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才送走了把云庭,由蒹葭伺候着打算上歇息,才走到边还不曾坐下,便听黄菊便来报:“姑娘,五姑娘来了。”
“五姊姊来了?”云拢了拢衣裳:“快些请她进来吧。”
把云妙能来她也不奇怪,她来做甚的,云不用想也晓得,大抵是要叫她对今朝之事守口如瓶。
“九妹妹。”把云妙含笑走了进来,怜儿跟着她一道走了进来。
她抬手示意怜儿将手中食盒放下。
“五姊姊着是……”云不解的望着她。
把云妙笑道:“是我姨娘做了些果子,叫我拿来给妹妹尝尝,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黄菊也走了进了,同蒹葭一道站在云后。
“姊姊这是哪里话,安姨娘太客气了,烦请五姊姊代为谢过。”云笑着将食盒往里推了推,表示自个儿收下了。
“九妹妹不必客气,都是自个儿做的,不值钱,闲暇吃吃倒还尚可。”把云妙微笑的瞧着她。
云点了点头道,笑着开口:“安姨娘这些果子我收了,五姊姊便回去吧,我要吃果子,便没得嘴同姊姊多说话了。”
把云妙神色一顿,又瞧着她道:“那若是旁人来同妹妹说话呢?”
“妹妹只有一张嘴,既吃了东西,旁人来我又如何开口。”云笑吟吟的望着她。
把云妙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定,但也不觉意外,云本就不是多事之人。
她当即起道:“如此,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慢用。”
“五姊姊走好。”云跟着去送她。
“九妹妹不必送,我自个儿走。”把云妙客气的道。
云还是将她送至院门口,瞧着她走远了,才转回了屋子。
“乏了,要睡会。”她揉着脖颈坐在沿上。
“姑娘,奴婢伺候你宽衣。”黄菊连忙上前。
蒹葭也跟着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伺候。
“姑娘。”黄菊忍不住奇怪的问道:“五姑娘这是何意?”
“还能有甚的意思,五姑娘这是拿这些果子堵我们姑娘的嘴呢,想不叫我们说话。”蒹葭笑道。
“不错。”云抬起手任由她们宽衣,口中笑道:“五姊姊是怕我将今朝之事泄露出去,你们记住了,往后无论何时不许再提此事。”
“是。”二人齐声低头应了。
云躺下翻了个又道:“蒹葭,你们将五姊姊带来的果子拿出去分着吃了吧。”
蒹葭欢喜的答应了一声,放下幔,这才与黄菊一道提着食盒,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云睡下之后,蒹葭同黄菊一道坐在门口,蒹葭吃着果子瞧着黄菊出神的模样不由问道:“想甚呢?眼睛都不眨一下。”
黄菊回过神来,面色微微发红,干咳了一声道:“没得甚的。”
她方才在想秦南风。
秦南风是护着云才受伤的。
她想起秦南风小心翼翼的护着云的模样,便忍不住面红心跳的,尤其是他脸上带着的那一丝血痕,更显神武,哪是那些文弱书生能比得了的?
若是被他护着的是她,那该多好?
为了掩饰她面上的不自在,她大大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点点头道:“真甜。”
“嗯。”蒹葭跟着连连点头:“安姨娘手艺真是不错。”
黄菊一小笑:“如今五姑娘寻了个好夫家,安姨娘也算安心了,我瞧着五姑娘欢喜的很。”
“对啊。”蒹葭点头道:“能嫁去徽先伯府,便算只是个姨娘,也是极大的福气了。”
伯府可不是人人都能攀上的。
“真不晓得咱们姑娘的福气在何处,若是也能像五姑娘这般便好了。”黄菊状似无意的道。
“咱们姑娘?”蒹葭侧头瞧她道:“咱姑娘可不想做姨娘。”
“为何?”黄菊脱口问道。
庶女做姨娘,乃是寻常事,云为何与旁人不同?
“这还用问吗?”蒹葭理所当然的道:“做妾有甚的好,一世都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莫要说姑娘不肯便是姨娘也是不依的。
姨娘常说嫁个寻常人家,做个正头娘子,是极好的。”
“那姨娘自个儿为何要做姨娘?再说我瞧老爷心中还是有她的……”黄菊思量着道。
蒹葭摇了摇头:“你哪晓得姨娘心里的苦。”
“姨娘难不成不是自愿的?”黄菊好奇道。
“那都是从前之事,我也不大清楚。”蒹葭并不多说,反问她道:“诶?你问这些做什么?”
“也没得甚的。”黄菊笑道:“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姑娘去了我们总归是要跟着去的,提前晓得也好又个准备。”
“这有甚的好准备的,姑娘去我们便跟着去呗。”蒹葭笑道,接着又想起甚的来瞧着她:“不对,你是活契,过几年你便要走了。”
“那也说不准,跟着姑娘子好过,我还走甚的。”黄菊笑了笑,压低了生声音:“蒹葭,你说秦少爷对咱姑娘那般好,可是心里欢喜咱姑娘?”
“秦少爷?”蒹葭往口中送果子的手顿住了,愣了一下道:“怎会,秦少爷自幼便是对姑娘这般好的。”
“那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黄菊声音更低了些。
“黄菊,莫要说了,姑娘的事轮不到你我议论,再说那都是老爷说了算的,姑娘自个儿也做不得主。”蒹葭打断了她正色道。
她总觉得这般在背后议论姑娘不好。
“你说的是,都怪我这张嘴太快,该打该打。”黄菊说着便抬手要拍自个儿的嘴。
蒹葭忙拉住她:“下回别说便是了,也不必要这般。”
“是。”黄菊点头。
到得四月初,把言欢作为盐铁司副使,照惯例是要出去巡盐的。
他便歇了课业,叫众人自个儿在各自家中温课。
明里便要动了,把言欢叫了一众婢女小厮在书房收拾物件。
又指派了两个小厮去了博观院取东西去了。
这几个月,连燕茹因着上回之事,一直便不曾同他说过话。
他也不曾去宿在博观院,时常睡在书房,也常去苏袅袅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