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云一点点地抚摸着办公桌面,“瞧瞧,这些东西比我律所的还好,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和钱吧?光是从这些东西,我都可以想象你坐在办公室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当老板,手下十多号人,啧啧啧,真tm威风八面。可惜啊,白日梦就是白日梦,你终究只能做个小瘪三!”
徐安云在陆函面前站定,歪着头,带着些残忍地笑,“没想到吧,我会去告发你?你以为我徐安云是什么人,你毁了我,还想安安稳稳地做老板,当人上人?简直异想天开!一夜之间,你又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瘪三了,感觉如何?”
陆函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恍如隔世。
曾今,他把这个女人当梦中情人,因为她的出现而欢欣雀跃,同时因为她的玩弄和戏耍恨透了她,甚至为了报复她而做违法的事,忘记了自己是个法律工作者。
这条报复的路上,还牵连出一条人命。
而最终,他们再次见面,不过是两个互相摧残的受害者,一个是被毁掉未来的,一个马上就会锒铛入狱。
够了!什么爱恨情仇,不过只是过往云烟,时光和青春就这样被蹉跎了。
陆函淡淡地说,“如果这是你要的结果,你得到了。”
陆函的平静惹怒了徐安云,脸部肌肉狰狞地抽动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平静?!”
她来这里是为了看他失落,伤心,懊恼,暴躁的,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对面的男人,除了平静,就是无波,仿佛她的出现在他的心底投不起任何的水花。
“你应该哭的!你应该大声吼叫!像个loser!”徐安云嘶吼着猛冲上去,想去扭打陆函。
咚,她冲地太急,没注意脚下,被翻倒的椅子绊倒,椅子的高度正好磕在她小肚子上。
徐安云啊地一声痛叫,蜷缩成了一小团,额上冷汗森森。
陆函疑惑地走上去,“你没事儿吧?”
不过跌一跤,怎么会痛成这样?
他注意到她捂的部位,他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等医护人员来,嫣红的血已经从徐安云的裙子下流出来。
陆函有些吓着了,尼玛不会流产吧?
他一把抱起徐安云,冲进电梯……
徐安云的孩子没保住,听医生说,是因为吃了药导致的。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陆函暗暗纳闷,徐安云不是知道自己不能打掉这个孩子吗,怎么会吃药?
徐安云母亲闻讯赶来,看见陆函,跳着大骂,“又是你这个窝囊废!说,是不是你害的我女儿?!现在又加一条性命,你给老婆子等着,老婆子要去告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大牢了!”
“你滚!滚!”徐安云母亲手脚并用地殴打着陆函。
陆函抱头躲避,暗想,尼玛,这老妖婆不会打算把流产的脏水也泼他身上吧?
徐安云母亲扑打着陆函,陆函又不能和个老太婆互殴,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
病床上的徐安云听到母亲的谩骂,一个激灵,眼里突然闪过幽冷的光。
陆函暗叫不好,不会吧,这女人真打算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虽然说他头上的屎盆子已经够多了,可他还不想当个杀人犯,他赶紧说,“办公室里有监控,视频能证明我根本没碰到你,还做了积极的救助措施。你恨我毁了你的前程,怎么报复都行,可你起码应该保持应有的理智,找出你孩子真正的仇人。”
尼玛,这种仇恨,他可不担。
陆函不再看愤怒的老妖婆和心事重重的前妻,大步离开……
陆函用三天时间,把父母送回了老家,安排好一切。
陆函没敢把实情告诉父母,怕他们受不了,只说要跟朋友到国外两年,可能没办法随时联系他们。
弄到这个地步,他最对不住的就是父母。
母亲眼底的担忧那样浓,陆函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了帝都,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金栎帮忙把房租要了回来,加上手里剩下的,陆函钱窟窿补上了大部分,最终被判了两年。
入狱前,他去找了王淑清的家属,想提醒他们不要只顾着赔偿金,好歹把事情弄清楚,对方却拒绝见面,出来的人竟然是黄余全。
黄余全看见陆函,微微一笑,“年轻人,怎么把自己弄地如此狼狈?听说你的律所倒闭了,还要去蹲大牢,啧啧啧,我就说嘛,年轻人不能太急功近利,瞧瞧,自食恶果了吧。”
“同样的话,我也要送给黄律师你。”陆函横眉冷目,“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就没人知道了,早晚你会和我一样,受到法律的审判。”
黄余全阴沉了脸,“你在说什么?年轻人说话注意点儿!”
陆函意有所指地轻笑,“你一个离婚律师,跑这里来干什么?帮人打交通肇事案?黄鼠狼给鸡拜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函现在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
黄余全眼神闪烁了两下,不过很快恢复道貌岸然的样子,“我这是出于道义进行免费法律援助。怎么,这种有利于社会大众的事情,只需你们年轻人做,我就不行了?”
黄余全端着老一辈人的架子,谆谆教诲着陆函,“年轻人,我看你是仇富心理太重,才会把人都想成坏蛋。去牢里修修心也好,出来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毛毛躁躁了。哦,你应该会被判两年吧,现在的社会发展如此快,两年后,你出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突然,黄余全凑近了陆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不是很不甘心?那又怎样,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再给你十年,你依然是老夫的手下败将。”
黄余全拍拍陆函的肩膀,“识相的,就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忘了,等你出来了,还能过点儿正常人的生活,否则,你,死路一条。”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尼玛,这只老狐狸!简直欺人太甚,陆函攥紧拳头,怒意冲上脑门。
“爸?”
走廊上,突然传来女人的轻唤。
陆函微惊地转头,只见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穿着洁白的衬衫,线条简单的牛仔裤,脸上蕴着阳光的暖意,此时也正疑惑地看着他。
爸?
陆函吃惊地看向身边的黄余全。
白衬衫是黄余全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