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发动全身,揪出一个就能带出好几个,最后能扯出多大的摊子谁都不知道,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当然是低调不掺和最好。
“那,那会不会有人报复?”崔大海蹙眉问道。
张狂摇摇头:“应该不会。他们都泥菩萨过江了还能报复谁?但凡他们聪明一点儿也绝对不会在风口浪尖上有什么过格的动作。”
崔大海和赵红梅都松一口气,见张狂眼底都是红血丝眼眶也发黑指定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便提议有话以后再说,让张狂好好的休息。
冬阳安安跟赵红梅和芳芳睡一屋,崔大海去隔壁跟兄弟睡,深夜寂寂,好些人辗转难眠,冬阳和张狂却睡得特别踏实。
正应了那句老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踏踏实实堂堂正正做人,觉当然也睡得踏实。
今儿个电视台的人来的稍早,来看热闹的人已经不似昨天多,绝大多数都是本村的人。
整个采访过程相当顺利,张狂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夸村民赞政策,非常的积极向上,特有范儿。
乡里跟过来的众人连连点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冬阳没有再出头,就跟村里人一块儿乐呵呵的看热闹,不想一家报社随机采访村民正好随机到她,随便聊几句记者发现她是一个很有想法说话很有水平的人便跟她多聊了一会儿。
等她跟记者聊完,其他媒体差不多也采访完准备走了。
热热闹闹一整天,傍晚时分送走所有外来人,小山村终于回归平静。
赵红梅特意去割了二斤肉,冬阳帮忙包饺子,晚上大家凑到一块儿喝酒吃饺子。
崔大海是真的高兴,酒喝多了话特别多,拉着张狂的手说着说着还哭了,弄的赵红梅张狂都跟着红了眼眶。
饭快吃完的时候崔大海拉着张狂的手转头对李冬阳说道:“梅兰妹子,大哥跟你道歉,早前就不该千方百计的拦着你们。这次要不是你忙前忙后的出主意想办法小海也不能这么快就放出来,你是我们崔家的大恩人,以后你和小海的事儿我和你嫂子肯定不会多说一句。”
患难见真情,崔大海和赵红梅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被冬阳的作为捂热乎了。不光是他们,村里其他人也都看在眼里呢,以前都说崔家的小子眼光差才找一个gua妇,还是带着孩子的,以后大概会说他眼光好才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吧。
晚上九点多钟,冬阳洗完脸准备睡下,窗户被敲两下,张狂在窗户外边说道:“梅兰,你出来,咱俩好好聊一聊。”
赵红梅已经躺被窝里,听到动静笑着打趣道:“你看给他急的,有什么话明天说不成非得大晚上的出去说。”
冬阳也没害羞,给安安掖好被子笑着回道:“其实我也有话跟他说,就算他不来找我也打算一会儿去敲隔壁屋的门呢。”
赵红梅被她大胆又爽利的话惊到,一直到冬阳穿好衣服走出去才缓过神来,羡慕的叹口气,真心感慨一句“真好啊”。
今晚天气不错,不冷不热,俩人就坐在院子门口的大石头上说话。
“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谢谢,内个,谢谢哈”,张狂轻笑着说道。
冬阳摆摆手,“别介,咱不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么,不把你救出来真让你在里边儿待个三年五年的我也得被困在这里,我还想早点儿回去呢。”
张狂的笑容僵在脸上:“感情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咱们的战友情意啊!”
其实他想说原来冬阳不是为他跑前跑后,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他有点儿心虚,也自觉没有好到让冬阳为他做这么多的地步,如此自恋的话说出来恐怕是自取其辱。
可他万万没想到冬阳救他都不是为了战友情意,她全都是为了自己。
“我为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冬阳很坦然的说道:“如果你非要纠结的话,那我只能说在我自己和咱俩的情意之间,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更重要一些。”
张狂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有点伤心。
可仔细琢磨琢磨,李冬阳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他们不得不带着面具相处,除了知道彼此的姓名以及职业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指望她因为感情为他出生入死吗。
想明白后,他的心里依然堵堵的,为什么会堵,从未恋爱过的张狂绞尽脑汁也琢磨不明白。
沉默半晌,张狂先开口说道:“那个,你的房子拆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啊?大哥大嫂的意思是再盖房子麻烦又费钱,你还不如拿着补偿款干点儿别的,以后就住这儿。”
“我一直跟嫂子住一个屋,让他们夫妻俩睡两张大炕连个亲热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合适吗?”冬阳含笑问道。
张狂怪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是想让你搬我这边住,咱俩睡一个大炕。”
冬阳没有害羞,慎重的想了一下,摇头拒绝道:“睡一张大炕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不想留在这边。还是盖个房子吧,两家都方便。”
远香近臭,即便是亲兄弟俩住一所房子里日子久了也肯定会生嫌隙,还不如分开住,生活上互不干涉又能互相照应。
张狂痛快应道:“成,都听你的。这两天先侍弄侍弄地,地里忙完就挖地基盖房子。”
村里谁家盖房子那可是大事儿,手头没活的老少爷们儿都会来帮忙,关系好的人家还会派自家女人送些菜来帮忙做饭,所以在盖房子的材料准备齐全的情况下起一所房子还是挺快的。
盖自己家房子,冬阳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干,她要给来帮忙的人做饭,中午和晚上两顿。
她厨艺不好,主要负责洗菜切菜,大厨的活儿一般是由赵红梅或其他来帮忙的女人做。
大家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难免说说话开开玩笑,冬阳就是她们最常打趣的对象。
“梅兰,你和小海啥时候办酒啊?我瞧着你盖个房子把他忙够呛,这房子不留一半儿给他住都说不过去吧”,一四十多岁的大嫂一边剥蒜一边用粗犷的声音打趣道。