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忙收住笑意望着她,不晓得自个儿又做错了甚的。
把云姝见她吓得危襟正坐的模样,不由又笑了起来。
云叫她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喜,又发起脾气来,那可难弄了。
“把云。”把云姝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可曾有人同你说过,你笑起来特别的难看?”
“啊?”云一时间不曾能会过意来,怔怔的看着她。
“我说你笑起来太丑了,你听不懂吗?
以后在我跟前不许笑,我嫌难看!”把云姝沉着脸色道。
“哦,好。”云抿了抿唇答应了。
她心中好笑,这个四姊姊简直不可理喻,这种无理的要求都能提出来,也不晓得城市里在想甚的。
不过不笑便不笑,左右等一刻儿到家了,便可摆脱她了,离她远远的便妥了。
“还有,你给我记住了,在茹玉跟前也不许笑!
你要是再让我瞧见你对他笑,我便将你的嘴给扯烂了!”把云姝又警告她道。
“哦。”云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她怕自个儿说晚了,这个四姊姊当即便动起手来。
把云姝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总算畅快了些,她不是讨厌云笑,而是讨厌她这一对梨涡。
说来也是,她们姊妹几个,便只有云才有梨涡。
大抵是因着钱姨娘也有梨涡,可她只有一个,凭甚的把云要生出一对这样可人的梨涡?
茹玉若是心中有她,这梨涡必然功不可没,不能再叫她对茹玉笑了。
云不晓得四姊姊这又是唱哪一出,笑都不让人笑了,她不愿开口问,想不通便不想了,左右等刻儿到家了躲在院子里头不见她便是了。
左右每回见了这个四姊姊,都不得甚的好事。
好容易捱到了家门口,云下了马车便头也不回地往翩跹馆而去,似乎生怕后头有甚的可怕妖怪追赶一般。
把云姝瞧着她狼狈而逃的模样,轻蔑的哼了哼,就凭把云还想跟她斗?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走。”她朝着婢女招了招手,缓缓往自个儿院子走去。
到得宛芳甸门口,她皱了皱眉头:“守院子的人呢?”
杏雨先一步进了院门,左右看了两眼,一个人影都不成瞧见,便骂到:“这些细货,见姑娘出去了,都团起来躲懒了,姑娘得空要好好给他们上点规矩才好。”
“我有些乏了,先回屋去。”把云姝抬脚往前走,口中有些气恼的道:“等刻儿你去将她们寻来,我这才出去多大刻儿功夫?一个个竟敢这般懈怠,瞧我今朝不打断她们的腿,简直……”
“母亲?”话未说完,她语气化作一片震惊。
她说话间,香雪替她开了门打了帘子,她才踏进屋子,便瞧见母亲连燕茹端坐在她屋子里的主位上,正双目炯炯的望着她。
她旁跟着刘嬷嬷。
而下头跪着的正是她院子里头的几个婢女,一个个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把云姝心知不好,忙上前道:“母亲是何时来的?怎的在屋子里头枯坐着等我?若是有事的话,差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女儿回来了自然会去母亲院子,又何苦劳烦母亲在这处空等着。”
“你给我跪下!”连燕茹脸色铁青的低喝了一声。
“母亲……”把云姝还想上前。
“我叫你跪下!”连燕茹一拍桌子。
把云姝见蒙混不过,便听话的跪了下来,她偷偷瞧了一眼连燕茹的脸色,晓得今朝定然不能轻而易举地逃出生天,心中便思量着对策。
“我问你,你一早起去了何处?”连燕茹望着她。
把云姝一眨眼睛道:“在院子里头待着,太过无趣,女儿闲来无事便去宝翠楼做了个妆,母亲你瞧这妆可好看?
这可是宝翠楼里头那个手艺最好的……”
“把云姝!”连燕茹气恼的道:“莫要跟我顾左右而言他,事到如今,你屋子里头的婢女们都招了,你还敢不说实话?”
“女儿说的就是实话。”把云姝迟疑了片刻道:“母亲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宝翠楼问一问。”
“我不用派人去问,我晓得你去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妆之后呢?去了何处?午饭是在何处用的?”连燕茹也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把云姝哪敢说。
“你不说我也晓得,你去茹玉家了?哪个叫你去的?”连燕茹怒不可遏:“我上回是如何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把云姝埋着头不说话。
刘嬷嬷朝着下头的婢女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几个婢女纷纷起去了。
“夫人,你也消消火。”刘嬷嬷劝慰道:“好生同姑娘说,说不准姑娘这般做是有缘故的呢?”
把云姝低着头跪在那处,不敢开口。
“她能有何缘故?”连燕茹仍旧是怒气冲冲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上回我都同她说了,梁元俨瞧上她了,叫她收敛一些,别再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大人们自然会替她周旋。
可你瞧瞧她,一眼不曾照应的到,便跑出去了,还穿的花枝招展的到人家家中去吃中饭!
简直不知廉耻!”
“夫人!”刘嬷嬷连忙拦着她的话头:“不过是吃个饭而已,夫人不必说的这般难听。”
连燕茹冷哼了一声,也知晓自个儿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气人了,她真是有些忍不住。
她平里子算是好的,也算是有几分忍耐之人,可以遇上这孩子做的这些蠢事,她莫要说发脾气了,便是想打死她的心都是有的。
“姑娘,你倒是说话呀!”刘嬷嬷劝道:“你这样一言不发,夫人瞧着反倒更着气。”
连燕茹忍不住道:“你说说你,这不是自个儿糟践自个儿吗?
放着好好的王府不进,偏要去同那小门小户的纠缠,那个茹玉,除了样貌出色些,还有个甚的出色之处?
便是读书读的好,任他读一世,便是一举高中,考个状元,那又如何?还能越的过镇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