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贤妃看着戏,看着她们萧家人起内讧,心情大好,可一想到皇上如此直言不讳的表示了对瑜川公主的疼宠,又忍不住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要怪也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能生个小公主,不然,皇上必定也是疼宠喜欢的吧?
“皇上,”半响萧太后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两分:“都是自家人,皇上何必说那样生分的话呢?襄平这孩子一向来懂规矩知礼,断断不敢对皇上不敬,想来是一时冲动了。皇上看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别跟她计较吧。”
元平帝微微冷笑:“朕若跟她计较,此刻还容她好好在这?这孩子也不小了,皇姐别再纵着她了。”
言外之意她不懂,她的娘难道也不懂?
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没准就是她的娘教的!
钰琰长公主又羞又恼,可元平帝到底是皇帝,哪怕她心里再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也不敢做的太过,至少明面上并不敢。
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起身冲元平帝福了一福:“皇上提醒的是,我今后定会好好管教襄平。”
襄平郡主也委委屈屈的起身赔不是。
萧太后便道:“这就对了,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襄平是个好的,蕊儿也是个好的,你们是最亲的表姐妹,这往后该多多亲近才是!说来说去,都是那临昌侯世子不好,若不是他,也生不出这些事端来!皇上你说呢?”
“父皇!这跟邓大哥有什么关系?”
“娘,不是世子的错啊!”
瑜川公主、襄平郡主一听这话顿时都急了。
萧太后脸黑。
元平帝淡淡道:“母后,朕乃一国之君,无故发作迁怒臣下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难道是临昌侯世子让她们打起来的?”
萧太后脸更黑了,冷笑道:“既这么说,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办?”
瑜川公主激动得又叫了一声“父皇!”眼巴巴的看着元平帝。
襄平郡主也急了,咬着唇轻轻扯了扯钰琰长公主的袖子,她不甘心。
钟贤妃掩口轻轻一笑,柔柔道:“皇上、太后,臣妾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太后瞅了她一眼冷冷道:“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别乱开口。”
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这钟家的女人厚着脸皮也跟来了,萧太后早一肚子不乐意。
这会儿又郁了气在心里,钟贤妃撞上来,不拿她撒气就不是萧太后了。
元平帝却道:“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和母后不妨听一听。”
“是,皇上,”钟贤妃早已习惯了在太后这里吃排头,压根没把这下脸子的话当回事,闻言还可以笑吟吟的一脸淡然平和:“婚姻之事结两姓之好,夫妻之间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若能两情相悦也是美事一桩,何不也问问临昌侯世子的意见呢?”
“放肆!”萧太后冷声呵斥:“他邓昭是什么东西?皇室公主郡主由得他挑拣?”
钟贤妃忙陪笑道:“这不过是臣妾的小见识罢了,太后息怒。”
钟贤妃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公主是皇室的公主,这位郡主可不是皇室的郡主,她不姓齐,姓钟。还是个死了爹的孤女。
就她这身份,真要论起来,未必比临昌侯世子尊贵,人家世子便是要挑拣她,那又如何?
元平帝胸口狠狠一阵抽搐,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淡淡道:“蕊儿、襄平,你们两个怎么说?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但说无妨,不必害臊。”
瑜川公主想也没想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就看邓大哥选谁咯!”
虽然邓大哥也不太理她,可更讨厌襄平啊。况且,她是公主,襄平只是郡主,二选一的话,傻子也知道该怎样选。
瑜川公主胸有成竹、挑衅的目光激得襄平郡主怒意大盛,立即不甘示弱道:“臣女也觉得这样很好!”
省的有人以权压人、仗势欺人。
瑜川住在宫里,出入不便,凭什么跟自己比?自己有的是机会接近邓世子。
日子长久了,世子自然会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实意。
不管怎么说,这样好歹还有个回旋的余地,否则皇上那么疼瑜川,必定会为她赐婚,自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萧太后没想到一个亲孙女、一个亲外孙女竟如此不争气、不给自己面子,脸一黑,气得索性撂开不管了。
萧贵妃和钰琰长公主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都向着自己的闺女,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自然对此也没有意见。
元平帝看了萧太后一眼,略一沉吟,便道:“这样,这二三年之内你们都不可再去找临昌侯世子,此事过二三年再说吧。”
“父皇!”
“这成亲是一辈子的事,你们如今年纪还小,谁知是不是一时冲动?冷静冷静下来先好好想想,过了二三年若还要如此行事,朕便依了你们这主意。若这二三年你们有了更好的选择,那自然也不错。”
萧太后脸色缓了缓,点点头一锤定音:“皇上此言甚是,考虑得极是周全,就这么办,谁也不许再多嘴!”
萧太后心情有些复杂,虽说皇上与她向来不亲、也亲近不起来,可到底是母子,血浓于水啊,关键时刻,倒是皇上全了她几分颜面。
皇上是这个意思,太后又斩钉截铁表了态,瑜川公主和襄平郡主即便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再多言,当下齐齐应是。
此事暂且,就算告了一段落。
但也从此在两人、两人的母亲、乃至萧太后心中深深的埋了一根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却又吐不出来。
至少这二三年她们彼此之间是别想和平共处、风平浪静了。
陆家。
陆绩最近可以说是很得意了,虽然花了许多银子,很肉痛,但想想花得有价值,心情又好了几分。
大皇子眼里终于看到他了,终于看到了他的才能。还说了句“英雄不问出处”!
这话虽然听来有点尴尬,映射着陆家之前闹的各种笑话和他的声名狼藉,但是,也代表了大皇子不在乎他的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