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做报案人了，相对之前轻车熟路了许多，肖穆说是有人拜托他看房，这才来到这个小区，因为平时就对气味比较敏感，这又发现不对劲，就报了警。
警察自然也不傻，只是肖穆一没作案动机，二没作案时间，虽有疑虑但并未多做什么出格的事。
“你先别回东阳市，我们查清确实与你无关就放你离开。”其中一位叫梁辰警察说道，他态度相对和善，但话语却很直接。
“可是，我还有事呢？你们都是这样限制报案人的吗？”肖穆推脱道。
“很快，你先和我们回趟警局，还有些手续需要办理。”梁辰态度依然很好，只是看肖穆的眼神带有怀疑。
“好吧，我明天再回去，不能拖太久，而且你们把方向放在我这，也只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时间更久。”肖穆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这次不同上次，不仅和警察们到了黎城县警局，还被采集了血样和指纹，又拍了照片。这完全是就是把他当犯罪嫌疑人对待了。
虽然肖穆心里十分不爽，但依旧配合了他们，毕竟自己的理由是经不起详细推敲，就不去自找麻烦了。
从警局出来后，肖穆也打算着手去查一下那个手法变态的杀人犯。虽然现场挖出的尸体他并没有看到，但是肖穆见识过那一家灵魂的悲惨模样，估计肉体也好不到哪去。
“哎呀，忘了。”正想着从何查起，肖穆猛地怕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问问是哪个装修队啊，当时给秦雨投食的时候给忘了问了，现在只能从别处查了。”
他再次来到那栋楼，直接奔401就去了，敲了两下门以后，听到从里面传出一句老人家的询问：“谁啊？”
“老人家，我有些事，想问您一下。”边回答他还站到猫眼看不到的地方，就怕老太太又不开门。
老太太听到后，把门开了一个缝，果然看见门前站的人是肖穆后，就打算关门，肖穆连忙别住门，对老太太说道：“老奶奶您别急着关门，我就问您一个问题，您知道404当时找的哪家装修公司吗？”
一般装修公司都会在装修的门口做自己的广告。老太太这么了解这两家的情况，没准当时能注意到。
可还没等老太太说话，肖穆又摆出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补充道，“以后猫眼里确定不了的人，您老人家就别开门，我要真是坏人，那您不就危险了。”
“那我开门还开错了呗！”听到这话老太太气愤道。本来她想，告诉了那人装修公司的名字后，直接打发走就算，谁知道那家伙居然后面又多说了这么一句话。虽说，话是对的，可听着怎么就觉得有股无名火起呢？
见肖穆挡着门自己怎么也关不上，就气冲冲的又说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什么装修队。赶紧走，不然老婆子我就报警了！”老太太对肖穆敌意又加深了一些，不愿意给他再透露什么。
可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啊，想起之前老太太的反应，肖穆决定诈唬她一下：“跟您说实话吧，老奶奶，我是专门解决邪门事件的，那一家三口死得冤，不处理一下很麻烦的，对您也不安全。您看旁边这个403不就出事了吗？”
这么一说，老太太马上惊恐了起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反而推门更使劲了。边推还边念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肖穆看到这情况，连忙再次劝解道：“您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不如让我解决掉，您也住得安心，不是吗？”
“真能解决？”老太太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了，我这不是正在解决吗？”肖穆担心告诉老太太已经没危险了，他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好吧，你先进来。”终于老太太把门缝开大了一些，放肖穆进屋，又在旁边鞋柜上的一个盐罐子里抓了把盐，洒在门口，瞟了眼404，就关上了门。这才对肖穆又说道，“换了鞋，坐沙发上吧。”
“好的，谢谢您，老奶奶。”肖穆利索的换鞋，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老太太的房间装修很简单，家具也全是旧物件，沙发是很早的那种木质沙发，上面铺着几个绣着老式花样的坐垫。电视还是索尼那款大屁股的。离电视不远的地方有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笑容温和的老大爷，照片前放着香烛供品。老太太端上一杯茶水，放在肖穆面前，铁观音的叶子在水中慢慢舒展开来。
她拿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对面，再次打量了一下肖穆，轻声说道：“那家找的装修公司叫齐跃装修，不过你去询问的时候别太为难人家。”
“难道之前有人为难他们吗？”
“哎虽说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那一家三口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齐跃装修里有个小伙，挺老实的一个人，因为装修时出了些小问题，被他们抓住不依不饶的，天天羞辱。”
“装修公司其他人不管吗？”
“开始也管，但是谁管那女人就连其他人一起骂，都是接散活的，和装修公司也只是合作关系，大家也就不再掺和，只想赶紧把活干了早早走人。”老太太又叹口气，继续说道，“哎，那时我还想摊上这么个邻居，以后没准要有麻烦啊。”
“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其实让秦雨吃掉他们，肖穆自己心里也是有疙瘩的。
“那家人，孩子顽皮的厉害，不是在刚刷完的墙上胡画，就是把装涂料的桶打翻在地。女人又很泼辣，一言不合就骂人，骂人那话我老婆子听了都臊得慌。男人看着倒是老实些，但特别护着自己女人和孩子，那个和他们有矛盾的小伙因为回骂了女人几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您后来再见过那个被欺负的小伙吗”那一家多半是被这小伙杀害了。
“哎，没有啦。可怜见的，结账的时候那一家死活要把小伙那部分工钱全扣下，装修公司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最后也就答应了。”
“怎么能这样呢？人干活也不容易啊。”肖穆有些气愤，果然鬼话不能全信。
老太太颇为感慨道：“你说这人要是恶起来，普通人没一个敢惹的，都怕给自己招来不好的事情，好人碰见恶人也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小伙哭着求那家人好久，说是救命钱，可那家人就是没给。”
“您最后一次见那小伙是啥时候啊？”肖穆暗暗思忖，小伙杀人那天，也不知道老太太听见什么没有。
“碰到一次，正好我出门遛弯，在楼下碰到。”老太太想了半天说道，“我还问了小伙两句，他说今天交房，再试着求求那女人，看能要点钱回来不。”
听了这些肖穆基本可以确定，那小伙就是杀害这家人的凶手了。
“恩，老奶奶，我了解了。太谢谢您了，跟我说了这么多。对了，您知道那小伙叫什么吗？”肖穆发现老太太把话说通后，要比想象中和善许多。
“这个我不知道了。还有那一家三口确实变成鬼了？”听肖穆似乎问完了，忙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放心吧，他们三口虽生性不良，却因为长期被困在墙壁当中，又在这人气旺盛的地方，所以并没成气候。我一会将他们收走，您就可以安心居住了。”估计要在老太太跟前做做样子了。
“那隔壁小伙呢？他的魂走了吗？”原来老太太也怕隔壁的怪事。
“哎，那个小伙的魂魄已经被那一家三口分食了。”肖穆摇摇头叹息道。这也是他感到惋惜的地方。
“啊？”老太太吓得险些从凳子上跌倒，不由得瞅了一眼身后的黑白照片，声音都在颤抖着，“那你一定要把那一家恶鬼带走啊。”
“放心，我会的。”
都清楚以后肖穆就要走了，走到门口时，耳边突然吹过一阵凉风，吓得肖穆一机灵。那三鬼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谢谢你，除掉了那三个恶鬼。”一位老大爷的声音在肖穆耳边响起。
“不客气。”他也小声回了句。
忙完这一切已经下午了，秦雨吃饱之后一直宅在纽扣里，再也没出来。肖穆想想自己也该吃饭了，这时肚子应景的还咕咕叫了两声。
一碗牛肉面下肚，瞬间舒爽起来，今天一直和鬼打交道，身上所沾染的阴寒之气随着热腾腾的一大碗面进肚，也排出去不少。
跟着导航他就找到了齐跃装修公司。不巧的是迎头就碰上了刚询问完的梁辰。
梁辰也看见肖穆，好奇地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不会也是来找王红兵的吧？”
“原来他叫王红兵啊？正巧我就是找他的。”肖穆不以为意，“为了能早点回家，我也不能干等着，您说，对吧，梁警官？”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可一点都不像普通的报案者。”梁辰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肖穆，“我可查了，前段时间东阳市的一起命案，你也是报案者。”
“我说我是跳大神的，梁警官您信吗？”肖穆挑挑眉，警察的办案效率总是比想象中要快，既然在找王红兵了，估计他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跳大神？”梁辰明显有点懵。
“哈哈，开玩笑，既然你们找到真正的嫌疑人了，那就快去抓人吧？我不打搅了。”肖穆心想，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纠缠他了。
“抓人？不用了，李红兵杀人当天就跳河自杀了，人早已经让老家人领回去葬了。”梁辰颇有些无奈。
“死了？”这个肖穆确实震惊到了他。
“对，凶手死了。你也能回家了。”梁辰没好气的说完，自己也离开了。距离肖穆五十米外的时候，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总觉得，还得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