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才好!”把言欢重重的将手中的高凳扔在了地上:“连燕茹,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前些还同我说他懂事了,便懂的这样事?”
“你们都先下去吧。”连燕茹大抵猜到了把言欢所为何事,回头吩咐了一句。
那些婢女们都散了开去,又自去各司其职了。
连燕茹这才走上前牵住把言欢的衣袖,柔声道:“老爷,有甚的事进屋子去说吧。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这家里头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对家里这些孩子不得甚的好处。”
把言欢冷哼了一声,猛的一甩袖子,将她的手甩开,又瞪了一眼把云闱,这才进屋子去了。
“走吧。”连燕茹拉着把云闱。
“母亲,我不敢……”把云闱怕怕抑抑的将自个儿的手往回扯,眼瞧着都快要哭了。
“莫要怕,有母亲在。”连燕茹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
把云闱知这一关早晚逃不掉,毕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好不不愿的跟了进去。
连燕茹进去便合上了门。
把言欢背对着他们站在屋中,他此刻余怒未消,怕自个儿回头瞧到把云闱那个形样子,又要忍不住打死他。
“老爷,今朝究竟是为何发这样大的怒?”连燕茹上前小声问道。
把言欢再也克制不住,回指着把云闱怒道:“你问问这个畜牲,他都做了甚的,说了甚的?简直大逆不道!”
“闱儿?”连燕茹回头瞧着把云闱。
把云闱畏畏缩缩的站在那处,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只是带小雪来母亲这屋耍……耍了一刻儿……”
“你还不说实话!”把言欢怒吼道。
“说,我说。”把云闱哭了起来,将方才之事简略的说了。
“你同那婢女是如何说的,你说,给我一字不漏的说!叫你这好母亲也好生听一听,这便是她教的好儿子!”把言欢指着连燕茹道。
“儿子……儿子不敢,父亲我错了,求父亲饶了我吧……”把云闱哭着跪了下来。
把言欢瞧着他这没出息的模样,真是愈瞧愈着气,就要冲过去给他两个大乔巴子:“我今朝非打死你不可……”
“老爷!”连燕茹连忙一把抱住他:“孩子都晓得错了,你便别打了吧!”
她生怕把言欢还要动手,便回头道:“闱儿,你先出去吧,事我都清楚了,我同你父亲说。”
“谢母亲。”把云闱如蒙大赦,爬起拉开门便一溜烟儿的跑了,连门都不曾关,头也不敢回。
“你瞧瞧,你瞧瞧,这便是你给我教的好儿子!”把言欢指着门口,气的直喘粗气。
“老爷,你消消气。”连燕茹忙轻抚他口给他顺气,又回去关上了门,这才道:“这孩子大了,这不是人之常吗?你又何苦这样着气,伤子的。”
“甚的人之常?他才多大?小小的年纪不学好,读书半分不用功,一天到晚给我弄这些没相干的事!”把言欢气的直拍桌子:“你瞧瞧他哥哥,多大年纪了,到如今连个通房都不得,再瞧瞧他,子都不曾长好,便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个现世报!
这都是你教的好事!”
“没相干”便是上不得台面之意。
“老爷,孩子同孩子不一样,也要因材施教。”连燕茹到了杯茶递给他:“绍绍天生便是图强奋进的好孩子,这样的孩子哪个不想多生几个?可想便会有吗?
我想了这许多年,也不曾想到个亲生儿子。”
把言欢闻听她此言,也是愣了愣不曾开口,这确实是连燕茹多年以来的心病。
“如同绍绍这般天生上进的孩子,满帝京也不得几个,多数是些纨绔子弟,成里不是在勾栏瓦舍,便是流连烟花之地,不知今朝为何。”连燕茹扶起倒在地上的高凳,缓缓道:“咱家闱儿如今大了,也到了这个年纪,你想拦是拦不住的。”
“那便任由他胡闹?”把言欢还是有些气恼。
“老爷你想,你是愿他流连烟花柳巷呢,还是愿他在家中寻个通房,安安稳稳的读书?”连燕茹拉着他在高凳上坐了下来:“他这个通房,他如今可欢喜的紧,也因着人在我手中,他才肯乖乖读书。
教孩子要一张一弛才好,原来他在他亲娘跟前的时候,便给宠坏了,你如今一下给他上紧阵子,他如何受得住?
不如给些甜头,他兴许还能有点出息。”
把言欢闻听她这一番话,心中气倒是消了不少,不得不承认连燕茹这些话说的是有些道理的。
可想起把云闱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心头仍然有气:“有通房也就罢了,你都不晓得那混账在你屋子里同那婢女说的甚的,简直不知廉耻,不堪入耳!”
“这些,我往后慢慢教他,他如今年纪还小,等大些自然便懂事了。
我从前不曾同你说此事,便是晓得你的子定然不肯。”连燕茹笑着宽慰他,又托了托他手中的茶杯:“老爷吃口茶,消消气。”
“你便是要他生米煮成熟饭。”把言欢没好气的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再说甚的也是无用,只有一条,除了这个通房,在他成亲之前,不许再有旁的通房了,若是再有,我便真打死他。”
“老爷放心。”连燕茹宽慰道:“我心里有数,孩子还在长子,我哪有不懂的道理。”
“你晓得便好。”把言欢这才算是顺了气。
“老爷消消火。”连燕茹笑着道:“我有样好事要同老爷说。”
“甚的事?”把言欢听了她这话才想起来自个儿是为何事而来:“正巧我也有事同你说。”
“那我先说吧。”连燕茹笑吟吟的道。
“好,夫人先说。”把言欢点头。
“那我也就直说了。”连燕茹含笑道:“我今朝去三妹妹家,瞧见了她那个二丫头初霁,这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那孩子如今都十二了。”
“那又如何?”把言欢不解的望着她。
“老爷觉得那孩子如何?”连燕茹问道。
“初霁……”把言欢思索了片刻道:“那是白家的嫡长女,能错到何处去?自然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