,那肯定少不了,就算是以她的阅历也没法去估计。
姜胡子沉声叫道:“四虎!”
听到姜胡子的话,胡佳湳脸色一白:“姜大哥,不要。”
姜胡子没理胡佳湳,冲亭子外面叫道:“四虎,死哪里去了?快给我滚进来。”
姜胡子话音未落,从亭子外面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老板。”
姜胡子用手一指我:“你去给我称量称量这小子的斤两。”
四虎“嗯”了一声转身向我走过来。
这个四虎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和我差不多的身高,但拿眼一看就比我壮上许多。
再说了,姜胡子这些人的打手,那功夫肯定都出奇的高,胡泊来了都不能说稳拿,我根本就是白给。
胡佳湳惊叫道:“姜大哥!”
姜胡子没理胡佳湳,冲四虎说道:“别下杀手,留条命就行。”
我看着逼近的四虎,冷汗顿时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