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众人,早已被连串的泪水打湿了衣襟,却又不曾发出丝毫声响,只是任由泪水和鼻涕长流,都不忍打破这动人心魄的温情与悲伤。
矗立良久,江川这才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嘭嘭嘭,一连磕了九个响头,这才声嘶力竭的哭出声来。
其余几人也纷纷跪下,一边磕头一边痛哭起来,直到此时,众人久淤在心的哀伤,才得以稍稍释怀。
江川呆坐在地,不停地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个不停。
晚间的时候,众人自发的为二老守灵,直到第二天早上,江川的心境才有所好转,想起二老临终的交代,和几人说后,便让几人自去。
而江川则小心翼翼的,保持原样不动的情况下,收起二老遗体,向着红岩岛而去。
上岛之后,见珠民们正三三两两的,向着红岩岛的管理处而去,而简陋海港上也停着一艘大船。
江川知道,这是每月一次交珠子的日子,江川神识一扫,将整个大半个岛屿的情况掌握后,没见什么特殊情况,倒是发现船上有两颗体积不错的珠子。
江川心念一动“若是取来,炼制成发光的珠子,倒可让墓室更亮一些。”
因为此时尚早,江川要等无人之时,才好打开地下墓穴,若是被人看见反而不好,说不得,自己还要行那杀人灭口的勾当,倒不如再等上一等,天黑了也好行事。
想好之后,江川便直接向着大船而去,在船首的楼阁之上,此时正有一名官员,远远看着下面收珠子的情况,身后还跟了几名管事,正行那溜须拍马之事。
忽然之间,几名管事只觉一阵清风佛面,接着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船下陆地之上。
抬眼上看,依稀可见大人身旁,多了一名年轻男子,正和大人说着什么。
江川到来后,直接便将几个无关之人送下了船,也不多话,直接便将燕国皇帝给的令牌,和文书一起,扔向了早已目瞪口呆的官员。
官员慌忙接住,刚要开口喊人,却被江川凌厉的眼神制止,随后说道:“不用喊了,我本修道之人,原也不想和尔等官员打交道,只因你船上的两颗珠子,对我还有些用处,加上燕国的吕元良道友与我相识,这才现身来取,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水宁候取走了便是。”
官员听到这里,方才拿起令牌和文书,仔细查看起来,片刻后便又将文书和令牌,恭恭敬敬的还给江川,并郑重向江川行了一礼,口中也热络了起来,一口一个侯爷,直叫得江川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江川交代了所需之物后,片刻功夫,官员便命重新登上船楼的三名管事,将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取了出来,郑重交到了江川手上。
江川微一打量,也不多言,留下十枚灵石后,便直接闪身离去,留下满脸惊骇的几人面面相咦,不过很快,便被江川留下的灵石,牢牢地吸住了目光。
江川找了个偏僻无人之处,默默等待天黑,无人之时,心中又逐渐被哀伤包裹,显得身影都带上了一丝,哀伤孤寂之感。
此时的江川异常想念琳儿,拿着养魂木喃喃低语,想起琳儿的一举一动,一目一笑,嘴角不时还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江川直到村民全都休息后,才找到一块巨岩,将其之做成石棺,随后便打开地下墓穴,进入后,又控制巨石将通道压住。
在地下大厅内,江川小心的取出二老遗体,放入石棺后,在母亲墓旁,将其安下。
又取出两颗珠子,稍加炼制,便嵌入了房顶,使得厅中也明亮了许多。
一闲下来,江川的思绪,不可避免的在次滑落,满脑子都是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想到了小时候父亲的谆谆教导,想到了赵叔刘婶的仗义相助,和循循善诱,更多想到的是,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琳儿。
江川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江川自身却是毫无所觉。
在这地底墓穴之中,不见天日,也不知时日,一动不动的江川,胡子慢慢长了出来,气息也有一丝紊乱的迹象,可江川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毫无所觉,唯有其脸上,还能不时观察到一丝哀伤和喜悦神情。
又过了不知多久,在江川的气息,已经缭乱到了快要爆发的界限之时,其手中牢牢抓住的养魂木,却是有了一丝微微的颤动,可江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没有一丝察觉。
养魂木的颤动越发强烈起来,仿佛在拼尽全力,要表达些什么,可总有一层隔膜相阻,让颤动到一定程度的养魂木,又不得不安静下来。
不甘心的木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积蓄力量,直到某一刻,原本安静的木头,在江川手中,仿佛心跳一般的跳动了一下,还传出了一丝鬼啸之音。
这一下的心跳和尖锐的啸声,却是成功的让江川,把目光集中到了手中的养魂木上,江川盯着养魂木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嘴巴也慢慢张大。
此时,江川也察觉到了体内紊乱的灵力,正在身体各处乱窜,眼看便要失去控制,江川不得不压下狂喜的心情,轻轻握着养魂木说了声“等我”,便开始控制体内灵力,顺序运行,一丝丝将其重新纳入丹田。
直到一天后,江川才将周身灵力收拢,重新在丹田凝聚,事后江川也是无比庆幸,差一点就要走火入魔了,幸亏琳儿最后提醒我。
想到这,江川又拿起养魂木,边输入灵力,边仔细感知起来,可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江川的感知当中,还是没有丝毫发现。
江川无比沮丧,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江川知道,琳儿的神魂应该有所恢复,不再是当初那般浑浑噩噩,毫无知觉,这点能从琳儿及时提醒自己,便可知一二。
江川感知不到琳儿,只好对着手中木块,喃喃低语,稍解心中相思之情。
又过了一天时间,江川这才打起精神,向母亲和二老告别,趁着夜色离开了墓穴,将洞穴封死在压上巨石后,连夜回到了白沙岛。
没有惊动其他人,江川回房后,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了一番,便坐在房内想事情。
天色一亮,有所决定的江川便召集众人说事,直到此时,江川才知道,现在离自己出岛之时,已经两个多月了。
人到齐后,江川开口道:“福伯,二老离世前,曾交代于我,要我将你们一家三口,送回石门岛,或者其他城镇生活,不知福伯可知此事?”
赵福闻言,向着江传一拜,答道:“少爷,老奴斗胆,要先问一问少爷今后行止如何,若是还留在此地,那老奴一家,便在此世代侍奉少爷。”
江川听福伯说完,笑了一笑道:“这正是我今天,要和大家说的事情,今后江某打算云游各地,四海为家,并不会在一地长留。”
“我走之后,这炼器铺便留给董虎和王刚二人打理,你们两个,如今都到了练气九阶,也能独自炼制中低阶灵器了,在这也扎得住根了。”
“倒是福伯你们一家,我走之后,却是多有不便,依我看来,倒不如去那凡间城镇,享清福来得好,不知福伯可愿。”
赵福沉吟了片刻,这才向着江川一拜,诚恳说道:“多谢少爷体谅,只是老爷的大恩大德,老奴未曾报得万一,如今如今唉少爷,老奴一家,不曾有人习得仙法,留在这岛上也确实不便,老奴一家愿往凡间城镇居住。”
江川闻言,也为福伯的忠心感动,忍不住说道:“放心吧福伯,江某必不会亏待你们一家的,今后你们等着享福就好了,况且那《归元决》你和徐婶都知道,我也准许你们在家族内传承下去,说不定在若干年后,又出现一个修仙家族也不一定。好了福伯,你们既已答应,便先去准备吧,我们明早就走,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他们两个。”
赵福和徐婉燕依言告退后,江川又对早就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跟了我这么多年,虽名为主仆,实则如兄弟一般,今后这店铺和这住所,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你们需谨记,修仙之人,虽多有阴险狡诈之辈,可道义自在人心,唯有不忘初衷,坚守本心,方能一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往后,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共同努力,若是让我得知,有谁不顾情谊,做出那违背道义之事,虽远隔万里,吾也必取汝性命。”
江川一番话,说得正气凌然,董虎和王刚二人皆拜服,并当着江川的面立下血誓,从此共进退,同荣辱,还在誓言里加上了忠于江川,永不背叛等字眼。
就连口不能言的王刚,也废了一番功夫,指天画地,已思代言,立下了誓言。
江川见此也颇为满意,点头道:“往后修炼方面,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这里有两粒丹药,或可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说着便甩出两个玉瓶,落入二人手中,二人查看后,得知是筑基丹,更是感激无比,又是一番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