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茹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赶忙道:“我还未说完。”
“还有什么。”云娇侧头望着她,颇有耐心。
左右也是闲着,就听一听她如何说。
“我可以将你放到我名下,这样你也算是嫡女了,我再找顶好的媒婆给你说个好人家,保你一世无忧。
等你出嫁的时候,我给你的陪嫁同你二姐姐一样,你娘那些东西你也都可以尽数带走,这样够有诚意了吧?”连燕茹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心痛极了。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是她这么多年慢慢积攒起来的。
把言欢官虽然做的不小,俸禄也不少,可这一大家子要养,花销极大。
且朝廷之中,各样关系错综复杂,官做的越大就越是要打点,她身上的担子其实不轻的。
能豁出去这么多,已然是出了大血了。
邹氏听了这话,心都提起来了,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银子。
若是她,这会儿可就心动了。
毕竟就算是连燕茹低了头,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最后也不能杀了她,还不如拿点东西呢。
再说她当初不就拿这番话哄着云娇的吗?
她觉得云娇还是想要这些东西的,否则又怎么会帮她?
她有些紧张的走上前去,想要开口允诺云娇她若是当了家,保准给她更大的好处。
不过,她又没胆量开口,连燕茹虽然沦落到这地步,但在她心里余威犹在,她不大敢公然造次。
“就这些?”云娇望着连燕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邹氏一听这话,心里不由的一松,九丫头好样的,居然不为所动,这下可好了。
她又往前凑了凑。
“那你还想要什么?”连燕茹神色有些泛冷,这小贱人真是贪得无厌。
但这个时候自然不是发作的时候,若是能商量着将这事儿揭过,那是最好,以后想要算账,有的是机会。
“我娘的东西自然是我同我哥哥的,你们谁都别想留下。”云娇说着缓缓的起身,慢慢踱到连燕茹跟前:“我也不要你什么陪嫁,更不用你给我说亲。”
“就是,可不能胡乱让人说亲,到时候还不知道给你说个什么货色呢。”邹氏终于等到了机会插嘴,她伸手拉住了云娇的手臂:“娇儿,你可千万别轻信了旁人,等以后二婶婶给你说个好人家,保管叫你过得舒坦自在。”
“邹春花!”连燕茹气恼的唤了邹氏的全名,低声呵斥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回你的院子去。”
“我又不曾在你院子里,云娇都没让我走。”邹氏期期艾艾的,语气也不重,但却显得更气人。
她就是赖在这不走。
连燕茹也拿她没法子,但不搭理她了,转向云娇:“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大家好商议。”
“我要的也很简单。”云娇望着她顿了顿:“只要你自请为妾,当众说出当年的真相,将正妻之位还给我娘。”
“你知道这不可能。”连燕茹几乎咬牙切齿:“我已经说了,我可以把你记到我名下,这样你也是嫡女。”
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就算她不要脸,她娘家还不要脸吗?
若真是照着云娇所说的去做,恐怕满帝京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把她给淹死了,更会让父母脸上蒙羞。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我原本就是嫡女,为何要记在你名下?你配吗?”云娇神色也冷了下来。
“这么说,你压根就没有诚意跟我和解。”连燕茹有些回过味来,心中升起了恼怒。
这小贱人,说了这么久原来是在戏弄她。
她恨不得上去撕了云娇。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个时辰罢了。”云娇轻轻笑了笑:“大夫人想的也太简单了,我若是杀了你娘,再给你些好处让你放过我,你可愿意?”
邹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连燕茹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自己就像猴戏里的猴一样,叫云娇耍了一通,到头来还落了邹氏这个乡野村妇的嘲笑。
她简直羞愤欲死。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大夫人确实是走投无路了。”云娇轻笑着回身往廊下走。
瞧着连燕茹这番模样,她心里可真是畅快的很呢,不知把言欢若是瞧见了她这样,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连燕茹气怒交加,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便在此时,外头有人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便见玉玑垂头丧气的,他父亲跟在他后头,两人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乔巳同周戌一左一右看着他们走了进来。
“哟,还真请来了。”邹氏率先走了上去,打量着玉玑父子啧啧称奇:“娇儿,你可别说,这父子俩长得可真像。”
云娇扫了一眼那一对父子,还未来得及开口,院子外头便又走进来两人。
“哥哥。”她见了来人笑着迎了上去,却只朝着把云庭一人打招呼。
而对他身旁的把言欢不闻不问,就像是不曾瞧见她一般。
把云庭见了云娇,沉静的面色露出几分笑意来。
把言欢自觉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开口:“都在这呢?”
他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这么久,连燕茹还什么都没做,这九丫头还好好的,院中却多出了不该出现的人。
那人同玉玑站在一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正是当年在门口同她说那番话的道人,果然这两人是父子。
他只在心中想着,并未开口询问,盘算着连燕茹恐怕是要失手了,他等一会儿随机应变就是了。
连燕茹听到他二人来了,浑身都僵了一下,险些背过气去,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回来了。”邹氏笑着行了一礼,眼里头全是看热闹的光。
这回可有意思了。
“这是唱哪一出?”把云庭环顾了院子里众人一圈。
看到玉玑父子,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妹妹的院子?
从庄子上回来之时,把言欢提及同他一道来看看妹妹,说是想明白了,这些年很对不起他们兄妹。
他想起娘,又想起小时候爹娘和他一起在庄子上的日子,加之方才朝着把言欢开口,让他给他寻个差事,也算是有求于他,便勉强答应了一道过来。
却不曾想,撞见了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