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彩排场地此时鸦雀无声，只有逐渐放低的背景音乐萦绕在场馆中。
曾欢喜不用想也知道，她明天又得出名了。
但此时，她管不了这么多，只盯着陈瑛看。
“嗯？你说说，我是在哪个时间段出现在你的视线中？”
陈瑛别过脸，避开曾欢喜的视线。
“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弄坏的？你刚刚不都说了是剪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她这是打算死磕到底了。
曾欢喜耸耸肩，“你说的也对，那你倒是回答我，你是什么时间见到我的？”
陈瑛呐呐地，好半天才挤出，“我忘了！反正今天下午我去拿衣服的时候你就在！你就承认吧，这事情就是你做的！”
陈瑛倏地扭过头，瞪向曾欢喜。
曾欢喜微怔了一下，旋即淡淡地笑开来。
“先不说我剪韩琪琪的衣服的动机是什么，我今天下午都在电竞馆里，你的意思是我的分身跟你见面了吗？”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被曾欢喜转过去的目光瞪了一下。
韩琪琪看不过眼，她越发觉得曾欢喜是在欲盖弥彰，“曾欢喜，总之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你把我衣服弄坏了还在这里说些奇怪的话，你什么意思？想逃避吗？”
曾欢喜：“……”
果然，有时候跟女生是不能讲道理的。
因为讲道理根本没用，人家听不懂。
她干脆不讲道理了。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韩琪琪见曾欢喜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怒火陡升。
“明天就要晚会表演了，我花了这么多钱买来的礼服被你弄坏你说怎么办？曾欢喜你也好意思问我！难道你让我明天穿这种衣服上台吗？”
曾欢喜摊手，“你穿什么衣服我管不了，更何况这衣服坏了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别泼我脏水，你不就是想让我赔？我衣柜里的裙子随你挑。”
韩琪琪冷笑了一声。
“曾欢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衣柜里能有什么好裙子？我明天是要去上台表演节目，不是去乞讨！”
曾欢喜被韩琪琪说的也来气，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平时穿的很简单，都不是什么大牌子，就被韩琪琪恶意以为自己是乞讨的？
“那你说，你这裙子多少钱，我衣柜里挑条等价的给你。”
她不差这一条裙子。
韩琪琪笑出声来，“曾欢喜，你到底识不识货，我这裙子可不是你那种地摊货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的，你知道它多少吗？八百！够你一个月吃喝了吧？”
人群中不少人惊呼。
为了一个晚会买一条八百的裙子，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他们有些人一个月生活费才一千多。
曾欢喜：“……”
她神色有些复杂，看着手中这价值八百块的衣服。
“你确定你买的不是山寨？”
这回轮到韩琪琪怔住。
曾欢喜翻了一下裙子的牌子，还没看清就被韩琪琪夺了回去。
“你懂都不懂就说山寨，曾欢喜你好恶毒的心思！自己买不起就觉得我买的是山寨吗？”
曾欢喜看着韩琪琪那一脸护食的模样，心中有些许了然。
“我只是觉得这个牌子有些眼熟，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vani，这个款式是最近新出的，售价怎么说也得三千打底，你这八百就买到了，我说它山寨有问题吗？”
在场的不少女生是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立即掏出手机搜索官网价格。
“真的是三千多诶，都快四千了，这个韩琪琪八百就能买到，不是山寨货是什么？”
“对啊，一件山寨货还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八百怎么了，我一个月省吃俭用也能省下一条lo的裙子。”
“也不知道她在装些什么，我看欢喜的穿衣品味挺好的，不像她那么夸张。”
“……”
很多女生都反感山寨货，所以舆论一边倒，都在diss韩琪琪买山寨货。
韩琪琪自然听了不少，脸上的怒气急剧上升。
“曾欢喜，你别瞎说，我这个才不是什么vani，它不是山寨货！现在它已经被你弄坏了，你必须得赔我一条裙子！”
韩琪琪这是咬着曾欢喜不肯放手了。
曾欢喜不想在这跟韩琪琪闹下去，“行，我明儿给你带条裙子来，就当送你的了。”
“你！曾欢喜你什么态度！”
曾欢喜正准备走人，听到韩琪琪这话，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凌厉与不容置疑。
“我什么态度？韩琪琪，我劝你反省一下自己，先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再说别人。”
她这是要和韩琪琪彻底撕破脸皮了。
曾欢喜不喜欢虚与委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跟她客套。
更何况韩琪琪自己非要把这事情闹大，她也不介意更大一点。
“还有，这次晚会节目我不会再参与，你自己解决，裙子我明天会给你送过来，你随便挑一件。至于陈瑛，”曾欢喜偏头看向沉默许久的陈瑛，“忘了跟你说，我要真想剪这件衣服，这件衣服你都不可能拿到。”
话撂在这里，曾欢喜就扭头走了。
去特么的元旦晚会，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可惜了她的一条小裙子。
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但这一切和曾欢喜再无干系。
曾欢喜还想着早点回去和方圆打电话呢。
刚走出去没几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曾欢喜以为是方圆的电话，兴致冲冲地要接起来，却发现备注是爸爸。
这才想起来之前妈妈说爸爸要过来跟她吃顿饭，总不能是现在吧？这都几点了。
曾欢喜犹豫着把电话接起来。
“喂，爸。”对于威严的父亲，曾欢喜一向不是很亲近。
“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来学校接你。”
“好的。”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是继续在玩游戏？”
“挺好的，还有，爸，我是在赚钱。”
“你那点钱够买几条小裙子？”
“……”被爸爸戳中自己的软肋。
“我给你卡里打了点钱，过段时间我和你妈要出国，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
曾欢喜点头应好。
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曾欢喜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短信，果然有一条银行信息。
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零。
“……”
可以，今晚损失的一条小裙子她也不觉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