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秋雨,不知疲倦的敲打着屋檐。叶微凉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一季的秋天,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不太情愿的伸了个懒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好象刚刚做过手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会不会牵动刀口。
可是,没有预期中的疼痛,难道麻药还没过劲儿?不对呀!自己明明是过敏体质,对麻药…。这,我的天呐!
当她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彻底的懵了。
自己不是应该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装饰的古朴,又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呢!
她奋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这个身子,真的是糟糕透了,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失神的空档,一波不属于她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在脑海里…!
把那个陌生的记忆,重新捋顺了之后,叶微凉差点儿哭出来,实在是太惊悚了吧!
她上辈子,是不是抱着猪,追着乌鸦跑一路,今生才会一条路黑到底。
叶微凉打死也没想到,她居然穿越到数千年前,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虽说是此微凉,非彼微凉,可是她们两个加在一起,就是彻头彻尾的两个倒霉蛋。
一个错嫁了良人,二八年华就香消玉殒!
一个错信了亲情,独独赔上了卿卿性命。
叶微凉此时方知,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并不只是书里才有的,也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等她魂穿异世的时候,才知道她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险恶,什么血缘亲情,终抵不过钱财的诱惑。
……
伤感之余,叶微凉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
……
此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除了滴答滴答的雨声,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
茫然无助的叶微凉,悄悄的把屋子在打量一遍,不禁再一次的感叹,一个人的时运不济。
哪怕这个身子的主人,是这户人家掌家人的正室嫡妻,也是那位大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可是他的冷漠相待,让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有足够的借口怠慢轻视元主。
这不是,原主的身子抑郁成疾,换了她这个芯子,都无人知晓问津。
罢了,正好趁着此时无人,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思量一下,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虽然个性淡然,不喜与人争抢。可是她那颗现代人的心,却不允许她沦为弃妇之后,给人轻贱了去。
一时半会儿的,还想不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视现在的处境,想着自己都有哪些能力,可以在这个世道上生存。
微凉在学校里读的是学前教育,唱歌、跳舞、写写画画与做手工,这些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这么想着,连自己喜欢下厨,都似乎成了一种优势。
有了些底气的微凉,无意间,抬起了那双瘦骨嶙峋的手,却真正的呆住了。那是怎样的一双手,真是越看越心疼。这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手,哪是二八佳人该有的模样!
那个“人渣”既然心有所属,又何必要把原身娶进门,娶进门又不善待她!任她在花季里枯萎凋零。
微凉恨不得动粗,揍他个满头包。可是这具身子,实在是太不争气。
不得不认命的微凉,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躺在冰冷的炕上再度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屋外才有了动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问道:“屋里的那个,还没醒吗?”
一个怯怯的声音回答:“红袖姐,我…一直听着呢!大奶奶没有叫人。”
“什么大奶奶,在大爷眼里,她都不如表姑娘的一个脚趾头。把这些饭菜给她送去,让她吃饭。真是的,想死也不痛快点,竟拖累咱们还得伺候她。”
那个刻薄的声音,毫不掩饰的贬低嘲讽,让微凉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冷意。
脚步声渐渐远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抱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小丫头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在点着了油灯。看着叶微凉醒着,就轻声的说道:“大奶奶,您醒了!奴婢扶您起来吧!”
“好,你叫什么名字?”叶微凉尽量的在语气中不夹杂着任何情绪。
“奴婢叫翠衣,是在院子里干粗活的,大奶奶您别嫌弃,奴婢现在就扶您起来!”
“恩!”
得到微凉的允许,翠衣这才走了过来,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微凉扶起来靠在大枕上。刚要过去打开食盒,就听见大奶奶说道:
“翠衣,你去前面,看看大爷在不在,如果他在,你就请他过来一会儿。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翠衣没想到,大奶奶让她去前院给大爷传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前院。
就在刚刚,微凉做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尽快的离开这里。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没有进门,这个叫红袖的丫头,就敢如此的轻视于她。等那个表妹进了门,她的日子必定会更惨。
她不相信那个所谓的表妹,戚戚然等了数年。在元身嫁进门之后,才一顶小轿进门,只甘心为妾。
她不想刚活过来,再丢了小命儿。所以才临时起意,一定要在那个表妹抬进门之前,离开这里。
老天似乎终于善待她了,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了,有些沉重的脚步声。门帘一挑,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只是站在门里,并没有打算多做停留。只是他的目光掠过屋里陈设的时候,有些疑惑不解。
略微沉思了片刻,他低声的问道:“红袖呢?”
“回大爷的话,红袖姐去新院子帮忙去了,这里只有奴婢。”翠衣没敢说,红袖去躲懒了。
得到翠衣的回答,沈重言也没有深究。只是掸了掸衣袖说道:“这么晚了,还能帮什么忙,让她回来吧!”“是,奴婢现在就去。”
待翠衣出去之后,沈重言才皱了皱眉头说道:“听说你有事情找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只要你的要求不算过份,我会尽量的如你所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炕上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