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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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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9回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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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还没来得及坐下,内监尖细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陛下驾到!”

    紫宸殿内猛的一静,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的人,顿时纷纷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个个都肃然而立。

    前头有宫人引路先进的门来,后头大渊官家梁承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已年过半百,头发斑白,但精神倒是矍铄,进殿之后瞧见众人神色温顺恭敬,心下倒是颇为满意。

    他朝着正中央的主位走了去,后头跟着东岳来的文欣公主,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由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的扶着。

    她已经按照大渊风俗,换上了黛色的喜服,看身段倒是极为妙曼。

    云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样子上午隔着纱幔也不曾看错,看这假公主的身段,容貌自然不差。

    在大渊,只有正妻才可穿正绿色,妾室是碰不得这个颜色的。

    娶妾之时多着以青色,墨色为主,也有穿朱色的,文欣公主的着装很符合大渊的规矩。

    她后头跟着的便是大渊的皇后。

    皇后原本是该与梁承觐一道进殿的,但她怜惜文欣公主远道而来,颇为不易,便让她先行了。

    她是梁承觐的第二个皇后,与他相距数十岁,虽已过不惑之年,但瞧着不过三十许。

    前皇后便是她的亲姐姐。

    她容貌生的端庄大方,性子娴雅隐忍,走路之时目不斜视。

    她是顺安侯府的姑娘,是朝臣们推举给梁承觐的皇后,这些年做这个皇后,她确实是尽职尽责。

    她左侧边与她齐步往前的是当朝的施贵妃。

    照理说,贵妃是不该同皇后这样齐头并进的。

    可施贵妃仗着得宠,却视这些规矩如粪土,时常与皇后平起平坐。

    甚至有一回借口身子不适,求官家让她用何皇后的仪仗出宫。

    而官家梁承觐开口之后,何皇后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这更滋长了施贵妃的傲慢。

    她容貌生的娇艳,下巴总是微抬着,身上的衣裳虽是墨色打底,但也以绿色绣线秀成大片的花纹,这也不合规矩。

    只是,何皇后从来不与她一般见识。

    再后头,便是各宫嫔妃,不过都不值一提,在这宫中,能够与皇后平分秋色的,也就只有施贵妃了。

    “东岳使者到!”

    外头,又是一声尖细的声音。

    秦南风同杨慧君并肩走了进来。

    秦南风身材修长,虽戴着面具,整个人瞧着病殃殃的,依旧挡不住那股俊朗。

    杨慧君生得高挑,两人近乎贴在一起,瞧着很是有几分般配。

    在二人后头还有几位副使。

    秦南风扫了一人女席,原本并未抱有希望,云娇不喜喧闹他是知道的。

    可不曾想,她今朝居然来了。

    这丫头是担心他吗?

    他唇角不由微微翘了翘。

    云娇也正望向他,二人目光一触即分,并未有过多的停留。

    两人都知道,不能叫旁人看出端倪,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更要多加几分小心。

    “诸位使者请坐。”梁承觐已然率先坐下。

    在之前他是不敢这么不客气的。

    但是文欣公主既然到了,他就不那么怕东岳国了。

    人人都知文欣公主是东岳国君的心头肉,有她在,东岳国不敢再轻易动手,那又何足为惧?

    更何况,他出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总归是要起些作用的。

    “谢陛下。”杨慧君行礼谢过。

    秦南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待得他们在上首落座之后,梁承觐这才环顾下方一圈:“众卿家都坐吧。”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云娇也跟着坐了下来,她仔细的打量男席,见上首除了东岳几位使者、镇王之外,还有两个男子,她是曾听人说过的。

    上手那位是驸马爷韩值,也就是官家梁承觐的女婿。

    他是长公主的夫君。

    长公主是前皇后的女儿,如今也已过了而立之年。

    韩值能做驸马爷,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虽比不上青春年少的茹玉,但这个年纪了,瞧着仍旧是一副白面书生相,可见少年时样貌定然极好。

    而他边上的那位,是官家的侄子。

    官家去世的长兄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唤作梁元肃,他样貌要粗犷一些,目光闪动之间带着些精明,又有些倨傲。

    云娇知道,如今便是这二人在朝中搅动风云。

    在大渊,人人都知官家无后。

    如今的何皇后做了皇后之后,倒是生下来一个儿子,只可惜三岁之时身子有恙夭折了。

    后来生得了一个女儿,如今才不过七岁。

    官家年岁已大,百年之后这皇位由谁来坐,成了悬在他同众臣头顶的一柄剑。

    而韩值与梁元肃,一个身为女婿,一个身为侄子,自然斗的是你死我活。

    身为男儿,谁不想攀上那最顶端的高位?

    长公主是何皇后的亲侄女,自然同皇后一条心,背后有顺安侯府一脉支撑,可谓根深蒂固。

    而梁元肃,身为官家侄子,自认正统,向来不将韩值放在眼中。

    加之施贵妃乃是他的表姐,施贵妃的父亲也就是他的舅舅,官从一品,是当朝太传。

    施家与连家交好,两家同气连枝,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这两方旗鼓相当,已然斗了好些年,也不曾见分晓。

    梁承觐对这一切心里头也是有数的,有时想起来也会些恼怒。

    可他又能如何?

    谁叫他连个子嗣都没有?

    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也有无奈之事,这其中酸涩,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来,今朝是个好日子。”梁承觐举起了手中的酒盅:“我与众卿家共饮一杯。”

    “恭贺陛下。”

    众人纷纷恭喜,起身饮了杯中酒。

    “都坐下。”梁承觐笑着抬手。

    “官家。”施贵妃声音清亮,又带着娇柔:“咱们是不是该请文欣公主揭开盖头,叫我们都瞧一瞧,这东岳国的公主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啊?”

    她依偎着一阵娇笑,似乎并无旁的意思。

    不过这文欣公主远道而来,暂时可威胁不了她。

    但她便是要挑衅一番,不是东岳公主吗?人人都得敬着捧着,她偏不。

    她倒要瞧瞧这公主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贵妃说的不错。”梁承觐侧头看向下手端坐的文欣公主:“揭盖头吧。”

    内监便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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