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雪白色的伞,伞面上绣着二十四朵血梅花,其以玄铁为骨,金蝉丝作面,竭尽心思巧力铸就而成。
在中棒里还是伞中藏剑,巧夺天工。
只是看着血梅花一眼,便让朱停感到这乃是艺术与杀戮的完美结合。
以他半生见识,纵观天下神兵利器,也绝无一柄能够超过这一把伞的。
这位伞的主人要求只有两样,第一将这把伞维修一番,这把伞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激战,纵然是以玄铁为骨,金蚕丝做面,也少不了有些损伤。
另一个要求,就是在伞面的二十四多梅花中,各自藏一百二十八根透骨钉。
这把伞非但是伞中藏剑,还是伞中藏针。当知道这个设计后,那朱停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设计这把伞的家伙,非但是个无与伦比的天才人物,还阴险得很啊。不管是藏剑还是藏针,都是出人意料。
特别是那每一朵梅花中的一百二十八根透骨钉,这拢共二十四朵梅花,加起来就是三千零七十二个根透骨针,每一根淬有剧毒,专破内家罡气。
若是距离稍微近一些,那整个江湖或许没有人能够躲得过这一击。
这人出手也很大方,足足四千两银子,够朱停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一把伞似乎有些眼熟,和传说中的血梅花颇为相似。
那血梅花在八十年前惊鸿一现,朱停曾看过相关的描述,抛出伞面藏针这一特点外,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朱停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并没有询问太多。
顾客给钱,自己办事。
拿钱办事,管好自己的嘴,不要问,也不要泄密,这是朱停的处事之道。
这一次来到朱停这里的一共两人。除了这把伞的主人外,还有一个小丫鬟。
虽说是丫鬟,却丝毫没有丫鬟应该有的样子。其灿然如朝霞,高贵如皇后,绰约如仙女。
像这样高贵艳丽的女人,却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委实难以想象。
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无关。
他一共要花三天的时间修理这把剑,于是这位客人也会在东边的客房住上三天。
对了,这位客人还是出乎意料的俊俏,白衣如雪,清若谪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受了内伤。
幸亏这位客人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东边的客房中,否则自己还要担心老板娘会不会跟这位客人跑了。
……
此时,李君逢正在客房中盘膝而坐,调转体内真气对抗神魔劲。
这神魔劲的确是难缠得很,而李君逢也不敢完全沉浸在与神魔劲的对抗中,若这时候西方魔教偷袭,就得不偿失了。
他睁开眼睛,长吐一口气,已暂时压制住神魔劲了,这几天的时间倒是不用担心。
李君逢又看了看一旁的公孙兰,公孙兰这时候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只是一双眸子并无多少神采,如同提线傀儡。
“看来,还要进一步释放她的神智,否则这样怕很难掌控红鞋子。”
李君逢皱着眉头,暗自思考着。
公孙兰被他用摄魂术控制了,这女人反抗的厉害,李君逢当时没没有多余时间一点点侵蚀她的心神,种下烙印。直接便将其心智封锁,化作提线傀儡。
这过程简单粗暴,一不小心就可能摧毁其神智,变成真正的白痴。
不过对李君逢而言,却并不太在意。
这女人平日里也并非心慈手软之辈,杀人无算,被誉为女魔头。即使是千刀万剐,也罪有应得。
“呵。”李君逢摇了摇头,他也绝算不上什么好人,没道理站在道德的至高处评价别人。
偶尔行侠仗义,也不过率性而为,一切由心。
在江湖中,收他牵连而死的人,也不知会有多少。
他之所以能够审判,甚至支配公孙兰,无外乎是比公孙兰更加高超的武力罢了。
绝对的武力,便能主宰一切。
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正午时间,李君逢走出房间,准备去旁边的青云居吃午饭。
在这方面,他并不会亏待自己。
他刚走到大厅,便也看见了一个人迎面而来,一个四条眉毛的人。
陆小凤!
只是一眼,李君逢便确定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世上或许有千万种人,而陆小凤便是那种看了一眼,就很难忘记的人。
他的眉毛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和他的眉毛一模一样。
他或许并不是完美的,但加起来却给人很好看。很英俊的感觉。
陆小凤的手里拿着一坛酒,还拿着一个酒杯,一边走,一边喝酒。
他也看到了李君逢,也看到了李君逢身后的公孙兰,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毕竟这两人相貌都是最上乘的。
李君逢面带微笑,走了过去,竟从陆小凤的手里拿过酒坛,仰着头咕噜咕噜的灌了小半壶。
身上的外伤早就好了,这样的小酌对他并无大碍,他一抹嘴唇,回味道:“果然好酒。”
陆小凤喝得酒,自然是天下少有的美酒。
陆小凤奇道:“可这是我的酒。”
李君逢哈哈笑道:“江湖中人,本就该不拘小节,一壶酒算不得什么,无须在意,无须在意。”
陆小凤眼中放着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君逢,嘴角掀起笑意道:“看样子你这人不管是脸皮,还是酒量,都不算差。”
李君逢笑道:“这你可看错了,我脸皮薄得很,和女孩子一说话就要脸红。”
陆小凤瞥了瞥一旁的公孙兰:“看样子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阁下这样“脸皮薄”的。”
李君逢却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脸皮薄不薄倒是没什么,长得好看才是关键。比如我,长得就很好看。”
陆小凤一愣,随即抱了抱拳头道:“听君一席话,胜我十年书。难怪我如此受女孩子欢迎,原来是这个原因。”
坐在一旁的朱停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胖胖的脸蛋,最后旋即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