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上，高亭之中，萧九绝坐在阴影里，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表情。
莫青柠缓缓走进来，脚步很轻，像是不敢惊扰疲惫的萧九绝。
想到黎长歌临走时对她的嘱咐，莫青柠长叹口气，看来，她要做个不守信的人了。
“坐吧。”
萧九绝抬头，看了眼莫青柠，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仙君，我饭还没吃完就被你叫过来了，你快说，说完了我还要回去吃饭。”
莫青柠一脸不耐烦的坐了下来，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萧九绝苍白的脸色一般。
若是从前的萧九绝，这个时候，绝对是不想再和莫青柠废话一句的了，看着从前的面子不将她赶出青云山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可是如今，萧九绝却觉得这性格十分亲切，倒是和黎长歌有三分相似。
想到这里，萧九绝心痛如绞，他终于知道长歌为什么非要把莫青柠硬留下来了，原来她早就想要舍了性命为自己拿到烈焰草了。
“仙君，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莫青柠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她倒不是故意如此，实在是她也很紧张，不知道萧九绝如果得知了真相，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是如歌。”萧九绝开口，直截了当。
事到如今，他全都想明白了，长歌给他找来莫青柠，完全是因为莫青柠的性格而已，至于什么如歌的转世，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将她留下来编的故事。
只是有一点萧九绝还想不明白，莫青柠不是如歌，但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有关于如歌的事情，而且说得一件不错。
莫青柠嘿嘿一笑，抬头看了看萧九绝的脸色，心里悄咪咪的和长歌道了个歉。
对不住了长歌，是你找杜宇的麻烦硬逼着我上青云山的，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萧九绝，也不算是不讲道义。
“我确实不是如歌，仙君一定很想知道真正的如歌是谁吧？”莫青柠反问，“仙君，像您这般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的，只是您不愿意往那方面想罢了，您真的欠圣女太多了。”
“真的是她。”萧九绝缓缓开口，他声音沧桑的，像是老了十岁。
当温玉告诉他黎长歌体内根本没有多少灵力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黎长歌就是如歌啊。
如歌没有死，也没有什么转世，她一直受着取了心头血之后的种种痛苦，一直就从未离开过自己。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活的很好，她骗过了所有人。
萧九绝拭去眼角的泪，这么多年，长歌的心里该有多苦啊，就算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要用最后一点的时间来为自己拿到烈焰草。
莫青柠说的对，他不配得到这样浓烈的爱，他亏欠长歌的，太多了。
萧九绝哽咽着，将声音都藏在了嗓子里，他自责，他后悔，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能稍稍细心一些，事情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长歌那么爱他，他却总是拘泥于那些细枝末节，不肯对她表白，萧九绝，你怎么这么傻，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