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猫儿方才叫韩家姑娘喂的饱了,怕是不会再吃了……”杏雨忍不住道。
她是真怕姑娘再闯祸。
五姑娘能将自己打成那般陷害她们姑娘,可见是个厉害的,她们姑娘哪是五姑娘的对手?
可偏生姑娘不听劝,非要往上头撞。
“香雪你快去。”把云姝并不听劝,反而不耐烦的命令道。
“姑娘……”杏雨还待再劝。
“到底你是姑娘还是我是姑娘?”把云姝恼了:“我的事,还轮到你做主?”
“姑娘说的是。”杏雨只好垂头道。
“你快去。”把云姝朝着香雪轻喝一声。
香雪只好转去了。
把云姝带着杏雨等在那处。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香雪便回来了。
把云姝叫她二人将那几块咸都染了些老鼠药,用手轻轻的敲着碗,口中小声唤着:“喵……喵……来吃了,喵……”
她半弓着腰,边唤着边缓缓往前走。
那小猫儿耳朵灵,老远便听着碗响,急急的跑了过去。
又闻到了咸的香味,不由喵喵的叫了起来。
“来了。”把云姝不由得笑了:“我就晓得这畜牲好骗。”
她蹲下来将碗放在地上,笑嘻嘻的瞧着那猫儿道:“小猫儿过来,来,我给你好吃的。”
那猫儿馋的要命,又有些害怕,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犹豫不定。
把云姝也不着急。
左右已经唤来了,便不信这畜生还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姑娘,这到底是条命……”香雪瞧着于心不忍。
五姑娘是得罪了她们姑娘,可猫儿并不曾做错甚的。
“你说的也不错。”把云姝打量着那猫儿,竟还带着笑:“确实是条命,生的还极为可……”
“那姑娘的意思是……”香雪面色一喜。
姑娘这是想通了?
杏雨却暗暗摇头,香雪便是想事脑子太浅了。
跟了姑娘这些年,她还是不了解姑娘。
姑娘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吗?
姑娘心里头恨极了五姑娘,莫要说是一只猫,便是五姑娘院子跟前的蚂蚁,她都要狠狠的碾死才好。
“要怪便怪它是把云妙的猫儿!”把云姝忽而恼怒的低吼了一句。
香雪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再劝一句?
她一吼,那猫儿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一瞧,神色又柔和下来,温柔的唤那猫儿:“来,来吃吧!”
那猫儿忍不住馋,又试探着走上前来。
“对,过来。”把云姝又将手中的碗往前送了送。
猫儿探过头去,小心翼翼的tiǎn)了一口,又瞧了一眼把云姝。
把云姝朝着猫儿一笑:“快吃,这些都是给你的,记得下辈子投胎,寻个好些的主人。”
猫儿哪听得懂她的话,见她不伤它,便一口接着一口,吃的香甜。
“对,就这样,多吃点。”把云姝说着便笑了起来。
香雪瞧的缩了缩脖子,姑娘这模样,好生怕人。
云同把云妙一道往前走了一段。
园子中小道不少,之间也都是相通的。
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五姊姊,不如你我分开来寻吧,我走这条道,你去边上那一条,走到尽头,再汇合。”
这般也能快些。
“好。”把云妙点头答应了。
两条小道分开,隔得有些远,也瞧不见彼此。
不过大声说话还是能听闻的。
云边往前走,边四下里瞧着。
蒹葭同黄菊也都睁大了眼睛,帮着找那猫儿。
“姑娘,这般要寻到何时?”蒹葭瞧着四周。
“左右无时,且走着瞧瞧。”云也不急躁。
走了片刻,拐过一个弯儿来。
“姑娘,不如我回去多叫些人……”蒹葭开口提议。
“莫要说话!”云忽然小声道。
蒹葭一头雾水。
黄菊拉了拉她的袖子,指了指前头。
蒹葭顺着她的手瞧了过去,便瞧见把云姝同杏雨、香雪。
把云姝正蹲在地上喂那猫儿,杏雨同香雪皆在后头站着。
云忙拉着她二人,无声回了方才那个拐弯处。
“姑娘……”蒹葭疑惑的瞧着她。
“嘘。”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同她耳语道:“你从原路回去,去寻五姊姊,告诉她我忽然腹中疼痛,要回去解手。
回头再来帮她寻猫儿。”
蒹葭点了点头,虽不明白姑娘为何如此,可姑娘做的总归是有道理的,照她说的做便是了。
瞧着蒹葭去了。
云带着黄菊便抄近道回院子去了。
回屋子待了一刻,云给自个儿泡了一盏茶,将喝完一杯,蒹葭便回来了。
“可用五姊姊说了?”云放下茶杯问她。
“说了,五姑娘说姑娘不去也可,也不是该帮她的。”蒹葭回道。
云点了点头,又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
“那五姊姊走到何处了?”她又问。
“五姑娘快要到那小道尽头了,她听说姑娘回来了,便打算从那头抄过来,到底是能瞧见四姑娘的。”蒹葭如实道。
云又点头。
蒹葭越发的不解:“姑娘不是都瞧见那猫儿了吗?为何不告知五姑娘?”
“我问你,那猫儿同哪个在一块?”云瞧着她。
“四姑娘。”蒹葭脱口道。
“那你还不明白?”云抿了一口茶。
“不明白。”蒹葭摇了摇头,她是真不明白。
“你问黄菊。”云瞧了一眼黄菊。
方才回来的路上,黄菊并未问及此事,想来是已经想到了。
“黄菊,你晓得?”蒹葭瞧着她。
“我来了之后听闻四姑娘同五姑娘一向不睦。”黄菊瞧了云一眼,才小声道:“四姑娘因着五姑娘挨了打,躺着好几个月不能起,心头恨极了五姑娘,又怎会那般好心,去喂五姑娘的猫儿?”
蒹葭瞪圆了眼睛,瞧着云:“是以……是以……四姑娘方才给那猫儿吃的是……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云点了点头:“十有**。”
“四姑娘怎的那般狠心?那猫儿多讨喜,她便是恨五姑娘,也不关那猫儿的时,她怎能这般?”蒹葭一时气恼不已。
云不曾说话,只是品茶。
“姑娘便不气吗?”蒹葭不解的瞧着她。
她同姑娘一道长大,姑娘有多心软她晓得,怎会眼睁睁的瞧着四姑娘药死那猫儿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