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望着涅阳被加高的城墙,黄祖冷笑一声,“公子还真没算错,敌军果真是打算固守了。”
王粲轻皱着眉头道,“还真没想到,袁术之前将城墙加高了,这下子,还真不好办了!”看着城头上挂了三天的免战牌,王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我看,还是强攻吧!”苏飞嚷嚷道。
黄祖瞪了苏飞一眼,“你小子安分点,上次从城头上掉下去还没长记性?手是不疼了啊?”
却说四日前黄祖率军攻打安众,苏飞与敌将苏侗从城头跌落,苏飞虽将苏侗杀死,可苏侗双臂至死都紧紧的箍着苏飞,后来七八个人都没将苏侗的双臂掰开,好在军中有用刀好手,砍断了苏侗的两条胳膊,这才将苏飞解救出来。
看到苏飞手中握着的吴钩剑刃,众人心头一阵发寒,这两位,都是狠人呐!敌将明智寡不敌众,死都要紧紧抱着自家军中将领同归于尽,现在看来,自家军中这位苏将军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握着剑锋也要将敌人捅死,更何况,这姿势,一不小心可就将自己给切腹了啊!
真正让苏飞名声大噪的,是众人拆下苏侗身上的铁甲后,那两当铠内,包裹着的纯粹就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烂肉,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心哪里是腹,只有露出的一排排挂着碎肉鲜血的肋骨,冒着丝丝寒气,才说明这人是死了没多久。
那心肝脾肺肾肠胃被搅做一团,花花绿绿的流了一地,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站在前排那几十名士卒纷纷干呕起来,连着两天没吃下饭,就连那一身上好的两当铠,也没人愿意要,苏飞只好自己清洗了一番,将这两当铠穿在身上,换下自己之前那一身略带简陋的齐腰襦铠。
这下子苏飞出名了,并不是因为多厉害,如果说武力,之前苏飞夜间单挑就杀了敌将刘勋,不说比苏侗强多少,最少名声比起苏侗来不知强了几何,而是苏飞那bt的狠辣劲和能见那么恶心的铠甲若无其事的穿在身上这种事情,瞬间让苏飞在几万大军中名声大噪。
“大帅,庞季将军来了。”巡视大营的杨器带着亲卫赶到城下朝着黄祖道,“我等还是回去商议一番吧!”
几人纵马回营,帅帐之中,庞季拱手道,“黄将军!”并不是庞季不喊黄祖大帅,而是此刻在刘奇的安排下,刘磐、蒯越率着习竺、庞季等从新野而上,打着追击叛逆黄祖的口号,攻略育阳、棘阳等地。
黄祖看到庞季风尘仆仆的模样,开口道,“庞将军辛苦了,不知道育阳、棘阳等地如何了?”
庞季开口道,“育阳、棘阳二地皆已拿下,磐公子名我来就是向问问黄将军,下一步我等该如何行动?”刘奇虽说通知刘磐、蒯越等人北上,却也明确地告诉他们,谋划者正在黄祖军中,如若不决,可暗中派人前往黄祖军中商议。
等到诸将来齐,黄祖端坐帅位,开口问道,“如今敌军据城而守,你等可有计策?”
在场之人虽没有多少谋划之能,可谁心中没有一丝玲珑心思,知道刘奇不过是借机行事而已,看到突然多出来的庞季,心中当然清楚是为何了。
王粲心中已有心思,还在谋划着到底如何做才能万无一失,就听到人群中一人抱拳道,“大帅,不若我等攻略宛县而去,将这涅阳留给磐公子的军队来攻克。”
“不妥,不妥!”黄祖摆了摆手道,“如若我军不顾后路,我等北上之后对城中敌军失去威慑之力,敌军恐怕会出城搦战,到时候我军损失恐怕不会小。”
“嘻嘻!”杨虑轻轻一笑,“大帅你还当真了,我又没说当真要我军攻略宛县。”
王粲抚掌道,“这计策倒是不错!”随即将目光投向杨器道,“杨将军,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不过王粲随即叹了口气道,“不过此计绝不可行!”
杨虑有些不服气道挑了挑眉,“为何?”
“如果袁术知晓我军倾力来攻,恐怕不会安心。”王粲眉头一挑,面色不愉的开口道,“如此一来,我军拿下宛县可就颇有难度了!”
“那也得先拿下涅阳再说啊!”杨虑翻了个白眼道,“磐公子手中士卒并无优势,万一出个岔子我军可就后路不保了!”
“我也算过,不如此的话,恐怕要无功而返了。”杨虑手托着下巴道,“可惜公子的头号大将不在,不然的话,有一个猛将在,我军倒是可以安心攻略宛县了。”
“哈哈,莫急,莫急!猛将来也!”一声极为骚包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大帐被一支长枪挑起,一个面色黝黑,衣甲凌乱,浑身上下满是污垢,胡乱绑着的头发乱蓬蓬的,上边还沾着些许野草。
看到这人,众人都满是疑惑,这人是谁?他们想不起来,这大军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只有庞季、黄祖面色有些微动,两人对视一眼,黄祖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莫不是文将军?”
“哈哈!”那人走进大帐,在帐中环视一圈,开口道,“黄老儿,还是你有良心,还记得本将军我。”
“哈哈!”黄祖也是一扫平日里的闷气,朗声笑道,“小白脸,你怪的了谁?走之前一副倾倒万千少女的小白脸,现在黑的跟个锅底似的,别人能认出来才怪了。”
“你!”文聘指着黄祖,半晌垂头丧气的道,“好吧!你赢了,本将军累死累活的,没精力和你争辩,倒是你让家眷可小心着点,别回头被本将军的帅气所迷倒了。”
骚包完的文聘一脸正色的开口问道,“听说公子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营中一片惨淡,问几个兄弟他们也说不清楚。”
黄祖一张老脸拉的老长,气郁道,“这不是,袁术使阴谋诡计刺杀公子,公子就将计就计,诈死来诓袁术,命我等来攻取宛县等地。”
看到黄祖面色不虞,文聘开口道,“刚刚听到你们商量什么进攻路线,到底是作何打算?”
等到黄祖将事情托盘而出,文聘摆了摆手道,“嗨!多大的事儿!我营中有刘子初找来的高人,等我将他拉来参详参详。”
等到文聘出去,众人才将目光投向黄祖,黄祖干咳一声道,“咳,大家安静,文将军是公子一手提拔上来的,能力和无力皆是不俗,至于为何在这里出现嘛,我也不清楚,前段时间是被公子派出去了,干什么我就不方便问了,你们回头可以自己打听。”
看到文聘拽着一个一身麻衣草鞋的四十多岁的老者走进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老者嘟囔道,“急什么急嘛!有事也等老夫休息好了再说嘛!”
被文聘拉的急,吐槽完文聘后娄圭才发厅中上下皆是一身铁甲的军中大汉,当即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立刻朝着黄祖抱拳道,“山野闲人娄子伯见过将军。”
“呀!你是娄大忽悠!”在黄祖身后侧方坐定的王粲忽然有些失神的喊了一句。
娄圭听到有人叫破自己昔年在京师中的诨号,抬头望去,见那少年病怏怏的,圆滚滚的双目,一高一低的眉毛,思索了半晌,开口询问道,“你是王相家的小神童?”
“怎么,你们认识?”黄祖将头偏向了身侧后方的王粲。
“嗯!”王粲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家伙昔日在洛阳有些名声,颇得一些人的看重,不过性子惫懒了一些,说话多少有些玄乎,人家给送了个外号叫’娄大忽悠‘。”
等到王粲将军中形势分析完,娄圭捋了捋胡须道,“你等打前站去攻略宛县,后军由文聘那小子率军突袭城门,倒是不错,如果信得过我,你等就率大军去吧,我和文聘留下等待刘磐的军队,肯定拿下涅阳。”
看到自己被排挤在外,杨虑不满的哼道,“大话谁都会说,有本事你倒是说说看,打算怎么攻取涅阳,莫不是凭着一张嘴忽悠的敌军倒戈相向么?”
娄圭倒也不生气,知晓之前的计谋策划都是出自这小子的口中,对这少年倒也没几分轻视之心,不过自己是来谋一个前程的,到也没必要和这等有前途的年轻人交恶,当即开口道,“小子,你说敌军出城之时,派猛将突袭城门,可你有没有想过,恕老朽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位将军折损了,那可是我荆州莫大的损失,难不成攻一城我军就要折损一位将军?别的不说,我军可有那么多将军禁得住敌军攻击?”
“这~”杨虑有些气馁,自己确实找不出反驳的话,愣了愣有些胡搅蛮缠的开口道,“这不是没办法吗?莫非你老先生还有什么好办法?”
“嘿嘿!”看到杨虑吃瘪,娄圭带着几分自得,摆摆手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老夫自有筹谋,将军若信不过,老夫愿立下军令状!”
黄祖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先生不必如此,小孩子有些无理,日后磨砺磨砺才能成才,先生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待到诸人议定,黄祖自是安排文聘等人休息,必定长途奔袭良久,疲乏是免不了的,知晓文聘能力的庞季,也带着些许安心回去复命了,毕竟军中有智谋之士画策,可以让自己少费很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