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在那个年代,休息的时光,永远是过的最快的,在清朝,也同样是这样,一个月的年假,犹如匆匆流水一样,很快就过去了,不论是谁,离开休息的时间,进入工作之中,脾气都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顺治自然也是一样。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十几年过去,大清的江山越发稳固起来,加上云贵刚刚平定,整个朝堂上下,并没有多少事情,因此,节后综合症也没有给顺治带来太大的困扰。
不过,正所谓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上天似乎也不愿意看到,回到工作状态下的顺治这么舒服,就在正月即将走到尾声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乾清宫之中,好似突然出现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
对此,吴良辅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面色不改,鼻观眼,眼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历朝历代,关于暗卫,探子的情况都是少不了的,帝王心术,注定不能相信他人,在明朝,锦衣卫也好,东厂西厂也好,都是如此,虽然清军入关没有多久,但是很显然,这样的暗卫也已经组建了起来。
“甲一,有什么事情吗?“看到眼前的暗卫,顺治的眼眸也是一沉,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情况的话,暗卫根本不会现身。、
“回万岁爷,奴才发现,前些时候,简亲王对于万岁爷似乎多有怨怼,从简亲王府之中,也隐隐传出了对于万岁爷不敬的意思,根据奴才多方查探,从简亲王的家中,搜出了一封事关郑亲王的书信,当日,简亲王就是因为这封书信,对万岁爷透露了怨怼之情。“黑衣人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呈到顺治的身前。
“济度?“听到这话,顺治却是勃然大怒,”他还敢对朕有所怨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看在叔王忠心为国的份上,朕,朕岂能容他,朕倒要看看,因为什么东西,让他敢如此不分尊贵。“说着,顺治怒气冲冲的抄起书信,刷的一声,展开来看。
“与妻书?“看到这三个字,顺治就是一愣,顺治乃是郑亲王养大的,对于这三个字的笔迹自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这是郑亲王的笔迹,不过,这一封书信,他还真的没有看过,不过,从名字来看,这分明是郑亲王写给他福晋钴尔哈苏氏的。
这样的私密书信,一般来说,是不应该让外人来看的,加上顺治对郑亲王极其敬重,事关隐秘,自然也不该去看他的私事才对,不过想到暗卫说此事事关济度对自己的怨怼,顺治想了想,还是打开来看来看。
大概看了两行之后,顺治发现,这封与妻书,乃是郑亲王晚年的时候所写,甚至于,基本上算得上是遗书了,当然了,是那种夫妻之间的遗书,其中写了很多夫妻之中的体己话,大多数都是郑亲王感慨钴尔哈苏氏为他做出的种种事情,表示爱意,看到一半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顺治根本不打算吃下这碗陈年的狗粮。
只见在这封与妻书中,郑亲王也大概提了顺治两句,无非是要福晋教导子孙忠君爱国之流,就是这几句话,看的顺治眼眶都湿润了,叔王,叔王到死都还记着朕在,一时间,顺治心里的情绪变化万千,不由感念曾经郑亲王的好,说起来,如果不是郑亲王早已封无可封,就这一封信,怕是顺治又要对郑亲王进行加封了。
在信件的最后,终于,也出现了简亲王济度的名字,当然了,那个时候济度还不是简亲王,而是郑亲王世子,只见心中写到,“吾妻切记安抚济度,吾知晓,当年因为圣上年幼,吾授命抚养圣上,私心想着,若是济度能够和圣上一同长大,吾百年之后,圣上念及吾的微末功劳,能够善待济度,二人兄弟和睦,也是宗室之福。”
“只可惜,当初,吾一心扑在圣上身上,忘记对济度的教导,令其对圣上多有妒忌,每每想起,皆是吾为父不当,想起那日,济度双眼红肿,质问于吾,圣上与他,究竟谁是吾之亲子,他是吾亲子,何以吾待他不如圣上,殊不知,君臣有别,圣上幼年登基,乃是国祚之本,岂能有失。”
“如今吾已在暮年,心有余而力不足,指望吾妻能安抚济度,放下对圣上的嫉妒,兄弟和睦,拥抱大清江山,也不负吾请封他为郑亲王世子………”
看到这里,顺治心中震动不已,一方面,因为郑亲王为了忠君爱国,不惜连亲子都耽误了,另一方面,也因为济度,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在此之前,顺治对济度十分的嫉妒,因为他是自己的叔王,郑亲王的嫡子,说起来,郑亲王虽然是亲王,但因为从小被郑亲王抚养长大,而且,在多尔衮专权的时候,也是郑亲王犹如大山一样,让顺治依靠,在顺治那颗幼小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希望,郑亲王是他的父亲,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因此,拥有郑亲王做父亲的济度,在顺治的心里,赫然是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通过郑亲王的这封信,顺治却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以为的,在叔王眼中地位更重的济度,并没有自己来的重要,甚至于,济度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嫉妒,甚至认为,叔王对自己的好,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好。
想到这里,顺治在高兴的同时,对济度,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怜悯,却又不太像,就好像你突然发现,一个比你强的人原来不如你的时候,心里有种阴暗诡异的高兴的是一样的。
现在,顺治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自己才是叔王心里最重要的,你济度就算是拥有了叔王的一切又怎么样,到底,比不上朕在叔王心中的的地位,一直以来,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似乎烟消云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