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和老蔡都绷着下巴,一场斗殴一触即发。
扑通,陆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赧然地抹脸,嘿嘿笑,“两位大哥,您看,把我这个小老弟吓得,都坐地上了!”一边说,一边抓住老蔡的胳膊,“老蔡,麻烦扶一下,我腰间盘好像犯了。”
老蔡其实是个心善之人,当初杀人也是因为气不过老婆出轨,平常他也很爱帮助新狱友,尤其那些短刑期的,这也是他能得到十年减刑的原因。
看着痛嚎的陆函,老蔡手里终究用了点力气,把陆函从地上拽起来。陆函顺势将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别冲动,好歹要去外面看看世界的变化,再决定回不回来啊!”
老蔡惊讶地看陆函,“你怎么知道?”
陆函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佯装还痛地嚎两声,“老蔡,看在你明天就要出狱的份儿上,能不能送我回牢里啊?”
老蔡看了看宋肆。
宋肆此时是不想放过老蔡的,毕竟对方可是当众唰了他的面子,不过,他眼角余光瞥到了狱警的身影,因为刚才陆函的一摔,动劲儿有点儿大。
宋肆不满地盯陆函一眼,暗骂他碍事儿。
陆函又痛嚎两声,死死抱住老蔡的胳膊,老蔡这才点头,扶着陆函回牢房。
路上,老蔡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要……”
嘘,陆函将中指比在嘴前,“有些事情不能说,说了可能会成真。”
“可我一想到去外面的生活,我就害怕的不行。”老蔡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掌,“你看看我,到了外面,谁会雇我,我连饭都吃不上,当流浪汉吗?”
“可你也不能继续犯罪啊,你在这里蹲了二十年,难道就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自从进来这里,所有的作息都受限制后,陆函才知道自由的可贵,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可我怕自己到了外面就是死。”老蔡丧气地垂下头,“或许我都挨不到被再次抓紧来,就会被饿死。”
陆函拍拍老蔡的肩膀,“放心吧,外面的世界还是好人多,你要实在担心,我介绍个朋友给你,我让他给你找个工作,你先干着,等存了钱,去找找你以前的亲戚朋友。”
“真的?”老蔡两眼大亮。
哪有劳改犯不向往自由生活的?
陆函确定地点头。
狱警正为没有联系到老蔡的亲戚朋友而忧心,听说陆函要帮忙,欣然同意了他打电话的申请,不过再三叮嘱陆函,不要给老蔡找不三不四的朋友。
陆函找的是金栎。他相信以金栎的能力,给老蔡找个工作不成问题。
金栎很够义气,听说陆函要他帮忙,还是这样的好人好事事儿,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狱长,我打完电话了,谢谢您批准我的申请。”陆函恭恭敬敬地把手机还给典狱长。
典狱长严肃着脸接过。
叩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狱长,黄小姐来了。”
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条的身影轻快地跳进办公室,敬了个端正的军礼,“狱长好,我是实习心理医生黄欣冉,特来报道!”
陆函嘴角猛抽两下,黄欣冉?黄老鼠屎的闺女!
正敬礼的黄欣冉也看见了陆函,眼里闪过错愕,“你在这里服刑啊?”
狱长扬扬眉,“小黄和五二零认识?”
黄欣冉立即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报告狱长,在外面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不算太熟。”
狱长轻嗯一声,“你来的正好,监狱的心理咨询师休假,明天有一个服刑二十年的犯人要出狱,正心中忧虑不安,你去辅导辅导吧。”说完转向陆函,“五二零你也跟着吧,一起做好安抚工作,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刑满的犯人,再回到我这里。”
陆函恭敬大声地答了声好。
狱长挥挥手,让陆函和黄欣冉离开了办公室。
陆函看见黄欣冉,心里其实很别扭。
以前,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在他面前是有求于他的蹩脚大学生,撩拨的话怎么说都行,现在呢,他一是心烦黄全余,而是这种劳改犯和心理辅导医生的身份差距,让他心里像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一会儿你进去做辅导,我在外面等。”他不想和她坐在一起,听她黄丽出谷般的声音,他的心会被猫抓挠般,这可不是好现象。
黄欣冉偏头,意味地轻笑,“怎么,看见我不好意思?想起以前对我的无礼态度,还是因为曾今对我爸做过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才没有!”陆函板了脸,“老子以前对你无礼,是因为你也没对老子有礼。至于你那个老鼠屎般的爸爸,根本就是人渣,老子对他做什么都不为过!何况老子做的都是正义合法的事情!”
“正义合法?”黄欣冉噘噘嘴,“那怎么是你进来?”
尼玛,堵老子嘴是吧!陆函僵着表情,两只眼睛瞪地溜圆。
黄欣冉也不畏惧,梗着脖子和他较真儿,“你说啊!我看你就是我爸说的那种人,仇富心理太重,看见有钱人就觉的是坏蛋,为了打击报复,什么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尼玛,这个妞完全把老子当做坏蛋了!陆函肚子里火气蹭蹭蹭地上扬。
不过,老子凭什么跟她个小妮子解释?!
怒火催急了,他张嘴就吼,“对,老子就是不择手段,你把老子咋地?”抬头挺胸,用力挤向黄欣冉,身体几乎蹭在她的白衬衫上。
黄欣冉吓了好大一跳,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拉的太近,不过,她不甘就此示弱,指着陆函的鼻子撂狠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是很护短的,敢欺负我爸,以后在这里有你好果子吃的!”
“吃就吃!”陆函脸红脖子粗地张大嘴,做大口吞咽的动作,“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女人给的果子!你尽管放马过来,看老子吃不吃的下!”说完,暧昧地看向黄欣冉衬衫领口,小声咕哝,“不过,你可得小心,老子有时候胃口太大,说不定一不小心,把你也给吞了。”
黄欣冉顿觉领口凉飕飕的风吹过,绯红着双颊怒斥,“不要脸!”
陆函抖抖斜放着的右腿,吊儿郎当地睨着她,“老子现在是劳改犯,老子要什么脸?不想被老子吃,赶紧给老子滚远远儿的,免得碍老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